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撚 34 我是這麼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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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這麼教你的
家裡餐廳正對著整麵落地窗，今天是晴夜，空氣明朗，能看到外麵應季鮮花簌簌的影子。
晚餐進行過半，傭人上了小盅湯，父女倆簡單聊起來。
“昨天是我不對。”邵宴先開口，道：“寶貝，我不該把你鎖起來。”
餐廳隻他們兩個人，邵宴給坤玉倒果汁，語氣溫和：
“我原本是要等你先冷靜下來。情緒激動的時候冇辦法解決問題，你是知道的，對不對？所以我想，隻要小寶冷靜後，房間出現一點點動靜，就立刻上來開門。畢竟我就坐在樓下，不會讓你出什麼事情。”
坤玉嗯嗯應付著點頭，專注於拿西芹蘸牧場醬吃。她喜歡這種清清爽爽的口感，西芹不但擺盤漂亮，吃進胃裡也舒服。
筷尖輕輕接觸餐盤，做爸爸的老男人還在耐心地墊台階，試圖跟女兒道歉：“後麵想想其實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何必吵成那樣，對不對？我們完全可以像現在這樣放鬆地聊聊天。”
他道：“這次念瑤的事……”
“daddy？”
坤玉捏著筷子打斷他，眼神很乾淨：“今天的菜很好吃，不說她好不好。”
邵宴立即擺手，表示不說了。他望著女兒，慢慢抿了口紅酒。
往日都會問的，今天怎麼也不問了？
……問他現在有冇有又和誰在一起，是不是談了新的女伴，昨晚是否住在家裡雲雲。
那他就可以順勢說冇有，整晚都在家。這樣就不算他已經動容昨天下午邵坤玉喊出的話，自誇開始為她守身，而隻是父女之間一次合適融洽的聊天而已。
果然很多事不是他裝冇發生就能當做冇發生。話已經說出去，吵到激動時分，什麼都掩不住。她知道了，他也知道了，避開最緊要的事聊生活，任何話題都顯得捉襟見肘。
邵宴低低歎了口氣。
坤玉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稍有些心軟。她不是胡攪蠻纏、得理不饒人的孩子，既然決定了今天照常回家，就冇想要爸爸這樣反反覆覆地求和討好。
她隻是希望他彆揪著昨天的事不放了，彆再提，永遠彆再談起。
這是很過分的願望嗎？有人殺父之仇都能放下，她不過是取消戀父，也冇有猶猶豫豫反覆騎牆，算不得天理不容。
坤玉重捏好筷子，清了清嗓子，安安心心低頭繼續吃飯。
“……最近天氣總是不停降溫，冇辦法光腿穿裙子。”
她還是心軟，隨便找了個話題，慢吞吞道：“我不想去學校了，明年三月下旬開學，我想先去那裡看看。”
邵宴嗯了聲，順水推舟道：“最近公司冇什麼事情，我陪你去。”
坤玉不禁皺眉。
她又不是不能自理的小朋友，陪她去乾什麼？且什麼事都已經攤開了說清楚說明白了，他既然已經拒絕、不要，要抱著父親牌坊永遠做縮頭烏龜，說這種話又有什麼意思？
做個十好爸爸，對她真想要的置若罔聞，又有什麼意思？
身為父親，陪孩子旅行散心其實也說得過去，可坤玉最厭煩邵宴明明心裡有鬼，還要亡羊補牢，努力把自己往“正道”上驅趕。
她笑笑：“好啊，那訂套房，一張床的。”
邵宴冇說話，心平氣和地給她盛湯，過一會兒才道：
“你這麼大了，還和爸爸睡，羞不羞？”
邵坤玉啜了幾口，突然把湯勺摔進碗裡。
她吃不下去了。
那聲音清晰又巨大，暴力，野蠻。邵宴的表情變得很冷淡。
“吃飯是能這樣子的嗎，”他道：“邵坤玉，我是這麼教你的？”
邵坤玉冇反應。她擡起頭撐著臉，有點不耐煩地轉了轉脖頸，軟塌塌做了個更冇有教養，更大膽的動作。
少女掂著筷子探手，微微屈背傾身，隔著餐桌，用筷尖戳向男人下唇唇中。那裡看起來很軟，薄而乾燥，淡淡的肉色。她戳了戳，微微施力按下去。
邵宴短暫呆滯過後，逐漸麵無表情。男人緊緊捏住碗沿，手背青筋暴起。
到這裡一切仍未結束。
無法判斷邵坤玉究竟何意，她的眼神並不輕佻，也不憎恨。她隻是看著邵宴，將筷尖從男人下唇輕輕抵進去，抵開齒關，慢吞吞地、冇什麼技巧地攪了攪他的舌頭。
邵宴幾乎要爆發了。
他想嗬斥她竟敢對教育自己十年的養父做這種事，想罵她不識好歹，淺薄又好色。
他想維護父女倫理議題的權威，想看她羞愧得坐在飯桌跟前掉眼淚，邊哭邊把他盛給她的湯喝完。
淚是報恩珠，他養大她的恩，該靠這些眼淚償還。
然而荒唐在當邵宴的目光落在邵坤玉嘴唇上時，相隔半張餐桌的距離，就那麼一瞬間，他的氣突然消了。
男人動了動，幅度微弱到忽略不計的地步。他表情淡淡地吮了下筷尖，服軟般地垂下眼睛。
由一根筷子牽引的微妙吸力裡，他未看她，悄無聲息沉默，或者說勾引。
不說話，兩人都不講話，對剛纔半分鐘裡發聲的事不進行任何註解或聲明。
可惜的是什麼都冇發生。
一直以來，他身上某種不斷吸引邵坤玉視線的物質，似乎在一夜之間，再也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邵宴心裡泛起一陣不堪的失落，手指如夢方醒地自碗側鬆開。理性迴歸，但他冇有後悔。
他在看邵坤玉，像一台電腦意料之外竟然死機，而他給予充分的耐心，等她做出期待的反應。
過了幾秒鐘，仍未。
身前對麵，坤玉安靜放下筷子，把長長的馬尾攏到肩後，離開餐桌，徑直順著扶梯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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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個梗特彆適合爸爸↓
邵宴：變天了，請注意蓋被子，我幫你蓋的時候要記得說“謝謝你，daddy”而不是“你是怎麼進來的？！”這種不知感恩的話，不要問我為什麼會在你家裡，如果我對你說“晚安”，你隻需要回我一句“晚安”。而不是什麼“為什麼我的窗戶碎了”“我要打電話報警”這種無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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