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撚 02 da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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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daddy
八年前。
下午三點是聖惠女校高中部的下學時間,一輛黑色賓利停在校外,邵坤玉與朋友告彆,拉開車門上車時,男人就坐在後座等她。
早晨邵宴去參加葬禮,all
bck著裝顯得禁慾又嚴肅。此刻人分明還穿著那套衣服,但氣息卻同幾小時前分出微妙的差彆。
“daddy?”坤玉叫他。
邵宴擡眼,撐著下巴朝她微笑:“還滿意嗎?公主,今天車裡的氣味。”
男人聲音低沉,嗓音磁性,語氣中隱含的揶揄衝儘話語表麵的曖昧,並不輕浮,隻顯得他隨和好相處,沉穩如慈父。
坤玉盯著他深邃含情的眼睛幾秒,目光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孩子氣地哼了一聲。
“勉勉強強吧?這還差不多。”她撫著裙襬坐下,把書包放到一邊,撐在座位扶手上靠過去,獎勵般地吻了吻邵宴的臉,輕聲道:
“您知道,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她們。”
把她從奶奶家領回來時,邵宴才三十二。
如今十年過去,年齡積澱出的沉穩氣質令他整個人變成性感尤物,性張力與荷爾蒙亦非常強烈。
平時工作之餘,冇少睡女人吧……邵坤玉帶著輕微的恨意看他的嘴唇,同時充滿愛戀地描摹男人薄唇的形狀,目光不說很黏糊,纏綿的程度還是有的。
十六七的姑娘,校內愛用清新的止汗露,靠近時氣味與車內淡淡的柑橘香混在一起,醒神乾淨,不若女友身上的香水嫵媚。
前天接她放學時,因為在車裡聞到香水,女孩子直接冷著小臉坐進副駕,路上一句話也不多講,下車就氣沖沖上樓進了房間,邵宴用了足足一晚上才哄好。
他有一個非常抗拒他partner的女兒。
邵宴選擇的處理辦法是,忍耐,並且縱容。
很多孩子都本能地反感父親的非婚對象,哪怕隻是情感伴侶,也會有危機感。邵宴認為,這雖然偶爾令他為難,卻也正常。
對他而言,女兒比女伴要重要多了。
柔軟的氣息嗬在耳廓,老男人懂得和女孩子相處的分寸,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皺,自然地後靠避開。
“級長競選順利嗎?”他如常關切坤玉的生活:“聽說你們這一屆厲害的學生很多。”
邵坤玉有些失落,但仍做出不在意的樣子,抿唇坐回去。
“問題不大,我的支援率依然穩定在百分之六十五以上。”
她不想和邵宴一直聊學校裡的事,而期盼如那些成年成熟女性,跟他說一些生活化、哪怕社會化的話題。坤玉轉而問道:“您早上怎麼樣?葬禮是哪位長輩的麼?”
邵宴已經低頭看起財報,聽她問了,便搖頭道:
“慈家那個小孩前陣子出事了,腦死亡,未救回來。她父母早亡,由叔叔養大,但不是很省心,慈總從前為那個小侄女費了不少力氣,所以雖然孩子不上進,現在還是傷心。”
“怎麼出事的呢?”邵坤玉好奇。
“酗酒,酒後飆車,在商廈西南角撞到了限行柱和行道樹。”
坤玉不由咋舌,想起父親口中那個又當叔叔又當監護人的“慈總”,就問:“您不是說費了不少力氣?怎麼還養成這樣呢。”
話音落下,邵坤玉看到邵宴收了檔案,擡手過來揉了揉她的頭髮。
他完全是對待孩子的揉法,邊揉邊按,微微用了力氣,默認她像雛鳥那樣縮著脖子承受父親的寵愛,還把她後腦那一片原本柔順的髮絲揉得亂七八糟。
“慈總不大會養孩子,”邵宴簡單為她解釋了一下,滿意而溫和地補充:“這可不是容易事,你以為誰都像你daddy這樣?”
邵坤玉原本聽得臉紅,一顆心在胸腔裡,貼著皮肉煨得滾燙。然而驟然從他口中聽到“daddy”這樣的自稱,心事情絲立即被無情斬斷,少女萎頓地垂下眼,抓著校裙不作聲。
那隻溫熱乾燥的手掌從後腦來到後背,毫無旖旎意味地拍了拍。
她為感情難過彎腰,像低血糖要放緩重心休息。而他旁觀者清者自清,隻讓她挺直脊背。
“怎麼了?”邵宴撐著頭看她:“坤玉,把背挺起來。這個年紀的孩子,挺胸擡頭才漂亮。”
邵坤玉反而感到無言的自卑。
她是那種即便挺胸擡頭完整露出身體曲線,都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吸引力的人,性彆被模糊,年齡尚不夠格,和一條領帶、一隻茶杯冇有更多區彆,無非是在花樣和麪料上與物品分出使用途徑而已。
少女低低嗯了一聲,慢慢在養父身邊坐直。
她脊背挺起來,肩打開,薄薄襯衫下麵,內衣細小搭扣的存在感登時變得明顯。邵宴手還附在那兒,指腹立即感受到一點鋼筆筆帽似的觸感,很輕柔,又有棱角,跟坤玉的脾氣一樣。
男人不由地頓了頓,想起前幾天去依琳那裡過夜。
他對解女人內衣冇有類似戀物癖的興趣,慣常是讓對方在自己過來前就洗好澡。因此抱進懷裡的身體自始至終都是直白的,不存在這樣細膩微妙的觸覺感受。
噢,時間居然這麼快,連小姑娘也已經算是大姑娘了。邵宴想著,順便打量了一下身邊的孩子。
這時候才發現邵坤玉已經長開,早不像十年前那樣,白皮人蔘果似的糯糯脆脆跟在身後。她長得很漂亮,纖細高挑,遺傳了她父母所有外形上的優點。
邵宴遂想起他隻是養父。畢竟不是生理學父親,這時候還是主動保持距離,纔有利於孩子成長。
於是他立刻抽手離開邵坤玉後背,重又低頭看起財報。
“為什麼車上冇味道了?”女孩子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問道,話說出口,視線仍落在手機螢幕上。
“你不是每天都要接她去約會麼。”
敬語也不用了。
但邵宴冇有進行糾正,隻是端詳她。他自認不算很花心的人,有孩子的這十年,partner也不過三四個。每交往一任,邵宴都會大方地贈予房車和資源,除了不怎麼提供情緒價值之外,彆的方麵並不吝嗇。
有了買賣,就有恩愛。邵宴認為這樣排遣身體上的寂寞,很合算。
“最近太忙。”
他望著邵坤玉,輕描淡寫道:“忙得顧不開,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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