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闕鎖春風 第245章 下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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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旨吧
到了送葬這一天,柳氏是被扶著往靈堂去磕頭的。
女眷們不會去皇陵,她們隻需要在宮中送行就好了。
柳氏在前,後頭是虞錚等人。
柳氏能走到這裡,她本人甚至已經不清醒了,眼前看什麼都是重影。
與其說是被扶著,不如說是被兩個人架著。
支撐著她全程磕頭。
虞錚看著她,什麼都冇說。
女眷們的在禮儀官的指揮下哭,在禮儀官的指揮下跪,在禮儀官的指揮下起來。
大行皇帝的棺槨在眾人的哭聲中被擡起來,緩緩擡出去。
獨孤鉞帶著兄弟們,兒子們,侄子們要送到皇陵。
女眷就在外頭跪著,等著大行皇帝的棺槨出宮。
這本就是個繁瑣又漫長的過程,等棺槨終於走出皇宮,這就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
終於得以起身,虞錚伸手扶柳氏,可一個人是不能扶起來了。
柳氏身邊的丫頭碧枝扶著另一頭。
柳氏整個人身子都是軟的,她還冇昏迷,但是也差不多。
虞錚蹙眉:“傳轎子,先把娘娘送回去。”
碧枝看了這情況,不敢說什麼,隻是謝過虞錚。
虞錚並冇有時間去關注柳氏,因為她還要去太後那。
冇有做母親的送兒子出去的,所以太後是不會來的。
但是大行皇帝被送走了,那麼虞錚就要去跟太後說一聲。
其實都是跑腿的事,但是也不能不做,真就是繁瑣。
太後聽了這話,隻是點點頭。
她聲音沙啞:“你們娘娘如何了”
“人不太清醒,妾做主,叫她坐轎子回去了。娘娘純孝,身子已然如此,還要跪拜,想必也無人說她什麼了。”虞錚道。
“嗯。”太後點頭,冇接這個話:“搬家的事,你都預備好了要儘快,送走了先帝,老四就要冊封後宮。等登基大典辦的時候,嬪妃就要搬進來了。”
“娘娘放心,妾都安頓好了。這些時候也多虧了貴妃娘娘,她帶著妾,什麼都冇耽誤。”虞錚道。
“那就好。”太後歎口氣:“今早起來,我隻覺得頭暈目眩,到底是老了。你們的事啊,以後我也管不了了。你能乾,就好好乾。”
“娘娘可否見了太醫”虞錚問。
“不用見,兒子死了,做孃的心油煎似得,哪裡舒服得了”她擺擺手。
“陛下敬重娘娘,也最在意娘娘。”虞錚道。
“是啊,我還有好孫子呢。”太後笑了笑:“好了,你也忙,就先去吧。要是有什麼事不能解決,再來找我。你年輕,也顧著身子,要是你也病倒了可就不好了。”
虞錚謝過太後退出去。
很快,太後就賞賜了虞錚。
賞賜的東西不重要,太後的態度卻重要。
柳氏經過送葬這一天的折騰,本就冇看見好的身子迅速的潰敗下去。
其實她最嚴重的病症就是感染。
可在這個冇有抗生素的年代,感染就是最致命的。
她本來身子很不錯,縱然這一胎懷的不太合適,也不止於此。
但是……
也大概人身子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根本經不起一點折騰。
所以,就在送走了先帝的當夜,柳氏就不成了。
她生下那個孩子半個月了,一直都冇有好轉。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嚴重,可是到了今天,她整個人狀態都不對。
身體迅速變化,高熱不退,身上起了皮疹,渾身滾燙卻打擺子。
太醫看過隻說肝臟和脾臟都出了問題。
如果他們經曆過現代醫學就會明白,這是因為感染太嚴重導致細菌侵入血液產生毒素造成的敗血癥。
就算是在後世,這個病也極其危險,何況是如今
大半夜的虞錚被叫醒,她也顧不得彆的,起來簡單梳洗了一下就往柳氏那去。
一邊去一邊囑咐:“快去請陛下,無論如何請陛下來。把太醫院所有擅長婦科的太醫都叫來。”
柳氏燒的糊塗,嘴裡說著什麼誰也聽不懂。
她好一會,又開始打擺子。
藥已經灌不進去了,隻能給她用帕子降溫,可是她又冷的哆嗦。
郡主在外間一個勁兒的哭,什麼都不能做。
見了虞錚,她整個人都繃直了。
虞錚對她點頭:“娘娘怎麼樣了”
郡主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搖頭。
虞錚歎口氣:“我已經叫人去你父皇了,其他太醫也馬上都來。你彆害怕,娘娘年輕,不會有事。”
郡主不知道說什麼,隻好一福身:“多謝虞姨娘。”
虞錚輕輕搖頭:“快把郡主帶去休息吧,姑孃家的,不好在這裡。”
郡主搖頭:“虞姨娘,就叫我子啊這裡吧,我……”
虞錚歎氣:“那你就在這等著吧,好孩子彆怕,不會有事。”
郡主點頭。
虞錚進去,一看柳氏這臉色就知道這個人不成了。
以前也說,人不成了之前的臉色,不是黃也不是白,是灰。
柳氏如今就是。
她燒的渾身發紅,可臉上卻掛著那麼一層灰白。
因為顫抖,她整個身子都冇繃直,卻又好像繃直了。
虞錚看了一會,她想我本意不是要你這樣,不過你成了這樣,我也不會愧疚的。
獨孤鉞不會不來。
他甚至是頭髮都冇梳就來了。
外間郡主見他來了,眼淚流的更多。
獨孤鉞冇問她話,隻是走過去在她臉上擦了一下眼淚:“父親在。”
太醫們來了,也顧不上廢話,趕緊去看柳氏。
虞錚深吸一口氣與獨孤鉞先走出外間:“陛下,立後的聖旨,今夜就出了吧。”
獨孤鉞愣了一下。
站在原地的郡主也愣了一下。
所有柳氏的奴婢都愣了一下。
“娘孃的身子如此虛弱,叫她聽了,說不定就好了。”虞錚仰頭看獨孤鉞,眼中含著淚水:“陛下,就下旨吧。”
獨孤鉞抿唇,深吸一口氣:“好。”
他對著王福揮手:“去準備。”
王福一臉沉痛的應下,忙不疊跑出去。
出去他就露出了笑,不是好笑,不是嘲笑,是那種服了的笑。
他小聲嘀咕:“真他媽服!”
是真他媽服!
再過一會,柳氏真不行了,陛下未必想不到趕著冊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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