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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種入腹 重回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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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朕不可以去看她嗎?”早朝結束,齊明朝置了一處臨時宮殿給北靖公主及使臣歇息,待成婚之禮結束,正式冊封妃位和寶殿。

自清晨見了申屠沅那一麵後,齊明朝就茶飯不思,坐也坐不安穩,背手在寢宮中踱來踱去,還遣張洋去請齊明妍過來。

齊明妍忙得腳不沾地,昨日她進宮稟明城牆上所發生的一切,作勢要處罰梁王,太後提前聽到了訊息,趕到前庭來,礙於她的麵子,齊明朝不好罰得太重,但又不可不罰,自己的親姐姐受了委屈,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呢,怎可不討個公道?中和處罰了一下,禁閉三個月,罰俸三年,這場隱約張牙舞爪的事情纔過去。

可這皇姐又向他討要什麼百年梅釀,他雖也聽過,但從未見過,溜進太後寢宮裡收起皇帝的架子,抱住太後撒了撒嬌,但這太後也不知道,有意為難也好,確不知情也罷,齊明朝確確實實冇幫著姐姐做什麼,於心有愧,許了她一個條件,良心方安。

有或冇有,都得一試。

齊明妍派手下的人到齊家祖宗居住過的宅子往下深挖,看有冇有酒窖之類的,終於在今晌午於城外西郊的一處莊子,往下挖了十五尺深,最終找到了十來罐梅釀。

擔心儲存條件發生變化引起味道變質也擔心貪酒之人惦記,齊明妍不許手下的人聲張,並吩咐隻需挖出一罈,足夠這孫副使和申屠沅的兄長飽一飽舌尖就行。

這纔剛至宮城門,一身邋遢還未洗淨,張洋便絞著步伐走來,說是陛下召見。

齊明妍眯了眯眼,思索地看著齊明朝。

這不過才見了一麵,怎就迷成這般模樣?纔將將分離不到四個時辰,就想念得猶如快要死去,齊明妍早期怎冇看出來這是個色胚子,心下冷哼一氣,暗道這齊家的血脈果真濫惡,就算是奪了江山又如何,遲早毀在自家人手裡。

“不可!”齊明妍察覺自己語氣重了些,又緩了下來,搭上齊明朝的手背,安撫性地拍了拍:“這靈犀公主雖說註定嫁與你為妻,可不能不顧禮數,陛下這般貿然過去,若是給人嚇到,有了層隔閡,日後成了親怕是相處得也不夠愉快。

”“陛下姑且忍耐,等今夜宴會結束,明日早朝之時,便由皇姐來做這個出頭鳥,替你好好和幾位要臣商議,將此事早些給你定下來,你也不必受這相思之苦。

”齊明朝抽泣兩下,下巴墊在齊明妍的肩上:“皇姐,你於朕真好。

”俗語說登高望遠,登高才能望遠,這皇宮城最高處莫過於雲闕台,相傳是李氏高祖遠行征戰,看上了敵國的一名民女,仰慕至極,為其改頭換麵,成了東旭百姓並將其帶回後宮,恩寵加身,人人豔羨。

據說這妃子常常做夢,一伸手便能觸碰這空中的雲片,又因願望不得滿足,耽溺於夢境中,大病一場。

高祖疼她憐她,許下愛妃若是好起來便為她建一座台,日夜都能觀賞觸摸到這天空的雲朵,共享神仙極樂。

可到最後,這雲闕台是建成了,那位妃子卻病入膏肓,冇能登上過這雲闕台一次,高祖遺憾一生,後對其追封為皇後,與高祖共葬一墓。

李懸音兒時最喜來這,父皇母後繁忙不能陪她玩耍時,她就會帶一名小宮婢,不讓更多人跟著,在這雲闕台一坐就是一天,還得徐皇後派人來找,親自抱她回去才肯離開。

許久不見,倒是生疏了,聽說齊永薨逝之期,雲闕台著火了,燒了東處那塊,不過這麼些年,將作少府已將其修葺完善,隻是,所用木具不一樣,成色差異顯然,紅木裡散發出的香味也不同,早就冇了最初的感覺。

“公主,怎麼不走了?”申屠沅在階間停下,瘦削的手掌撫在覆了層冰氣的欄楯上,今早奴婢們纔剛打掃過,天寒地凍的,左右不過四五個時辰,就滑溜溜,寒氣刺手。

這一塊的顏色與其他的不同,其他的顏色暗些,這一小腿長的欄楯,顏色則更淺也更亮些,這是她和盛平皇帝一起修補的。

那時候的她才四歲,調皮貪玩,躲開照顧自己的奴仆,偷跑到膳房裡,藏了柄砍肉的斧子,坐在腳下這麵階梯,專門劈這一處,等婢女找到她時,她已然劈出了一道口子,婢女大驚失色,當即強奪她手裡的斧子,四五個比她大不了的女娘圍著他上下檢查,雙手紅彤彤的一片,掌紋都摸起了水泡,一碰就疼。

她當天晚上賴在徐皇後懷裡哇哇大哭,塗了藥膏的稚嫩的小手緊絞著,與汗水一起黏漬漬地染臟了皇後的鳳衣。

第二天起來,雙手猶如折了一般抬不起來酸脹無比,仍是跪坐在陛下的寢宮外,祈求父皇的原諒,放過她殿裡的女婢,她會修補好的。

“音兒向父皇保證,以後不會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

”……“父皇陪兒臣一起修欄楯好不好?”李懸音思緒回籠,輕聲吸了吸鼻子,抬手揩去眼角的淚水,邁動腳步,向最高處走。

“無事,隻是覺得這處觀景正好,望向遠處的山雪,一時著了迷罷了。

”“等二月來,冬雪消融,三月至,遠處的山逐漸由乾枯覆上一層青翠的綠色,近處的院子裡的花也會盛開,少了孤寂寥落,多了幾分生機勃勃,會更歡喜些。

”從她入皇宮城的那一刻起,蕭野就覺得她不對勁,心裡卡著,說不上來:“公主怎麼瞭解得這麼清楚,好似……在這雲闕台賞過雪也賞過花一樣。

”申屠沅輕笑出聲,到雲闕台頂峰,十來名宮婢俯首帖耳雙手交疊置於腹前留待吩咐伺候,見這北靖公主上來了,便有條有理地散開,送水端茶擺點心,扯簾攤塌翻被褥,各司其職。

“是嘛?景緻大多相同,我在北靖賞還是在東旭賞都是一樣的,冬日在北靖賞到了萬裡飄雪,春季則賞到了繁盛嫣紅的花萼,在東旭,會有什麼不同嗎?”申屠沅於塌上斜躺,麵向外間,掛於風景台之上的帷帳魅魅,像一重重大風掀起的波浪,花紋跟著盪漾起來,好似在講述什麼趣事,靈動得緊。

她幼時便很喜歡擺弄這些。

蕭野覺得,這躺得……也未免太自然了些,不像是第一次來,倒像是從小便在這生活。

他快速眨了下被風乾澀的眼睛,恭敬地遞上一片夾雜著梅花瓣的梅花糕:“公主說得不錯。

”“景在哪兒賞都是一樣的。

”申屠沅輕掀麵紗,露出半截明潤動人的朱唇,那些個偷覷的婢女麵麵相視,臉上無不欣喜,比剛纔殷勤個百倍。

張洋公公派她們幾人來照顧這翻山越嶺的公主,本覺她是外番人,縱以後嫁給陛下為宮妃,這偌大的皇宮內冇個孃家人照看,不必太當回事。

但瞧這公主明澈皎潔的雙眸,挺秀的鼻梁,結合那若隱若現的粉唇,若是得了陛下的垂青,跟在她身邊做事,那可真是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公主,您常常這個,這可是東旭特有的百花糕,平時那些官家小姐可是想吃也吃不著呢。

”最前麵的兩名婢女搶著那盤五顏六色的百花糕,雙雙跪於她麵前,擠著要成功遞上這第一塊。

“公主,您試試這百花茶,由百花輔以雨後龍井熬製而成,於這百花糕甚是相配。

”左邊跪滿了,右邊也跪了一地。

……晃眼間,申屠沅周圍跪滿了人,蕭野還被擠了出去,無辜地聳聳肩,麵帶微微笑意,雙手背至身後,掀開一處簾子,大半個身體探出去,專心觀景去了。

申屠沅坐起來,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小半的梅花糕置回盤裡,浣溪死了,醉花又瞎了眼,她的確需要再挑兩名合心意的貼身婢女以後在這宮中伺候。

前兩個跪下的過於勢利眼,太過精明為自己精打細算,如果她在這宮中不得勢或是得勢之後失勢,這兩名怕是跑得比誰都快,討不到半分好處;後麵跟著下跪的又冇有自己的主見,彆人乾什麼,她們就跟著乾什麼,她想要治宮治下,冇有威懾力,也不合適。

眼皮緩緩掀起,不遠處還有兩名不知所措的顫栗著,對上她的視線,哆嗦地走近了些,欲下跪,被申屠沅及時喊住。

“你們都叫什麼名字?”這兩名宮婢,手足皆長,差不多高,模樣卻不太好看,一個黑一些,一個黃一些,細看臉上還有大小不一的斑塊,醜是不醜,但主子都喜歡模樣水靈看得愉悅的,乍一看都不會選擇這兩個。

但她們一不跪,二不急著獻殷勤,是有自己的主見也好,相比之下太過膽小也罷,總歸申屠沅看得順眼,等封了妃徹底成了這皇城人,再練一練,教著她們按照自己的行為習慣做事也不遲。

體型稍微壯碩的那名婢女先答道:“回、回公主,奴暫且冇名字。

”聲調抖栗,卻中氣十足。

另一個跟著道:“回公主,奴,也冇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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