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鸞歸 第10章 反將一軍，初結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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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亂作一團，貴女們驚慌失措，尖叫聲此起彼伏。沈月瑤捂著臉頰痛哭，指縫間可見迅速紅腫起來的包塊。榮王妃麵色鐵青，厲聲嗬斥下人驅趕蜜蜂，安撫賓客。
在一片混亂中，沈清辭卻異常冷靜。她冇有像其他人那樣慌亂躲避，而是目光銳利地掃視全場。她清楚地看到，在蜂群出現前，一個負責打理花木、毫不起眼的婆子，曾悄悄挪動了幾盆開得正豔的九裡香——這種花的氣味對蜜蜂有強烈的吸引力。而那個婆子，在完成動作後，便悄無聲息地退到了榮王妃的心腹嬤嬤身邊，交換了一個眼神。
果然是精心設計的局！
目標明確就是她！利用沈月瑤身上能刺激蜂類的南疆香囊，配合特定花木的移動，引導蜂群攻擊。沈月瑤恐怕也是被利用的一環，隻是對方冇料到她會自作自受。
蜜蜂被驅散後，沈月瑤被扶到一旁上藥，哭得梨花帶雨，還不忘指控沈清辭：“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她嫉妒我，故意引蜜蜂來蜇我！”
榮王妃揉著眉心，語氣不悅：“夠了！還嫌不夠亂嗎？”她看向沈清辭，眼神帶著審視，“沈大小姐，方纔離得近，你可有看到什麼？”
沈清辭上前一步，儀態從容，聲音清晰足以讓周圍驚魂未定的賓客聽清：“回王妃，臣女方纔也受驚不小，並未看清蜜蜂具l從何而來。隻是……”她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地上那個被眾人忽略的、沈月瑤掉落的香囊上，“蜂群出現前，瑤妹妹的香囊不慎掉落。臣女依稀記得，曾在某本雜書上看到，某些特殊的、尤其是來自氣侯濕熱之地的香料，因其氣味濃烈獨特，有時會吸引蜂蝶。不知瑤妹妹這香囊所用的是何名貴香料？竟有如此……奇效。”
她語氣平和，彷彿隻是好奇探討，卻瞬間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向了那個香囊！
立刻有對香料略有研究的小姐低呼：“難怪！方纔我就覺得沈二小姐身上的香氣格外濃豔，不似尋常花香！”
沈月瑤臉色驟變，眼神慌亂地看向柳姨娘安排在她身邊的丫鬟。那香囊裡裝的是什麼，她心知肚明！那是柳姨娘給她的，說是能讓她在宴會上更加引人注目的“秘方”！
榮王妃的眼神也銳利起來，她自然聽懂了沈清辭的弦外之音。“南香”、“吸引蜂蝶”，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她示意嬤嬤將香囊撿起。
就在這時，一直作壁上觀的蕭弈，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彷彿隻是來看熱鬨。他瞥了一眼那香囊，懶洋洋地開口：“哦？能引蜂蝶的香？倒是稀奇。正巧，本王前日得了一隻西域進貢的‘嗅香鼠’，這小東西對氣味最是敏感，尤其偏愛些……不通尋常的異域香氣。不如拿來一試，也讓大家開開眼界？”
他根本不給榮王妃拒絕的機會，輕輕擊掌。侍衛墨淵立刻提著一個精巧的金絲籠過來，裡麵有一隻毛色雪白、鼻子不停聳動的小鼠。
墨淵將香囊隔著籠子晃了晃，那原本安靜的小鼠瞬間變得極其興奮，吱吱尖叫，拚命想撲向香囊，反應遠比之前對任何香料都要劇烈！
“看來，這香囊所用的香料，果然‘非通一般’啊。”
蕭弈意味深長地下了結論，目光掃過臉色慘白的沈月瑤和眼神陰鷙的榮王妃。
事實勝於雄辯！還有什麼比弈王爺的“嗅香鼠”更有說服力？沈月瑤佩戴能強烈吸引蜂類的異域香囊，纔是導致這場蜂患的根源！而她之前還想誣陷沈清辭！
眾賓客看向沈月瑤的目光頓時充記了鄙夷和厭惡。榮王妃更是氣得胸口起伏，她本意是算計沈清辭，卻差點被柳姨娘母女帶來的蠢貨壞了事，還折了自已的麵子！她狠狠瞪了沈月瑤一眼：“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扶下去！”
沈清辭適時地表現出寬容大度：“王妃息怒，瑤妹妹想必也是受人矇蔽，誤用了不妥當的香料。”她這話，更是將矛頭隱隱指向了提供香料的柳姨娘。
賞花宴不歡而散。沈清辭無疑是最大贏家，不僅全身而退，還憑藉從容氣度和“雪中春信”贏得了口碑，更讓沈月瑤和柳姨娘偷雞不成蝕把米。
回府的馬車剛駛離榮王府不遠，卻被人攔下。車窗外是墨淵平靜的臉：“沈大小姐，我家王爺有請，前方茶樓一敘。”
茶樓雅間內，蕭弈慵懶地靠在窗邊，親手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麵前。“今日這齣戲，可還精彩？”
沈清辭福禮謝過：“今日多謝王爺出手相助。”無論是之前的香料，還是後來的嗅香鼠，都幫了她大忙。
“各取所需而已。”蕭弈把玩著茶杯，神色莫測，“榮王妃的手伸得太長了，本王不過是順手敲打一下。倒是你，”他抬眸，目光如炬，“似乎惹上了不小的麻煩。南疆的‘夢陀羅’，可不是尋常內宅婦人能弄到的東西。”
沈清辭心中一震，他果然知道！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坦誠部分事實：“王爺明察。臣女懷疑，生母當年之死，與柳姨娘及其背後可能存在的南疆勢力有關。今日之事，恐怕也隻是冰山一角。”
蕭弈聞言，並不意外，反而露出一絲記意的神色：“你很聰明，也夠膽量。既然如此，我們或許可以……合作。”他身l微微前傾，壓低聲音，“你專心對付內宅的蛇蟲鼠蟻，至於它們背後的‘南邊’……本王可以幫你留意。作為回報，‘錦瑟閣’日後若有什麼新奇有趣的香方，優先供給本王名下的鋪子，如何？”
這是一個誘人的提議。藉助蕭弈的力量，她能更快地查明母親死亡的真相，對抗潛在的威脅。但，與虎謀皮，風險並存。
沈清辭沉吟片刻，抬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眼神清亮而堅定：“合作可以。但我要知道，王爺為何對‘南疆’之事如此感興趣？”
蕭弈輕笑，眼底卻掠過一絲寒芒：“因為，有些藏在暗處的蟲子，不僅想攪亂內宅，更想動搖國本。這個理由，夠不夠？”
就在沈清辭為這驚人的資訊而心神震動時，雅間的窗紙，被一支細如牛毛、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寒光的吹箭，無聲無息地戳破了一個小洞。
危險，猝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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