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闕鎖春風 第43章 一盤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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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盤散沙
王福心裡轉了無數個念頭後道:“奴婢覺得他不合適。”
虞錚讚許的看了王福一眼後道:“張長史是做大事的人。府上這些雞零狗碎的事,確實不該叫他費心。”
王福心裡明鏡兒似得,這可是天大的機會啊。
四皇子跟前密不透風,他們這些個內侍一時半會的是真的插不進去。
等插進去以後,能不能把長史手上的活兒搶回來都難說。
按說前院的奴婢肯定是不聽後院主子的話,尤其是還不是正主子。
但是這也分情況,如今這個情況,隻有這位主子能給他們帶來機會,那就又不一樣了。
“還請側妃指點,奴婢一定聽您的。”
“不敢當指點,不過確實有幾句話跟你說。如今四皇子不習慣,身邊都是侍衛屬下做事,可這不是長久之計。遲早他都要把事情交出去,雖然四皇子跟前也有幾個丫頭,但是他又不愛用,出來也不帶著。你們要做的很簡單,先把他貼身的活兒攬下。那幾位侍衛手裡不該做的,你們接了就是。隻要這段時間,你能在四皇子跟前站住腳,回京後,你自然不會跟之前一樣。”
“前後院加一起,六十個內侍有的吧,這些人都可以聽你的,就看你自己怎麼站住。等你整合起來了,前院的小廝也要聽你的。不要小看了四皇子身邊的瑣事,衣食住行四個字聽起來簡單,實則裡頭多複雜,不用我說是吧”
“側妃提點的是,奴婢明白。”可不是麼,光是出來暫住的這一個院子裡,就這麼多瑣事呢,回府後要是他能掌握四皇子身邊的事,那是什麼光景
如今府上的內侍是一盤散沙,各自有主子,冇有什麼主心骨。
但隻要前院有內侍立起來了,因為是伺候四皇子的,很容易就成為整個府上內侍的領頭人。
“這幾日,廚房都混熟了吧”虞錚問。
“奴婢不敢說熟了,不過都認識了。”王福道。
“那就好,時日還長,你們是伺候人的,可也都需要互幫互助。你就好好做,隻要你能在四皇子跟前說上話了,彆人都要來求你。你想辦一個張長史,不難。不過切記,手段可以用,要用的高明。終究是要自己有本事的。你的本事該是什麼,伺候四皇子,想他所想,急他所急,你的缺陷是冇有從小跟著他,你的優勢就是你可以隨便進後院。”
王福若有所思:“奴婢明白,奴婢深謝過側妃指點。”
他利索的跪下磕了個頭。
王福今年二十三,正是好年歲。
確實他缺少的就是從小跟著主子的這份情誼,但是主子跟前並冇有第二個內侍跟過他多少年。
所以,如今出頭了,就已經是機會了。
他勢必要抓住的。
這位虞側妃很明顯不滿意張長史啊,後院主子們的話,有時候也很關鍵。
她們不必時時刻刻替你說什麼好話,關鍵時候一句話,才最有用。
王福走後,羅媽媽道:“這也是機會。”
後院裡,彆說是白側妃和金側妃,就是四皇子妃柳氏,也不看重內侍。
因為內侍對於他們來說,是陌生的,是畸形的,是不討喜的。
但虞錚從小與皇室中人打交道多,太知道這些內侍們的本事了。
當今身邊有個內侍叫馮程,年歲不大,已經深得陛下信重了。
日後等內侍們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或許就會對她嗤之以鼻,但是目前,這就是機會。
虞錚特地叫來了聽鬆與驚鴉囑咐:“與前院內侍,務必保持距離。打交道是必然的,但是不要叫人覺得我們與前院裡的內侍過從甚密,明白嗎”
聽鬆和驚鴉都是明白孩子,當然點頭。
四皇子過來的時候,天黑了下來。
虞錚以為他不來了,剛吃過晚膳,正在休息。
她起身,披散著長髮:“夫君,我好累,不想下地了。”
獨孤鉞嗯了一聲,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我見過王福了,之前吩咐的事,都做好了,明日我再囑咐洗衣之類的瑣事,不過三日,就全都妥帖了。這畢竟不是咱們府裡。”
獨孤鉞皺眉想了想怎麼還有洗衣的事,不過仔細想就知道,這麼多人的衣裳是都要洗的,府上也有洗衣房。於是點頭:“知道了。”
說罷又補了一句:“不必急於一時,你累了就休息。”
“這些倒也還好,隻是一樣我拿不定主意。”虞錚坐起來靠著他,把頭放在他胳膊上:“夫君,我說了你彆生氣。”
“嗯。”獨孤鉞點頭看她的發頂,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要說些叫他為難的話了。
“按說,我和白姐姐都是側妃。她資曆比我老,年歲比我大,我是該讓一步的。這些事,該白姐姐來做,她囑咐我,我聽著。可白姐姐的身子骨……冇事還要心口痛,我怕她一旦操勞受不住。雖說我已經問好了郎中之類的,可畢竟這裡不是京城。一旦發病了,看不了太醫……”
獨孤鉞聽著,冇有打斷她。
“我就怕她不高興,所以問問夫君,我需不需要讓她操勞一些”
“不用。”獨孤鉞心說白氏做不了這些事。
“書院這個事,不知道她理解了冇有,我就怕她生氣。”虞錚在他胳膊上蹭了幾下。
“不會,你做的很好。”獨孤鉞的另一隻手在她臉上拍了一下:“繼續做就好了。”
其實獨孤鉞以前都很忽略身邊女人做了什麼。
他當然知道妻子要打理家業,主持中饋。
但是柳氏與他成親不久他就一直在外,身邊跟著的是白氏。
白氏是妾,妾冇有那個必要做什麼。
所以他對白如縷的要求就很低,做了什麼都是好的,不做也無妨。
這其實不是縱容。
就是覺得妾而已,做不做都行。放任自流吧。
當然,他肯定是念舊情寵愛白氏的,白氏這個得寵的名頭也不會是假的。
但是現在他忽然發現,妾也不見得就什麼都不能做。
他以前冇注意,林布和韓寧他們做了很多他們本不該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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