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籠窺雪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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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如此刻苦，竟在屋內還練吟春拳。”

柳宴之的額角滲出冷汗。

“咳咳，雪兒來是有何事？”

柳汝雪仰著臉，琉璃中氤氳著水光。

“阿蠻不是力大嘛！我想讓阿蠻和柳家的部曲一起學武。”

柳宴之眉頭微蹙，沉聲道。

“這女子學武？前所未有。”

似乎在猶豫。

“兄長，你就允了吧，就當作是我的及羿禮。”

柳汝雪拉了拉他的衣袖。

輕輕搖晃著。

柳宴之很享受雪兒的依賴。

從小到大

他都是唯一能幫助她的人。

母親和妹妹做的再過分。

父親隻要冇傷到她的臉都是不會管的。

隻要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

他也視若無睹。

畢竟，有那些苛待襯著。

才能顯出他的好。

雪兒似乎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雪兒，你為何那日被鎖在金籠，卻不派人與我說。”

他的雪兒很聰明，不可能不知道父親的心思。

若是不想，一定能避開。

既然不避。

那麼原因隻有一個。

她想利用那些士族的勢力離開！

雪兒不想要他了

柳汝雪垂眸，知道兄長不可能猜不出。

但是，他對自己很好。

是唯一將她當作親人的人。

如果冇有他。

她或許早就死在了柳府的蓮池裡。

那時，她才六歲。

麗娘和阿蠻都被支開。

她院裡的仆役都將她引到蓮池旁。

被柳如玉推進了河裡。

冰冷的池水裹住她。

她在水中呼喊，掙紮。

岸上卻隻有齊刷刷跪著的仆役，冇人敢動。

小小的柳如玉在岸上笑得開懷！

“哼！叫你這個奸生子在搶走父親得注意力！”

她終於脫力，意識模糊前。

有一個少年把她拖了起來。

是柳宴之救了她。

自從那次以後她就一直很黏他。

她的月事都是由兄長髮現的。

發現身下流血。

她都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哭著去找他。

現在想想也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柳汝雪不想讓他兄長擔心。

“我愛慕王郎！所以”

反正整個建康不知有多少人癡戀王郎。

因他名聲極好，也深受百姓愛戴。

他出遊都是擲果盈車的盛況。

柳宴之聞言，指節都在顫抖。

細長的丹鳳眼佈滿紅血絲。

眼眸深深。

他真的要瘋了

柳汝雪被他這副模樣嚇得往後縮了縮。

想起他那日在船上看她的眼神。

心裡隱隱升起一個懷疑。

但很快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他們是親兄妹啊。

“兄長”

她顫抖喚著他。

柳宴之斂下神色，不想嚇到她。

“無是，隻是冇想到雪兒也長大了。”

“自然可以，不過是加入一個仆役。”

“你的生辰禮兄長也會補上。”

柳汝雪放心下來。

“謝謝兄長！”

——

“愛慕於我？”

王琰撫弄著手中的玉笛。

“是，影衛是這麼說的。”

那日，她看他的眼神與眾人無異。

到底是何來的愛慕？

嬌嬌原不乖。

竟是個狡猾的小姑。

王先猜不出郎君的心思，如實稟報。

“那柳氏那裡將如何安撫，謝郎向柳家主許諾過吏部侍郎的位份與黃金萬金。”

“柳家主並未應允，估計是在等郎君”

王琰麵色淡淡。

“你先去在院門候著。”

王讚愕然頷首。

“是！”

郎君的心思是很難猜的。

他們一般情況下隻要遵從。

事情就總能不知不覺的辦成。

王琰薄唇抵在笛邊。

伴隨著雪落在地上的聲音。

吹得悠揚，曠遠至極。

王先站在一旁，在心裡腹誹。

柳家小姑都要被搶走了。

郎君還有雅緻吹笛呢。

真是可憐柳家小姑一片芳心了。

院外已經有許多人循著笛聲前來。

被部曲與精兵攔在院外。

聽的是如醉如癡。

“此乃天籟！”

“原是琅玡王氏的王郎！”

柳淵素愛吹簫，也順著笛聲前來。

果然是王郎。

此曲喚《廣陵散》。

乃名士嵇康死前所奏。

當時司馬氏與曹魏爭權。

嵇康性格剛烈且才華出眾。

他站在曹魏一邊，對司馬氏始終抱著敵對的態度。

最終以“亂政”之罪被斬首。

王郎是借曲喻他！

曲散人走。

柳淵僵在原地，臉色鐵青。

謝郎前腳剛走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王郎的監視之下。

王讚就候在門口。

郎君果真是料事如神。

柳淵哆嗦著上前。

“可否拜見王郎？”

王讚輕嗤，話語卻是守禮。

“柳家主，郎君日理萬機，有什麼話可以與我代傳。”

柳淵望著他身後的精兵。

手中劍刃寒光閃閃。

以包圍之勢向他襲來！

柳淵身後的部曲就幾個人。

官職哪有命重要。

他徹底慌了，闔眼長歎。

“柳十九，你去將小姑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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