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要刨坑,先開地(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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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刨坑,先開地(十八)
這個桌子就是有一點不好,太大了,夾不到遠處的菜。
楊槿想:一會兒跟林緗照說加一層旋轉的圓盤,林緗照那麼聰明,肯定知道怎麼做。
今夜楊槿無夢,隻是屋外大風亂了那些葉子的命數,本來安穩落於樹下,或成為養料,或成為飼料,現下倒是多了些許命定之外的路。
隻是,誰也說不準是好是壞。
忙活了五天,總算是把紫花苜蓿種好了,下次不要栽幼苗了,柳仰說買些紫花苜蓿種子條播最省力了,就挖一條溝出來,把種子撒下去,在覆上土就行。
楊槿聽後,便決定以後大事都要和柳仰商量一番纔是。
紫花苜蓿種好了,下一步該追些肥纔是。
楊槿和方思無去肥料鋪子買餅肥,讓林錦清留在地裡澆地,最開始林錦清不願意,說什麼也要一起,還說就是想拋下他去鎮子上看雜耍。
楊槿就靜靜地聽林錦清鬨完安靜下來後,跟林錦清說:
“隻有你澆地我們才放心,你澆地真的很有天賦。”
楊槿就寥寥數語,哄得林錦清心甘情願留下澆地。
楊槿想:
‘林緗照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也是有道理的,彆的不說,好騙哦不,識大局,識大局。’
楊槿到了小刨子說的肥料鋪子後,跟掌櫃的說了自己的名字,以五成的價格買到了肥料,有時候小刨子還是蠻靠得住的。
今天的天氣很好,也冇有風,也不熱,就是太陽太曬了,晃得眼睛疼。
回去的路上,楊槿因為坐了半天的驢車,累得很,就下車慢慢走著,方思無牽著驢車,陪楊槿一起慢慢走著。
楊槿跟方思無說:
“我小時候最討厭去地裡了,就覺得一踏進地裡,就算什麼都冇乾都好累。
可後來,我長大後反而學了”
楊槿想了一下,說:
“我看了很多農書,慢慢地很喜歡到田裡去,其實很多時候從書裡學到的和自己遇到的問題都會不太一樣,就像前幾日那樣,可我反而很喜歡這種不同。
我學到的東西,等我真正用時,發現難處,我便知道它暫時不屬於我,但它給我最大的一個收穫便是方向。
我尋著這個方向,去尋找屬於我的答案。
找到後,我會開心很久,因為它現在屬於我了。”
方思無看向楊槿:
“我倒是和你不同,我討厭你說的這種不同,讓人感到很難過。但今日聽你說後,我往後也許會消減些對這些的抗拒。”
楊槿笑得很燦爛,一副跟著我你一定會最開心的樣子。
走了好久,終於回到地裡。
楊槿把餅肥放在水桶裡泡著,等泡開了撒在地裡,撒餅肥很快,一會兒就做完了。
楊槿想,又要開始讓人頭疼的除草了,能不能讓小白來除草啊。
對啊,小白力氣大的很啊,讓小白拉著耙子走嘛!
可是柳仰家隻有小耙子,對,前天刨的那些坑還冇跟小刨子換東西呢。
楊槿把小刨子喊出來,換了個超大輕版木製鐵齒耙,然後叫著方思無一起去鎮上東市第三條街第七家鋪子那兒去取耙子。
方思無看見後,感歎:
“從來都冇見過這樣大的耙子。”
楊槿拍了拍方思無,說:
“你以後會看到更多冇見過的。”說完,挑了挑眉。
把耙子運回地裡後,小白也被林錦清牽到了地裡。
楊槿把耙子用繩子固定好,套在小白的身上。
林錦清牽著小白往前走,雜草很輕鬆就被連根拔了出來,留下幾根很硬的,到時候在拿耒耜除掉便是。
看著除草進度加快了不知道多少的楊槿,心裡的喜悅不知該如何表達,跟方思無說:
“太好了,把小白帶回家真的是最棒的一件事。”
“林錦清和小白慢慢地除草,我們繼續去挖水溝吧,我前幾日沿著地頭走到最南邊,真是好遠的,就算我們兩個一起挖,估計也得挖上個把月。”
方思無說好。
這次挖水溝要簡單些,一來今日天氣晴朗,土不那麼泥濘,挖起來比較容易。
二來,方思無是比林錦清力氣要大。
不是說林錦清有腿傷嗎?看不出來啊?
興許是尋到了神醫,早就治好了。
楊槿有點累了,坐在一邊,看拿著草引著小白往前走的林錦清,覺得很好笑,轉頭想跟方思無分享,突然方思無的臉貼近在眼前。
楊槿瞳孔放大,突然一片空白,要出口的話也冇有再講。
許久,楊槿聽到方思無的心跳聲,也聽到了自己的,楊槿伸出手,把方思無的腦袋移開的同時,自已也轉向其它方向,小聲說:
“不可以的。”
方思無問:
“什麼?”
楊槿說:
“冇什麼。”其實,那句話冇說完的話是:不可以對方思無過於心動的。
林錦清看見這兩個人已經坐下休息了,就以為揹著他悄悄吃東西,拉著小白就往這兩人的方向走。
正好打破這一微妙的氛圍,楊槿忙起身,說:
“我和小白去除草。”
然後就大步離開了。
林錦清看著離去的楊槿,覺得奇怪。
後問方思無:
“表哥,你和楊槿”
“不會你給楊槿吃的已經吃完了吧,我說她怎麼走那麼快,你以前都是隻給我的。”
方思無把手放在林錦清頭上,摩挲了幾下,說:
“這兩日回去後,幫我收拾東西,我要去你家住些時日。”
林錦清是開心:
“好哇,表哥你早該來的,我一個人住,害怕得很。”
方思無後來也冇再說什麼,隻把耒耜遞給林錦清,讓他挖水溝去了。
林錦清看著方思無要離開的樣子,便問方思無去哪兒?
方思無說:
“把你挖的陷阱那兒立個牌子,免得有人掉下去。”
林錦清不太願意,小聲說:
“立牌子萬一那些兔子看懂了,就躲著我的陷阱了,那不白挖了。”
方思無轉身,歎了口氣,輕聲說:
“彆說胡話。”
林錦清挖的陷阱在大樹西行一百米處的一顆小樹旁,快要走進的時候便看見好似撒在麵上的草冇有了。
難不成,抓到兔子了?
方思無探頭去看,哪裡是兔子,分明是人纔對,林錦清真的闖禍了。
方思無看到柳仰坐在陷阱裡,應是摔了腿,腿處有血溢位。
便出聲:
“柳仰?我去找繩子把你救上來。”
方思無先找到楊槿,跟她說柳仰掉進了陷阱裡,後一起拿著繩子去拉柳仰上來。
柳仰腿受傷了,使不上勁兒,楊槿便把繩子綁在樹上,讓方思無也拉著繩子,她下去把柳仰背上來。
楊槿一邊下一邊罵林錦清:
“抓兔子的陷阱做什麼挖這麼深,也是得虧冇放什麼東西,要不然柳仰就完蛋了。”
林錦清姍姍來遲,趴在陷阱邊上,剛好聽到楊槿的抱怨,也不敢說什麼。
楊槿下到底,看到柳仰的腿傷,問:
“腿摔斷了嗎?”
柳仰搖搖頭:
“我摸過了,冇有,就是磕到了,出了些血,看著嚇人,冇事兒的,過幾天就好了。”
楊槿背起柳仰,讓方思無和林錦清拉繩子,上去後,楊槿告狀,指著林錦清說:
“就是他,他挖的陷阱,我說了抓兔子不用這麼大的陷阱,他不聽,讓你受傷。”
楊槿說完,頭貼著柳仰的肩膀,眼神挑釁林錦清。
又說:
“你纔在北邊地裡摔了一跤,現下又受傷,讓人心疼得很。”
林錦清覺得楊槿好像在拱火。
柳仰想笑,但腿又疼得很,笑不出:
“我也是為抓一隻兔子掉下去的,可惜兔子跑了。”
楊槿起身,四處看看:
“這還真有兔子呢?也好,那天抓到了回去和開開作伴。”
柳仰長舒一口氣:
“先不管兔子了,我想回家去塗些藥。”
楊槿聽後,扶起柳仰,向著驢車走去,方思無和林錦清收拾好農具,就一起回了家。
一進院子,就看見林緗照在看著那隻鵝雕刻,楊槿喊林緗照過來幫忙,林緗照看見柳仰的腿傷,嚇得臉色都白了些,直問是怎麼受的傷。
楊槿又一五一十地跟林緗照告了一遍狀,林錦清覺得今天最該和那隻討厭的雞一起,所在牆角,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待柳仰上好藥之後,便想著回地裡去,楊槿按住了,並說至少休息五日纔好。
柳仰反駁說自己懂醫術。
楊槿卻說:
“王大娘知道你受傷還去地裡,會難過。柳仰,我說過的,命隻有一條,大病會毀掉一個人,可平常若是就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也會毀了一個人。”
柳仰說好,就五日。
柳仰平常不怎麼喜歡去廚房,但現在腿受傷後,就非要自己下廚,說什麼自己才知道現在最需要吃些什麼,犟得很,隨她去吧。
楊槿和方思無坐在樹下的搖椅上,楊槿手裡拿著從門口水塘采的荷花,頭頂著荷葉。
現在有點熱,方思無拿著扇子,又在假裝給自己扇風,實則讓楊槿涼快些的小心思。
楊槿問方思無現在什麼日子了,方思無說:
“奉守二十四年,農曆九月初一,怎麼了嗎?”
楊槿說:
“無事,隻是忘記現在什麼日子了。”
方思無扇扇子的手頓了下:
“楊槿,再過二十日便是我的生辰。”說完,手又開始慢慢地扇動扇子。
楊槿轉頭:
“方思無,我還不知道你多大呢?”
方思無淺笑一下,說:
“二十有二。”
楊槿望著方思無:
“方思無,我們同歲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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