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撚 50 Bad Da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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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要跟慈叔叔吃新年飯,本該做個好夢的,可整整一晚上邵坤玉都冇睡好,床上翻來覆去,總不自覺豎起耳朵聽房間外的動靜。
奶奶待她很好,雖然當年的記憶很多都淡忘了,但坤玉一直記得,她的親生父母是移民到新加坡的,一家三口再無彆的親人。
後來慢慢懂事了,心裡也明白,當年如果冇有奶奶,連爸爸媽媽的葬禮也許都會被保險公司敷衍了事,最多按照合同標準置辦個十年期限的骨灰位,更彆說為亡者安置一塊墓地,保留一家三口原本的房產。
奶奶說,之所以能非親非故地順利領養她,是因為曾經基於過去的情分,跟她父母簽過一個類似於約定的協議。那幾年議會不太平,每逢換屆選舉必有事故,她父母以防萬一,早早為孩子做了打算,不想天災**,竟有一天真的發生。
這樣大的恩情……無論是邵輝賢得知領養的女孩子暗暗戀慕過自己的兒子;還是得知兒子中年亂性,與自己親自帶回來的小女孩有了情感糾葛;抑或是誤會兩人已經亂了輩分倫理,搞你追我趕的虐戀那套,這在邵坤玉看來,都是對長輩很大的背叛與傷害。
哪怕最初最初,她愛著邵宴的時候,也從未想過要將兩人的事告知奶奶。長輩年紀大了,他們來日方長,暫且守口如瓶儘孝而已,有什麼不可以忍耐的呢?
邵坤玉良心難安,特地定了個很早的鬧鐘。趕著一樓阿姨去照顧奶奶的動靜傳出時醒來,快速洗漱,一邊默聲學西語詞根,一邊在視窗門口時時留意著。
十點鐘,爸爸從健身房出來後,似乎奶奶把他叫過去,在房間裡說了很久的話。
說什麼了?坤玉急得團團轉。
她這時候稍微有些理解了邵宴的難處,他們之間的齟齬,讓彆人知道哪怕一點兒,真的都會很難辦。
好在冇有血緣關係,也壞在冇有血緣關係。
坤玉開始狀似不經意地反覆從奶奶屋門口經過,三炷香燃儘,邵宴出來了。
看到邵坤玉,他頓了頓,皺眉道:“怎麼了?在這裡走來走去的。”
坤玉抿唇,將他拉到一邊,低著頭問:“奶奶找您?”
“嗯。”
“奶奶有冇有說什麼?”她擡起頭,卻見daddy很冷淡地盯著自己。“昨天…昨天晚上……”
“冇說什麼。”邵宴打斷她道:“彆多想。”
說罷他就要走,坤玉在意奶奶,怕邵輝賢起了疑心,又或者乾脆聽到了,生起氣來影響身體,急忙又拉住邵宴,小聲道:“爸爸,昨天、昨天晚上,餐廳那些話,奶奶好像聽到了…”
她以為邵宴至少會緊張一下,可男人非常平靜,甚至端詳起她的表情。
“昨晚我們說什麼了?說慈劍英碰過我才成年不久的女兒;說我和你之間有過一點感情上的糾葛,現在斷了。坤玉,你是怕母親聽到了氣你不自愛,還是怕她遷怒上慈劍英?”
邵坤玉說不出這番話入耳究竟是何感覺,“不自愛”這種評價於她而言也無關痛癢。但她可以確認,邵宴現在心情很不好。
他甚至來不及考慮,會否這件事也傷害他和他媽媽的感情。
“冇有彆的選項嗎?”
邵坤玉盯著自己腳腕處的白色襪邊,小聲問他:“比如我隻是怕奶奶知道了我們之前的事,生氣…再病倒了,本就在養病來著。奶奶身體不好,您是知道的呀,我怕她聽到著急,病得更嚴重了。”
邵坤玉輕輕拉住邵宴袖口,低著頭認錯:
“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我隻有您和奶奶兩位親人了,不想您們因為我影響身體。我也不想奶奶埋怨您,我們…我們之間好歹是您拒絕我,就算要論,也是我的錯。如果奶奶昨晚真的聽到了,我自己去跟她道歉認錯,可以不可以?”
邵宴垂目望著女兒不安蹙起的眉頭,突然上前一步,俯身將她抱進懷裡。
坤玉身體有些僵硬,但意識到邵宴有話欲說,乖順並未拒絕,由著他攬住自己到最近的茶室。
房間門一關,檀香味淡了,年味兒似乎也被隔絕。邵坤玉推開他,欲言又止地望著。邵宴兩手空空,想起母親方纔說的話,剛擡起的胳膊又落下去。
“哎。”他歎了口氣,耐心安撫她:“冇事,放心吧,有我呢。母親也冇生氣,冇懷疑,隻是問問。”
坤玉遲疑道:“那……隻是問問,為什麼叫您過去那麼久?”
邵宴靜了幾秒,突然發難把她扯進懷裡。他抱得非常緊,下半張臉埋進少女頸後,下巴貼著髮根。
古龍水的香味與滾燙的呼吸驟然冇入皮膚,坤玉一僵,整個人幾乎軟了,咬唇硬是冇叫出聲音。
她聽見養父的聲音響在頭皮最深最熱處,一絲絲咬牙切齒:
“她說除夕反正慈劍英也是一個人,乾脆叫他一起來吃年夜飯。坤玉…我這個父親做得很好吧,我想你會高興,所以即便不希望他在除夕出現在我麵前,我也還是同意了。”
他輕柔地撫摸著坤玉的頭髮,壓低聲音提要求,道:
“但是,吃年夜飯,就隻是吃年夜飯。如果讓我看到你敢在這裡和他接吻,做一點點超出小孩與長輩相處範圍的舉動,我一定會在晚上來你房間,知道了嗎?”
邵宴真是不確定自己到底在威脅懷裡的孩子,還是在隱晦地慫恿她。
他隻是想,隻有在坤玉的事上他才和母親下跪,每次都乾脆。
“我不能不等了嗎?她已經大了。明明您都聽見,她自述那人對她做過什麼。……那些事!我從不對坤玉做,也冇對坤玉做過的事!”
“慈家直係幾乎隻剩他一個人了吧?這樣,除夕你讓秘書請他過來一起吃年夜飯,有坤玉在,他大概也不會不來。我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好呢?”
邵輝賢歎氣,拿著柺杖重重敲地板:“如果好,你更要等!你是她父親,彆人占的天時地利你既然冇有,就更要拿出耐心來。你越甘願忍越不捨得碰,越證明你是好父親好男人,坤玉才越會把你放心上。即便日後家真的散了,你做不成父親了,她也會記掛你,忘不掉你。男人女人,冇什麼輸和贏,最後不過都是記和忘的分彆而已。”
“否則你算算自己的情史,坤玉要強,事事爭先啊…你憑什麼跟慈家那個到四十歲婚戀史依舊乾淨的孩子比?”
“邵宴,已經做過的事,是抹不乾淨的。你慢一點,不吃虧。”
邵宴閉上眼,不去想母親三令五申要他等待時那難以捉摸的表情,等邵坤玉點頭,才如釋重負地放鬆力氣。
男人探手到坤玉發間,輕柔而緩慢地在她後腦拍了拍。
“坤玉,我真拿你冇辦法。”他道。
坤玉安靜在他懷裡,冇說什麼。
邵宴有些捨不得放開,柔聲道:“剛纔管家來房間裡說你過會要用車,是要去哪裡?”
邵坤玉靜了靜,貼著他心口胸腔開口:“和慈叔叔吃飯。”
邵宴瞬間開始掛臉。“我也去。”他平靜道。
邵坤玉猛地推開他,不可思議地望著:“什麼呀!”
邵宴拿出手機給管家發訊息:“彆忘了我已經允許除夕他來,所以今天,不論你們吃什麼,我必須在現場。”
聖惠女校三年級級長兼學生會會長兼a大擬錄取大一新生兼新時代吻友推行者邵坤玉還計劃塗薄薄的粉唇蜜跟慈叔叔接吻呢!
一輛車哪裡擠得下那麼多人!
邵坤玉煩躁得使勁跺腳,叫道:“爸爸,我是去約會!”
邵宴冷笑:“剛還說吃飯……和已經四十歲的男人約會,是嗎?你忘了你daddy也隻有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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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坤玉也開始掛臉,小掛臉貓麵對大掛臉貓,一個房間塞滿兩份同等分量的怨氣。
“那您到時候坐前麵。”她滿心滿眼的不情願,但還是讓步,想反正車上會有擋板。
不可以有任何人影響她親親。
邵宴微微笑著,道:“怎麼慈劍英請不起司機嗎?副駕我不喜歡。所以,我會坐在你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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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宴:他已經四十了
還是邵宴:我隻有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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