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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攜手宮鬥,屠龍隻當太後 第13章 玉芙軒的燭火,亮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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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

宋晚凝對鏡理妝,弄眉為她描畫遠山黛,鏡中人眉目如畫,眼波流轉間媚意天成,偏又被一層水光籠罩,更添楚楚風致。

“小主,陛下駕幸玉芙軒!”蓮心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

果然來了。

宋晚凝指尖微頓,隨即恢複從容。

連續兩晚枕著她的香包安眠,那份對“安眠”的渴望,足以壓過他對柔嬪那點脆弱的愧疚承諾。

此刻的秦衍,心中必定天人交戰——

一時衝動宣她侍寢,如今理智回湧又想反悔。

不召,侍寢成了帝王戲言;召了,又如何麵對柔嬪眼淚?

無妨。

她有的是法子讓秦衍留下。

宋晚凝起身,換上那套新製的水青色繡折枝玉蘭的軟煙羅宮裝,清雅素淨,不似侍寢,倒像是尋常待客。

發間也隻簪了一支素銀嵌珍珠的步搖,流蘇輕晃,襯得她愈發纖弱。

她款步迎至殿門,盈盈下拜:“嬪妾恭迎陛下聖駕,陛下萬福金安。”

皇帝秦衍踏入殿內,目光落在宋晚凝身上。

好些時日不見,水青色的衣衫襯得她膚光勝雪,那份刻意收斂的明豔,在柔和燈火下反而透出彆樣的清麗。

倒是與畫中人愈發相似了……

他心中那點因柔嬪承諾而產生的微弱愧疚,在美色的衝擊下,又淡了幾分。

“免禮。”秦衍聲音聽不出情緒。

目光掃過佈置清雅的殿宇,最後落在窗邊那張擺放著棋盤的小幾上,“婉貴人雅興不淺。”

“陛下見笑。”

宋晚凝起身,麵上赧然道,“回陛下,嬪妾愚鈍,這黑白知道,幼時隨家父學過幾日皮毛,偶爾胡亂擺弄,用以打發辰光罷了。”

秦衍踱步至棋盤前,在棋枰一側坐下,隨手拈起一枚溫潤的黑玉棋子把玩。

即便想求得一夜安眠,心中對柔嬪的愛意仍在拉扯。

這副棋,倒成了現成的台階。

既能全了麵子,又不必逾矩。

他指節敲了敲桌麵,語氣隨意,“即使擺弄,不如陪朕手談一局?那朕倒要看看,婉貴人的棋藝,學到了永寧伯幾分火候。”

“嬪妾棋藝粗陋,恐汙了陛下聖目……”宋晚凝連忙推辭。

“無妨,對弈而已,輸贏不論。”

“是,臣妾遵命。”

宋晚凝依言在對側坐下,姿態恭謹,素手執起白子。

棋局初開,她落子謹慎,規規矩矩,儼然一副初學者模樣,隻守不攻。

秦衍起初心不在焉,隻隨意應對。

但幾手過後,發現宋晚凝行子雖看似笨拙,但根基卻異常紮實,防守嚴密,竟讓他一時找不到突破口。

倒是勾起了幾分興致。

棋至中盤,局麵膠著。

秦衍執黑,在西北角佈下了一個看似孤軍深入的陣勢,攻勢淩厲,意圖一舉破開白棋防線。

這也正是小皇叔秦錚打仗慣常使用的打法,以戰養戰,集中精銳攻略。

通常能迅速打開局麵,但也極易因補給線拉長,側翼空虛而陷入困境。

宋晚凝眉頭輕蹙,陷入苦思,指尖撚著一枚白子,久久未落。

若她冇記錯,前世秦錚正是憑藉這種閃電打法,在北境初期勢如破竹。

但也因不斷索要钜額軍餉,和朝廷矛盾激化,甚至縱容手下劫掠邊民以充軍需,留下無數罵名。

最終雖勝,卻也埋下禍根。

嫡姐也曾義憤填膺,“……小皇爺此等打法,看似勇猛,實則是無根之火,全賴後方輸血。

若朝廷能在他初期剛站穩腳跟時,便分出一支偏師,沿著他主力側翼推進,看似緩慢,卻能保障糧道分擔壓力,穩固占領之地,形成犄角之勢。

待他主力疲敞或遇強敵,這支偏師便可成為奇兵!”

“如此,既能減少主力消耗,又可避免因孤軍深入而劫掠邊民,更能讓朝廷的‘手’和‘眼’,都牢牢釘在他打下的地盤上。”

宋時薇當時隻是就事論事,分析更優的軍事策略。

可如今到了她宋晚凝這,便成了一石三鳥的離間妙計!

白子終於落下,並非直接堵截黑棋淩厲攻勢,而是直接到了黑棋主攻陣型的側翼後方,另一枚白子悄然佈局於黑棋主力於後方聯絡的“糧道”附近。

隱隱形成呼應之勢。

秦衍正得意於自己攻勢的凶猛,見宋晚凝不去正麵硬撼,反而落子於“無關”之地。

他眉梢輕挑,“婉貴人莫不是投子認負了?”

“陛下贖罪,”宋晚凝抬眸,狀若懵懂開口道,“嬪妾愚見……觀陛下此陣,攻勢如潮銳不可當,實乃上乘兵法。隻是……”

她頓了頓,“隻是嬪妾觀‘孤軍’似已深入,鋒芒雖盛,但側翼略顯單薄。”

“若此時有敵自後側襲擾其糧道,”宋晚凝指了指剛落的側翼白子,“有一支奇兵從不起眼處突然殺出,或可令其首尾難顧?”

她聲音輕柔,彷彿真隻是就棋論棋。

可聽在秦衍耳中,卻如雷貫耳!

他低頭審視棋局。

若以此策略,既能解決小皇叔索要軍餉無度的問題,又能避免其因搶掠而壞朝廷名聲,更能在秦錚這頭猛虎身邊埋下眼線。

讓他即便打了勝仗,也隻能功過相抵!

連日來因北境軍餉和秦錚桀驁帶來的鬱結之氣,此時如撥雲見月,秦衍心中豁然開朗。

他目光灼灼盯著棋盤許久,抬頭望向宋晚凝,眼中卻帶著探究:“婉貴人……竟也通曉兵法?此等見解,絕非尋常閨閣女子可有!”

似是被這銳利目光嚇到,宋晚凝慌忙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呐:

“陛下謬讚了,嬪妾……嬪妾哪懂得什麼兵法?

不過是與嫡姐閒聊時,聽她提過一嘴類似的棋路,說是什麼……‘奇正相合,互為犄角’?嬪妾愚鈍,隻覺有趣,便記住了……

方纔見陛下棋路神妙,一時又想起嫡姐的話,這才大著膽子胡亂下了一通……”

她將功勞全推給了宋時薇,既顯得自己“心無城府”,又隱晦地抬高嫡姐棋藝,為日後嫡姐獲寵多爭一份機會。

“薇貴人?”秦衍若有所思。

永寧伯教出來的女兒,竟能有如此見識?

他壓下心中驚濤。

目光又回到麵前的宋晚凝身上。

月下仙姿,棋枰慧語,身上若有若無的玉簪花香,讓他感覺身心舒暢了些。

燭芯不知剪了幾次。

而窗邊棋局,徹夜未停。

……

柔儀殿內。

“陛下在玉芙軒待了整整一夜?”

攥著錦被的手指節發白,白情柔聽著知棋報來的訊息,蒼白柔弱的臉上全是怨毒。

陛下最近本就睡眠不佳,卻有精力待了整整一夜?!

那賤人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手段!

再這般下去,那點救命恩情,那點相似遲早不夠看了!

她掃落藥碗。

“香方呢?!善琴,本宮要的香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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