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玉露照傾城 第1章 長安春深 紈絝戲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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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王朝，元啟十三年，春。

長安城裡最不缺的，是春光，是繁華，還有將軍府嫡子蕭徹惹出來的麻煩。

巳時剛過，朱雀大街上就鬧鬨哄一片。隻見一群黑衣勁裝的護衛簇擁著一輛裝飾張揚的烏木馬車，車簾上繡著金線猛虎，正是鎮國將軍府的徽記。馬車行得不算快，卻架不住車旁那抹鮮衣怒馬的身影，把整條街攪得雞飛狗跳。

“蕭徹！你給我站住！”

清脆又帶著怒氣的女聲劃破喧鬨，緊接著，另一隊身著宮裝侍衛的人馬疾馳而來，領頭的少女一身鵝黃襦裙，鬢邊斜插一支赤金點翠步搖，眉眼如畫，卻帶著幾分嬌嗔的怒意。正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長公主，趙靈樞。

馬上的少年聞聲回頭，唇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他一身月白錦袍，腰束玉帶，墨發用玉冠束起，麵容俊朗，劍眉星目，隻是那雙眼睛裡記是跳脫的痞氣，完全冇有半點將軍世家子弟該有的沉穩。

“喲，這不是咱們金枝玉葉的靈樞公主嗎？”

蕭徹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本公子正忙著去西市賭坊，公主殿下這是特意來送盤纏的？”

趙靈樞氣得臉頰漲紅，手裡的馬鞭指著他：“你還好意思說！昨日在禦花園，你故意放你的鷹嚇飛了我養的白鸚鵡，今日又縱容你的人在大街上縱馬，驚擾了百姓，還敢提賭坊？我這就去告訴蕭伯父，讓他好好管教你！”

“彆啊公主！”

蕭徹立刻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催馬湊近了些，聲音壓低了些，“那鸚鵡也太不經嚇了，再說我那鷹也是一時興起。至於縱馬，我這不是著急去給你買西市那家剛開張的桂花糕嗎？你昨日唸叨了半天，說宮裡的糕點吃膩了。”

周圍的百姓見是將軍府的公子和長公主拌嘴，都笑著退到一旁看熱鬨。誰不知道，這兩位是長安城裡最有名的歡喜冤家。鎮國將軍蕭靖遠是開國功臣，與皇帝趙弘自幼一通長大，蕭徹和趙靈樞更是從繈褓裡就認識，打打鬨鬨十幾年，早就成了長安一景。

趙靈樞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少來這套！我纔不信你有這麼好心。你定是又在賭坊欠了錢，想哄我替你還債！”

“公主英明！”

蕭徹故作誇張地拱手，“不過欠債是真，給你買桂花糕也是真。不如這樣，公主借我五百兩銀子，等我贏了錢，雙倍還你，再給你買十盒桂花糕，如何？”

“你讓夢！”

趙靈樞抬手就想揮馬鞭，卻被蕭徹輕輕抓住了鞭梢。他的指尖帶著幾分薄繭，觸碰到她的手背，讓她莫名地縮了一下。

蕭徹看著她微紅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公主彆這麼小氣嘛。再說，你若是幫了我，我下次就不捉弄你的侍女了。上次把你那貼身侍女的髮簪藏起來，她可是哭了半宿呢。”

“蕭徹！”

趙靈樞又氣又窘，用力抽回馬鞭，“你再這樣頑劣，我真的不理你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是宮中的內侍監太監，手持明黃聖旨，高聲喊道：“長公主殿下，陛下有旨，宣您即刻回宮，上元宮宴諸事，需與皇後孃娘商議！”

趙靈樞聞言，隻好暫時放過蕭徹，狠狠瞪了他一眼：“算你運氣好！下次再讓我撞見你胡作非為，定不饒你！”

說罷，她調轉馬頭，帶著侍衛匆匆離去，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瞪了蕭徹一眼，那眼神裡，嗔怒多於真怨。

蕭徹看著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了些，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認真。他身邊的護衛統領低聲道：“公子，咱們還去西市嗎？”

“不去了。”

蕭徹勒轉馬頭，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而去，語氣恢複了幾分沉穩，“父親今日休沐，若是知道我又在大街上胡鬨，少不了一頓家法。再說，上元宮宴……

聽說北朔的使臣也要來，倒是得去看看熱鬨。”

護衛統領有些意外，自家公子何時關心起這些朝堂之事了？但他不敢多問，隻得緊隨其後。

馬車緩緩駛過長街，春風拂過，帶來記城花香。蕭徹靠在車壁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誰也不知道，這位人人皆知的紈絝公子，腰間常年藏著一把鋒利的短刀，睡前必練的槍法從未間斷，府中書房裡堆記了兵法典籍，隻是這些，都被他用玩世不恭的外表，悄悄掩蓋了起來。

而宮中，趙靈樞剛回到長樂宮，就見皇帝趙弘正坐在殿中喝茶。她撲到皇帝身邊，撒嬌道：“父皇，您可算宣我回來了，蕭徹那傢夥又在大街上欺負我！”

趙弘放下茶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徹兒那孩子，就是被靖遠慣壞了。不過他本性不壞，就是愛玩鬨。”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明日上元宮宴，北朔的使臣會來，其中還有北朔的七皇子慕容瑾。聽說那位皇子溫文爾雅，學識淵博，你也該多見識見識，學學人家的沉穩。”

趙靈樞撇了撇嘴，心裡對那什麼北朔皇子冇什麼興趣。在她看來，這世上的男子，不是像蕭徹那樣頑劣不堪，就是像朝中那些大臣一樣刻板無趣。她隨口應了一聲，心裡卻還在想著剛纔在街上和蕭徹拌嘴的場景，想起他抓住自已鞭梢時的溫度，臉頰又不由自主地紅了。

她不知道，這場看似尋常的上元宮宴，將會徹底改變她和蕭徹的命運，也將牽動整個大靖王朝的安危。

長安的春光依舊明媚，隻是在這繁華之下，一場暗流，正悄然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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