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偏愛 第378章:回京4
她跟著程知敏二十多年,雖然對程知敏的所作所為頗多不滿,但亦是心疼她,多年來努力工作,一切以卓家為主,在外也算威風凜凜,但在卓家沒有受過尊重,沒有得過溫柔對待,連講一句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卓家人一個比一個冷漠,一輩子鬱鬱寡歡,直到此刻,才真正地發自內心的笑了。
年夜晚吃完,晚上守歲時,兩個孩子都黏著爺爺奶奶,不要爸爸媽媽了。舒小念喜歡這個爺爺,因為爺爺雖嚴肅,但是會很認真和他下棋,把他當成真正的對手,不會為了討他開心而故意輸給他。
舒小念平日在幼兒園或者回家跟媽媽下棋,她們都太差了,三兩下就輸了,小小年紀的他已經嘗到什麼叫沒有對手的孤單,直到遇到了爺爺,終於體會到了棋逢對手的快樂。
卓閎跟小不點下棋,開始並沒有當回事,直到連著輸了兩次,才正視對麵的小孩。一邊陪下棋一邊觀察著他,心裡竟然湧出一種後生可畏的念頭。
下棋識人。
小孩才三歲多,但是耐得住性子,每一步棋都會認真琢磨,縱觀整個棋盤之後,才落下棋子,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猶疑,而後,即便兩秒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走錯了,但落子無悔,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誤。
才這麼小,就已隱隱有大將之風了。
以前不解父親一輩子威嚴,怎麼獨獨對卓禹安寵愛且縱容,如今,他看著對麵的舒小念,似乎理解了。
程知敏則是帶著舒小荷在她的書房裡畫畫,小孩沒有功底,但可以啟蒙啟蒙,女孩子如果會琴棋書畫,氣質總是要好一些的。
結果舒小荷注意力完全不在畫畫上麵,反而被那些五顏六色的顏料吸引了,自己亂畫一氣,程知敏開始還有些生氣,但見舒小荷雖是亂畫,但亦有模糊的一個主題,再細看,是四個大人和兩個孩子,人家抽象畫,畫的全家福。
程知敏心裡一下就軟了,讓保姆找相框裱起來,要掛在書房。
卓禹安與舒聽瀾落個清閒,躲在房間看卓禹安小時候的相簿,舒聽瀾翻了幾頁就笑了,若不是因為照片的背景有年代感,她會以為是舒小念拍的。
則取笑道:
“你當初在機場第一次見舒小念,怎麼沒認出他來?長這麼像。”
卓禹安也不甘示弱:“你在機場見到一個陌生的孩子,會想到是自己的孩子?那不是變態嗎?”
舒聽瀾一想,也是啊,那時候他們多年沒見,他不可能會有這方麵的聯想。
卓禹安表情黯淡:“況且那時候,我隻顧著羨慕易先生了,以為是他的孩子。”
舒聽瀾聽他提到易木暘,想到那段易木暘陪伴的日子,不由有些酸澀,也有一點想他,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安全。
她剛才給他手機發了一條春節祝福,很簡單:易木暘,新年快樂!
當然是沒有回應。
她也給富女士還有劉姨打了拜年電話,也順便問起了易木暘的情況,富女士依然是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回答她,阿暘去集訓在外地過年,似乎對易木暘的現狀一無所知。
卓禹安這邊雖通過技術一直在追蹤易木暘的行蹤,但易木暘似乎並不常用電子裝置,所以行蹤也是斷斷續續,目前至少沒有壞訊息就是好訊息。
卓禹安知道舒聽瀾因為易木暘的安危問題,心裡始終有一小塊是留給易木暘的,他也知道聽瀾一直在關注、尋找易木暘的下落。這或許跟愛情無關,但那是一份相濡以沫、惺惺相惜的情感,甚至比愛情更堅固。
他也偶有嫉妒,也羨慕,但他沒有辦法,那是他缺席的日子裡被彆人占據了的地方。他明明知道那跟愛情無關,但此刻,他依然嫉妒,嫉妒在這歡樂的節日裡,她的心有一角在牽掛著彆的男人。
新年馬上來臨,電視上熱鬨的聲音在跨年倒計時,院子裡的燈都亮了起來,保姆來敲門,請他們出去一起跨年吃宵夜。
但屋子裡沒人回應她的敲門,隻有一些聲音傳來,保姆臉一紅落荒而逃,孩子們已經在兒童房睡著了。
“他們不來?”程知敏問。
“不來,睡睡著了。”保姆的臉還紅著,聲音都結巴了。
程知敏便瞬間明白怎麼回事,卓閎也輕咳一聲起身回房了。
房間裡的舒聽瀾和卓禹安並沒有睡,卓禹安因為她給易木暘發了一條資訊,而沒完沒了,正跟她“鬨呢。”中間似乎聽到保姆的敲門聲,她乘機想出門逃走,卻被他拉住,不讓她出門,懲罰她似的。
保姆的敲門聲停止,腳步聲似走遠,如她的幻聽,人有點不清醒,隻有忽明忽暗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很是撩人。
他說“聽瀾,至少這一刻,你心裡隻能有我。”他毫不掩飾自己此刻對易木暘的嫉妒。
舒聽瀾輕輕罵了一句:“幼稚鬼。”
卓禹安沒有得到她明確的答複,不依不饒,執意問她:
“現在呢,是不是心裡隻有我。”
舒聽瀾忙不迭地回答:“隻有你,隻有你。”
男人爭強好勝起來也是幼稚得每邊。趁著他不注意,她想逃跑:“我去看舒小荷舒小念在做什麼。”
卻又被他一把拽回懷裡。
後來一整晚,她都不再理他,中間隔著兩個枕頭不準他再靠近,這會兒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剛才幼稚得沒邊,明知她對易木暘的感情並非愛情,卻非要爭個高下。
他試探地繞過枕頭抓住她的手,被她甩開,他又拽住,緊緊握著不給她掙脫。等她不生氣了,他三兩下把中間的枕頭給扔了,挪過去,把人抱在懷裡,這樣才舒服睡得著。
臨睡前,承諾:“他會平安回來。”
在h市時,他就跟聽瀾承諾過,會儘全力保護易木暘的安全,這段日子,他並非什麼都沒做,甚至也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隻是太過於危險,他不曾告訴她隻言片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