姐妹攜手宮鬥,屠龍隻當太後 第115章 許她母儀天下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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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竟敢!”
宋時薇聲音微顫,隻覺被冒犯,“他把我當什麼?又將宮規置於何地!”
宋晚凝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心頭亦是巨震。
“阿姐息怒。”
她按住宋時薇微微發抖的手,眸光沉靜,“古有三顧茅廬一說。但秦錚性子暴戾,兩次恐已是底線。”
“赴約,無異於與虎謀皮,一旦被他抓住把柄,或是被秦衍察覺,便是萬劫不複。”
“但若不赴約……”她看向宋時薇,“以秦錚的性子,招攬不成,恐生歹意。”
風險和機遇並存。
宋時薇深吸口氣,眼中閃過決絕,“我去。”
她不能退縮。
秦衍已然盯上了她,躲是躲不掉的。
“你說得對,這是險棋,也是機會。”
宋時薇冷靜下來,聲音恢複了以往的沉穩,“但我不能毫無準備地去。”
姐妹二人低聲密議。
“地點約在汀蘭水榭,那裡臨近太液池,夜晚人跡罕至,但並未完全封閉,且有水路可通。”
“必須讓藏春在不遠處暗中守著,但不能太近,秦錚武功高強,警覺性極強。”
宋晚凝補充道,“阿姐身上務必帶些防身之物,不到萬不得已莫要動用。”
“言語間,務必小心。他隻言‘共商大事’,並未明言何事。”
“阿姐一如上次一般,故作不解,引他多言,摸清底牌。”
“切記,無論他拋出何等誘惑,切不可當場應承,一切留有迴旋餘地。”
“我會讓弄眉留意永和宮周圍動靜,若有任何異樣,設法接應。”
一條條應對之策迅速擬定。
子時三刻轉眼將至。
宋時薇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深色衣裙,頭髮高高挽起。
她將小巧袖箭藏在袖中暗袋,又檢查了藏在指尖戒指裡的微小秘藥。
“阿姐,一切小心。”
宋晚凝握住她的手,眼中皆是擔憂,“事若不可謂,保全自身為上。”
“放心。”宋時薇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輕重。”
她毅然轉身,融入沉沉夜色之中。
……
送走阿姐,宋晚凝並未立刻離開雨花閣。
她心中牽掛,實在難以安坐永和宮等待訊息。
時間一點點流逝。
窗外萬籟俱寂,唯有更漏聲聲。
不知過了多久,宋晚凝幾乎要按捺不住,想派人去探聽一二十,殿外終於傳來了輕微腳步聲。
藏春扶著宋時薇閃身進來。
宋時薇麵色蒼白,鬢角被夜露打濕,一雙眸子卻亮得驚人。
“阿姐!”
宋晚凝立刻迎上前,左右檢視,“你冇事吧?情況如何?”
宋時薇微微搖頭,聲音有些啞,“冇事,有驚無險。”
她遞過藏春遞上的溫茶一飲而儘,才緩緩平複下呼吸。
“秦錚反心已露,近乎明牌。”
“他直言陛下並非‘明主’,暗示自己纔是能穩住這江山之人。”
宋晚凝眸光一凜,“他竟敢說得如此直白?”
“雖未明著說造反,但句句皆是那個意思。”
“依舊是上次那番論調,”宋時薇冷笑,“不過此次加了碼,說若我願與他共圖大事,將來必許我母儀天下之尊。”
即便早有預料,親耳聽到這般狂妄悖逆之言,宋晚凝眸光依舊一縮。
“他竟這般迫不及待?”
“是。他給了我三天時間考慮。”
宋時薇嘴角勾起譏笑,“三日後若不能給他滿意答覆,他便當我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語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三日……”
宋晚凝沉吟,腦中思緒飛轉,“他這是在逼你站隊。”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
非但冇有驚慌,反而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奮。
秦錚的急切野心,正好用來借力打力。
“他越是猖狂,越是心急,與陛下之間的矛盾越是不可調和。”宋晚凝眼中算計光芒儘顯。
“正是。”
宋時薇點頭,“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鬥得越狠越好。”
正商議間,便聽門外傳了動靜。
弄眉快步踏入內室,聲音緊張,“娘娘不好了,於總管往永和宮方向去了。”
“凝兒莫慌,讓藏春送你回去。”
藏春領命,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運著輕功帶兩人回了永和宮。
蓮心已然重新點燃燈火,裝作宋晚凝半夜驚醒尚在看書的模樣。
不時,永和宮外麵傳來動靜。
於德茂果然來了。
身後跟著的小太監捧著那盤未下完的棋局。
“婉充容娘娘金安。”
於德茂笑嗬嗬行禮,“陛下回乾清宮後,總覺得方纔那盤棋局未儘,有些意猶未儘,特讓奴纔將棋枰送來,說若娘娘得空,明日再手談一局。”
宋晚凝心中一動。
秦衍此刻送來棋局,絕非惦記著一盤棋那麼簡單。
他方纔在永和宮未能完全排解的煩躁,此刻定然又湧了上來,需要找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藉口,再來尋“溫柔鄉”的慰藉。
機會來了。
宋晚凝立刻露出受寵若驚的溫婉笑容,“陛下竟還惦記著這盤殘局,嬪妾榮幸之至。”
“請於總管回稟陛下,嬪妾明日定當專心研習,不負陛下雅興。”
於德茂笑著應下,又客套兩句,隨即告辭離去。
送走於德茂,宋晚凝看著那盤殘局,心中有數。
她開口吩咐弄眉點了帶了“沉眠”的安神香,又準備了清淡的宵夜和醒酒湯。
果然。
不過半個時辰,聖駕再次蒞臨永和宮。
秦衍神色比起之前更為疲憊,眉宇緊鎖。
他揮退了所有宮人,甚至於德茂都被留在殿外。
殿內隻剩他和宋晚凝兩人。
他走到那盤殘局前,目光落在交錯的黑白子上,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可是又遇到煩心事了?”
宋晚凝柔聲上前,替他退下外袍,指尖適時替他按揉太陽穴。
秦衍閉上眼,享受著她的服侍,喉間溢位一聲疲憊的歎息。
“江南水患,奏章堆積如山,卻無一人能拿出個切實可行的章程來……”
他聲音沙啞,透著濃濃失望,“要錢要量,個個喊得響亮,真問起如何治水安民,都成了鋸嘴葫蘆!”
宋晚凝默默聽著,手下動作未停,心中亮如明鏡。
她斟酌著開口,“嬪妾愚鈍,不懂這些朝堂大事。隻是聽著,便覺得陛下真是辛苦。”
“若是……若是朝中能有幾位既能體察聖意,又能踏實任事的臣子,為陛下多分憂幾分便好了。”
秦衍並未開口。
腦中卻不由自主閃過宋時薇的身影。
今日那“減水壩”之言,雖然後來她矢口否認,但或許並非全然不懂?
或許……
為什麼不行呢?
她雖是女子,雖是妃嬪,但也是他的臣民。
若當真有幾分才乾,為何不能為他所用?
總好過那群屍位素餐的酒囊飯袋!
更何況……她性子耿直,永寧侯家中又無男丁,永寧侯雖然有幾分才乾,但也是誌不在此,也冇有什麼實權。
每每尋永寧侯都推三阻四,直至他裝作發火,永寧侯才肯應承下來。
宋晚凝敏銳察覺他的變化,心知火候已到。
她不再多言,隻安靜地奉上一盞安神茶,“陛下,夜深了,喝口茶安安神吧。”
“萬事總會有解決之法的。”
秦衍接過茶盞,望著盞中澄澈的茶湯,久久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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