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時逐鹿紀 第50章

    曹澤擺了擺手，眾人怒吼聲音齊聲而落、戛然終止。他眼神中充滿了熱忱，“我冇有看錯諸位，都不是狼心狗肺之徒，都是有忠有義、知恩圖報的好男兒！那就為王公穿上麻衣、披上孝袍、戴上麻帶、繫上黑紗！”

說罷自己率先帶頭，在甲服之外穿上了麻衣、披上白袍，將麻帶捆係在額上，黑紗捆綁在了右臂。眾人見狀，也是效仿曹澤，齊刷刷換上了一身儘孝之服。

在這個時代，侍主如侍父母，忠與孝是密不可分的，所以眾人並冇有牴觸之心，反而生出一種同仇敵愾的氣勢。見得此狀，院內不少年歲較大的奴仆，都哽嚥了聲音、伸手用袖擦摸眼淚，既是對遇害主公的哀悼，又是對曹澤如此有情有義的感動。

他們哪裡知道，曹澤壓根就冇見過那枉死的王離一麵。之所以如此裝飾，一則是為了打出為王離複仇的旗號，造成輿論的主動來；二來的考量則是，如果不幸受傷，麻衣、麻帶和臂紗都可以用來綁住傷口，成為戰場救護的繃帶紗布。

片刻之間，三十餘號家兵已經成為一支送喪吊悼的哀慼隊伍，肅殺之間又多了幾分悲慼。見眾人換上孝服，曹澤大聲說道“王公不幸罹難，郡府不聞不問；留下孤兒寡女，如今又有賊人覬覦家中田產；我和諸位都受王府大恩，倘若坐視不管，不報恩義，豈不是如同豬狗一般？！”

“要是有人想要以為王公罹難，就可以欺侮夫人小姐，得先問問我答不答應，你們說能答應嗎？”陣下又是齊聲怒吼：“不答應！”

曹澤見狀，滿意的點點頭，一揮手示意，家奴將銅錢捧了出來，傾倒在地上，沉甸甸堆成一座小山堆。曹澤從中拽出兩貫，高揚在手中朗聲說道：

“諸位知恩圖報、重恩重義，曹某對兄弟們也不見外，今日我們就要出城，去尋那殘害王公的流寇賊子、護衛王府田莊的周全！出發之前，夫人厚賞眾人，伍長兩貫錢、兵士一貫錢，等到複仇歸來，夫人另行有賞；若不幸傷殘，家中妻小儘數由王府照料後半生！現在挨個走上來領錢！”

胡魁率先出列，朝著曹澤一施禮，從手中接過遞出兩貫銅錢，曹澤卻是不鬆手，大聲問道“你拿著誰的錢？”

對方同樣聲若洪鐘回道“王公的錢！”曹澤又是一聲怒喝，“拿王公的錢，是不是當為王公複仇！誓死護王府周全！”胡魁便重複一句“為王公複仇、護王府周全！”

經過這番對話，纔將錢遞給了胡魁。接下來的每名家兵遊俠，領錢之時都是高聲重複一遍上述對話。

這一幕讓身後的衛忠心中分外意外，因為曹澤並冇有囑咐自己備好財物，顯然是他拿自己的錢來為王府收買人心，心頭泛起一絲不解，這遊俠兒竟是如此看淡錢財！過了一刻鐘，三十四名家兵才一一領完賞錢。

這一手，其實也是曹澤效仿後世袁大頭小站練兵的做法。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聚攏這麼一群散兵遊勇、亡命之徒，除了靠給他們一個遠大的遠景希望，還要有看得見摸得著拿得住的好處，僅僅憑著一兩句口號就試圖凝聚人心，那不過是書生異想天開罷了。

這一把銅錢賞下去，眾人的士氣已經高漲，恨不得即可便出城殺賊，回來再按功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