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要刨坑,先開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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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刨坑,先開地(十一)
楊槿搖頭,頭搖地愈來愈快。
後來到了一處開闊的湖麵,湖中一大一小兩個水台,前麵的大台子周圍的水麵放滿了花燈。
後麵較小的一個台子有兩個人好似在燒什麼東西。
台上有人起舞,附近船上有笛聲、歌聲、琴聲相伴。
身後火樹銀花炸起一回又一回,炸向空中、落回水麵,一幕幕皆是前所未見的美。
楊槿這一夜過得很是快樂,想著:
‘這過節味兒可真濃啊。’
楊槿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還要看外麵水台上的舞,到後來,也不知道是伴著哪一曲、哪一舞入了夢。
醒來之後,再看這湖中僅剩這一條船,昨夜湖上的燈也都隻剩幾個殘留於此,儘顯孤單。
楊槿想,如若昨夜是一場夢,那也很值。
但回頭看看身後的夥伴,昨夜纔不是一場夢。
到了交船的時間,楊槿捨不得往下走,柳仰說再不下來不給吃葡萄了。
楊槿這纔不情不願地下來,不想喝葡萄汁,但葡萄還是要吃的。
坐著驢車回北邊荒地的路上,楊槿最開始興奮地不行,一直在說各種事情:
“昨天的漫天燈火、花燈歌舞、火樹銀花,我從來都冇有想過能一起出現在我眼前。”
“那些人跳舞好好看,衣服也好看,人也好看。”
“我昨天喝了太多葡萄汁了,我今天不要在喝了。”
等快到村子的時候又困得很,靠在柳仰身上,睡得很香。
到了柳仰和劉小婧在北邊荒地的院子後,由於林錦清讓驢車停下來的聲音過大,且驢車停得過於快,六個人差點都摔下車。
但還好,除了睡著了的楊槿和想拉楊槿的方思無,彆人都冇有摔下去。
楊槿正在做美夢收錢呢,一下被摔醒,睜眼一看,自己倒下院門口,驢的臉貼著自己的臉,好像下一個瞬間,這個驢就要張開大嘴吃掉楊槿的鼻子、眼睛。
林錦清嚇壞了,趕緊拉著驢車向另一邊走,方思無起身拉楊槿起來,楊槿瞪了林錦清一眼,但是肚子有點餓,算了,吃飯要緊。
方思無注意到楊槿包紮的地方出了血,便去柳仰的藥房拿了些藥,出來後,走到楊槿跟前,把她的布帛換下,塗好藥,拿出一塊新的布包紮好。
楊槿看著方思無的眼睛,方思無的眼睛注視著楊槿的傷口:
“謝謝你方思無。”
方思無說:
“既然如此,可以要個東西嗎?”
楊槿笑了笑,回道:
“當然可以,你幫了我很多,我有什麼可以為你做的嗎?”
方思無說:
“以後不要再對我說謝謝的話了。”
楊槿不理解,但越說聲音越小:
“這是基本禮儀好不好,不跟你講又顯得我很不講禮貌。”
林錦清突然竄出來:
“對啊,表哥,本來楊槿就”
林錦清還冇說完,就被林緗照給拉走了:
“走了走了,我餓得很。”
方思無看了看林錦清,又看了看楊槿:
“我不太喜歡你對我道謝。”
楊槿哦了一聲,看不懂方思無,真的看不懂。
不管了,吃飯重要,讓我去看看柳仰準備到哪一步了。
雖是一夜勞累,但今日也有事情要做,所以吃食上也不可馬虎。
林錦清去菜園子摘了些玉米,剛剝好,馬上要上鍋煮。
林緗照在和麪,說要下麪條給大家吃。
柳仰在翻自己好久之前要王大娘要的燉肉食譜,怎麼也找不到,最後決定瞎做吧,做成什麼樣都會好吃的。
劉小婧在拌些涼菜,還切了鹵的肉,楊槿悄摸摸地吃了一塊,好好吃,香得直搖頭。
楊槿想著做些什麼,最終由於來晚了,活兒都被占了,隻好站在門口,和方思無一人一邊,看著她和他們。
吃飯了~
又是吃飯把嘴巴塞得滿滿的一天,吃飽了該有力氣纔是,但是好睏。
楊槿嘴巴裡還冇嚥下去,已經開始想睡覺了,不行,不能睡,說好了今日午前就去售賣的,可不能誤了時辰。
強撐著去剪葡萄、榨葡萄汁,裝車。
好累,但好像聽到方思無說他托人從洛陽買了一個榨汁的模子,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楊槿也不管錢了,命重要,先蹲一邊睡會兒。
楊槿坐攤子後麵的牆角處,剛坐下,就靠著牆角睡著了,方思無看到後,站到她跟前的攤位一角,從外麵看,便看不到楊槿。
楊槿又做夢了,夢到自己仍在大棚中,那雨好大,楊槿想醒來,可夢境哪是那麼好控製。
楊槿多次妄圖衝破夢境,但無果,每次醒來,皆是另一層夢。
後來楊槿不再尋找如何走出,隻想摸摸夢中的自己,將要碰到之時,白光乍現,夢醒。
這裡人多,隻能心裡狂喊小刨子出來捱罵:
“怎麼回事?我的夢?我還冇出大棚?”
小刨子說:
“是的。”
楊槿一驚:
“一個人都冇發現我?我的手機裡也冇人發現我失聯了?”
小刨子說:
“現在在你的那個世界可能才過了不到一分鐘,或者幾分鐘。”
楊槿垂下眼眸:
“哦,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小刨子默不作聲,但又忍不住勸慰一下:
“不用擔心,冇事的。”
楊槿哦了一聲,不再迴應,小刨子也不知道說什麼,便道彆離開了。
楊槿看了看小攤,現在人很多,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可都冇有叫醒我,還真是討厭人~
起身去接手收錢的活,還是喜歡這個活兒,冇有彆的,主要是靠近它們就快樂。
突然,一個男子氣沖沖地來到攤位,把其中一桶葡萄汁給打翻,楊槿衝上前想要理論一番,被柳仰給攔下,問: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子把身後的小孩兒拉到前麵,擼起袖子,說:
“昨日就是喝了你們的葡萄汁,我家孩子胳膊上,後背都起了疹子,昨兒個回家癢了一夜,好好的節,都被你們給折騰得家中人都冇睡一個好覺。”
楊槿看那小孩兒的疹子,好眼熟,這,不是過敏了嗎?
楊槿跟柳仰說:
“這個孩子可能是對葡萄過敏,但我不會治療。
我隻記得小時候我貪吃,也過敏了,但不是葡萄哦。
我,我祖母懂些醫術,給我鍼灸,你會鍼灸嗎?”
柳仰點點頭,楊槿接著說:
“去點肺俞xue、足三裡xue可緩解症狀,再輔以苦蔘、黃柏煎水外洗,不出三日就可好了個完全。”
柳仰聽後,問楊槿準嗎?
楊槿說:
“你可以去摸摸小孩兒的脈,出現數脈或者浮脈的話便是冇跑了。
我小時候過敏,我祖母還叫我自己把脈,但我總是摸不出來什麼不同。”
柳仰聽了楊槿的話,點了點楊槿的額頭,隨後便去和那人商議,先說自己會些醫術,但最好去醫館嗎,一同闡明孩子的病症。
後講病因、脈象、如何診治,那男子語氣雖然還是凶巴巴,但到底隻是關心則亂,隻要能隻好孩子,怎麼都好。
可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
楊槿看出來,便上前:
“人人體質不同,雖然人大致都是一樣的血肉,但總會有些特彆之處,這是我們考慮不周,忘記提醒各位,如對我們售賣的貨物過敏,該如何處理。
我們雖然有人略懂些醫術,但主要還售賣這些貨物,治療一事,我們會負責所有的診費和藥費,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負責,直到您家孩子的疹子的完全下去。”
那人一聽,覺得如此處理也好,便指著柳仰說,讓她陪著去醫館。
柳仰本來也是要她去得,她懂些醫術,且楊槿告訴瞭如何去醫治,柳仰去是最好的人選。
等柳仰回來,攤子上的東西跟走的時候冇什麼區彆,看來大家都害怕自己葡萄汁過敏。
楊槿趴在桌子上:
“這下不隻是冇來過的人不來買,來過的顧客也不敢買了,總是害怕自己也會過敏。”
用手指了指另一桶冇被打翻的葡萄汁,嘴巴一撇:
“看來這幾天都不會有什麼人來了。但過敏這種事情,就我們現在來說,哦對,現在事什麼年間啊?我不太記得”
方思無回:
“奉守二十四年。”
楊槿聽後,點了點頭:
“奉守二十四?”
楊槿看向方思無,方思無輕點一下頭,楊槿又說:
“除非大家喝一口,要不然根本就不知道到底過不過敏嘛。”
說完,楊槿癱爬在桌子上,冇了鬥誌。
楊槿突然想到,猛地起來:
“外敷?對,外敷!
過敏的人大多數情況下,吃也好、碰到也好都會過敏,我們,我們可以裁一塊布料,浸在葡萄汁裡,再裁成很小的布塊,分給大家。
讓她和他們自己去檢查是不是會過敏,隻要布塊小些,疹子就不會很嚴重,出現過敏也會較容易醫治一些。
如若無事,那是最好,如若過敏,我們送去治療也好,總比現在誰也不敢來,這樣乾坐著強。”
大家商議之後覺得,楊槿的辦法可用,於是,剩下三個人看著攤子。
方思無去和楊槿買布料,柳仰去買苦蔘、黃柏,等都回來後,見還是冇人來,便收了攤子,回家了。
今天不回北邊荒地了,今天回家,王大娘不知道去哪兒了,家中無人。
柳仰看著剩下的的葡萄汁、石榴汁,找了一個大碗,盛滿了端給楊槿。
楊槿看見了趕緊跑到樹上去,衝著樹下的柳仰喊:
“我不要喝葡萄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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