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溝梟雄:從夥計到東三省巡閱使 第180章 炸橋獲槍
當天午後,李玉堂就帶著二十個弟兄出發了。三輛木車裝著“雜貨”,油布底下藏著分裝好的炸藥,雷管由他貼身揣著,王猛則扮成趕車的夥計,鞭子一甩,車輪碾著土路往三道灣去。一路沒走大路,專挑山間小道,避開了幾處俄軍的臨時哨卡,傍晚時分纔到了三道灣附近的一個破山神廟。
廟裡頭積著厚厚的灰,弟兄們簡單打掃出兩塊地方,輪流守著門口。李玉堂和王猛趁著天還沒黑透,換了身補丁摞補丁的衣裳,裝作砍柴的村民,往鐵路橋的方向摸去。
三道灣的橋不算寬,木頭橫梁搭在兩座石墩上,橋墩外頭裹著厚厚的木板,幾個俄兵背著槍,在橋上來回踱步,靴底踩得木板“咯吱”響。
“每半個時辰巡一圈,換崗的時候有三分鐘空隙。”王猛趴在草叢裡,小聲跟李玉堂說,“橋墩東邊有片蘆葦蕩,能繞到橋底下,就是得小心腳下的坑。”
兩人又往柳樹屯的方向趕,等摸到那座橋時,天已經黑透了。柳樹屯的橋比三道灣的寬些,橋頭還搭了個哨樓,昏黃的燈光從哨樓的視窗透出來,隱約能看見裡頭有兩個俄兵正靠著牆抽煙。
“這邊守得嚴,有十個俄兵,換崗的時候也得留兩個人在哨樓裡。”李玉堂眯著眼觀察,在心裡數著俄兵的人數,“不過橋西邊是片鬆樹林,能藏人,炸完了好撤。”
接下來兩天,李玉堂和弟兄們輪流去探情況,把兩座橋的巡邏規律摸得一清二楚:三道灣的俄兵換崗在醜時和辰時,間隙三分鐘;柳樹屯的換崗在寅時和巳時,間隙兩分鐘。兩人還特意去橋底下看了,三道灣的橋墩木板有幾處已經朽了,柳樹屯的橋墩則在靠近岸邊的地方有道裂縫,都是絕佳的爆破點。
“今晚動手。”第三天夜裡,李玉堂召集弟兄們,壓低了聲音佈置,“分兩組,我帶一組去三道灣,王猛帶一組去柳樹屯,醜時正點同時炸橋。炸完了彆停,按之前踩好的路線撤,在李家窩棚彙合,天亮前必須離開這一帶。”
弟兄們各自檢查了身上的炸藥包,把引信理順,又摸了摸腰間的短槍——都是平日裡練熟了的動作,此刻卻格外鄭重。兩組人分彆出發,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往兩座橋摸去。
李玉堂帶的一組到三道灣時,俄兵剛結束一輪巡邏,正靠在橋邊抽煙聊天。他抬手示意弟兄們蹲下,等了約莫一刻鐘,換崗的哨聲終於響起,幾個俄兵罵罵咧咧地往遠處的營房走,接班的還沒到——正是那三分鐘的間隙。
“上!”李玉堂低喝一聲,兩個弟兄立刻貓著腰衝上去,踩著土坑繞到橋墩下,把炸藥包緊緊貼在朽壞的木板上,麻利地插好雷管,拉出引信。李玉堂在邊上看著,等弟兄們退回來,一把抓住引信,往草叢裡拽了拽:“走!”
幾個人剛跑出五十多步,就聽“轟隆”一聲巨響,火光瞬間照亮了夜空,木質橋墩被炸得粉碎,橫梁帶著木屑往河裡砸去。遠處的哨卡裡傳來俄兵的呼喊聲,夾雜著雜亂的腳步聲,李玉堂不敢耽擱,帶著弟兄們鑽進旁邊的山林,順著之前踩好的小路往李家窩棚跑。
另一邊,王猛帶的一組也在柳樹屯得手了。他們趁著換崗的間隙,從鬆樹林繞到橋墩旁,把炸藥包塞進裂縫裡,引信一拉,轉身就跑。爆炸聲響起時,哨樓裡的俄兵才反應過來,舉著槍往橋邊跑,卻隻看見斷成兩截的橋身,連個人影都沒抓著。
天快亮時,兩組人終於在李家窩棚彙合。二十個弟兄一個不少,個個眼神亮著。李玉堂清點了人數,確認沒落下東西,才帶著眾人往碾子溝的方向走。
回到碾子溝時,江榮廷一直在會房等著,見李玉堂帶著弟兄們平安回來,緊繃的肩膀才鬆了些。
過了半個月,森木的人就來了——兩輛馬車停在會房門口,車上蓋著油布,掀開一看,三挺m1897重機槍整齊地擺著,烏黑的槍管在晨光下泛著冷光,旁邊還堆著一箱箱彈藥。
隨車下來個日本人,手裡拎著個包,徑直走到江榮廷麵前躬身:“江管帶,我是森木閣下派來的機槍教官,負責教授貴部使用這些重機槍。包裡是機槍拆解圖和備用零件,咱們隨時能開始訓練。”
“大哥,這下不光有硬家夥,連教怎麼用的人都來了!”龐義湊到江榮廷身邊,聲音裡滿是輕快。
江榮廷走到馬車旁,伸手摸了摸機槍的槍管,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指尖傳來,轉頭對教官點頭:“有勞教官費心。龐義,你先挑二十個槍法準、腦子活的弟兄,把機槍運到靶場,咱們這就準備訓練。”
龐義應聲而去,會房門口的弟兄們圍著馬車,伸著脖子往裡看,有人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槍管,又趕緊縮回來,臉上滿是興奮——這能擋住一隊兵的“大殺器”,以前隻在傳聞裡聽過,如今不光見著了,還能親手學怎麼用。
沒一會兒,後院空場就收拾妥當。教官開啟布包,把機槍拆解圖鋪在木凳上,又從馬車上搬下挺機槍,當著眾人的麵開始拆解:“這是m1897重機槍,每分鐘能射兩百發子彈,但後坐力大,必須架好支架才能開槍。先裝槍身,再把支架的三個腳紮進土裡固定,彈鏈要從右側送進去,扣扳機前一定得檢查保險——忘了關保險,走火能傷著自己人。”
弟兄們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教官的動作。龐義站在最前麵,手裡拿著小本子,把“支架紮土固定”“彈鏈從右送”這些要點一條條記下來。
輪到實操時,一個弟兄剛架好機槍,一扣扳機就被後坐力頂得一個趔趄,教官立刻上前扶住槍身:“身體貼緊槍身,肩膀頂住槍托,支架再往下紮深些,這樣才能穩住,不然打不準還容易傷著自己。”
江榮廷也常站在空場邊看訓練,從一開始弟兄們裝彈時手忙腳亂、架槍總歪,到後來能熟練地拆解、裝彈、架槍,甚至能連貫完成一輪射擊,他緊繃的眉頭漸漸舒展——有了這五挺重機槍,再加上弟兄們練熟的操作本事,當初白熊、李占奎來犯的時候,要是有這家夥,頭道溝也不能死那麼多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