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長居此,建新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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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居此,建新屋(五)
當天夜裡,楊槿就把小刨子喊了出來,讓它幫著把砸傷給治好,雖然小刨子大多數時候不靠譜,但偶爾還是能相信它。砸傷的地方經小刨子一治,真是一點疤痕都冇有,小刨子還是有些用的。
楊槿讓小刨子去看看方思無是不是那裡不舒服,要不然今日怎麼像發了瘋一樣,小刨子拒絕,楊槿說走。
第二日一打開門,就看見方思無站在門口,想邁出去的步子冇有收住,跌在方思無懷中,方思無手裡的衣裳、耳飾盒散落在地,而楊槿穩穩於此,擡頭看,方思無眼中的慌亂並未收回。
楊槿想:
‘為這張臉,原諒他昨日的衝動也未必不可行。’
“方思無?”
“怎麼了?”
“你聽到我的心跳聲了嗎?”
“可能是我”
“地上那些是送給我的嗎?”
“是。”
“方思無,桂花糕很好吃。”
楊槿說完,鬆開抓著方思無胳膊的手,站穩在一旁,看向地上散落的東西,蹲下身子去拾起來,那身衣裳需要再洗一回了。
那耳墜盒子倒是結實得很,方思無拿起後,走到楊槿跟前,打開那個盒子,遞給楊槿。
楊槿很是驚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善惡,楊槿最喜歡的也便是一些玉石飾品,看見了便走不動路,想儘辦法也要拿到手,這下送上門來的寶貝,彆想走出這個門!
當即就抱著衣裳和耳飾盒子回了屋子,戴上這金鑲玉兔耳墜,這玉可真好看,潤潤的、稍泛著些淡青色的和田玉,戴著它,心都平靜下來,至少能平靜到堅持一天不和林錦清吵架,嗯半天吧還是。
走出屋子去和柳仰顯擺這好看耳墜,柳仰正在給院中的花草澆水,楊槿走到柳仰身旁,也不說話,就伸著腦袋,把耳朵貼近柳仰,柳仰冇看到?沒關係。楊槿又靠近了些,柳仰把手裡那一瓢水給澆完後,站直身子:
“這麼好看的耳墜呢,楊槿。”
楊槿聽後很是開心,眉毛一挑,嘴角上揚:
“那是。”
柳仰伸出空閒的一隻手戳戳楊槿的額頭,又撇了一眼方思無:
“吃飯吧。”
楊槿跑向廚房,端出飯菜,匆匆吃完,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便又困了,強撐著睏意走向牛棚。
昨日柳仰、林緗照和林錦清把牛床給做好了,還鋪上了厚厚一層乾草,現下把牛槽做好後,桂桂就可以住進來了。
這就全靠林緗照了,她對這些木頭最熟悉了,楊槿一聽什麼榫卯結構就頭大,實在是想不通那些盤根錯節的木塊拚接,怎麼就能那麼穩固的站立著,站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楊槿也不盼著這個牛槽能用上幾百、幾千年,至少她在這兒的時候能不壞掉就好,不虧是木頭大師林緗照,才花了兩個時辰就把牛槽給弄好了。
接著又在牛槽上部放了一個擋板,這樣桂桂吃東西就不會拱到外麵,在底部微斜一些,好清理桂桂的飯盆,女孩子的飯盆既要好看,也要實用啊。
等一切都安置好後,楊槿拿來掃帚和畚鬥,把牛棚又掃了一遍,方思無去切些新鮮的草料,放在了桂桂的飯盆裡,林錦清把桂桂牽進牛棚,它便大口吃著草料,好像早上忘記餵了!不行,以後起來第一件事一定先喂桂桂吃東西。
楊槿總覺得那裡不對,突然想到:
“方思無,好像忘記把吃飯和喝水的分開了。”
“是。”
“那下午在做一個小的水槽好了。”
“好。”
中午柳仰煮了南瓜肉絲麪,香得楊槿又把肚子吃得圓圓,吃飽喝足躺在搖椅上,慢慢晃著,樹上雖冇了葉子遮陽,但也冇有很曬人,至少閉著眼睛休息也不會覺得很亮。
方思無坐在楊槿身旁,他的搖椅比楊槿搖得快些,眼睛總是盯著歇在搖椅上的楊槿。
柳仰回了屋子,講今天說什麼也要睡個午覺,哪怕一刻鐘。林錦清吵著要去河裡抓魚,也要抓很大的魚,林緗照便陪他去了。
等林緗照和林錦清回來的時候,楊槿睡在搖椅上未醒,方思無側過身子一隻手虛牽著楊槿,望著她出神,林緗照看到這一幕後,趕緊捂上林錦清的嘴,生怕他出什麼動靜,拉著進了廚房,找個東西放魚。
楊槿醒了,緩緩睜眼正好對上方思無的眼睛,這個人倒是不會心虛的嗎?
楊槿輕輕抽出手,整了整衣裳,還是困~
林緗照和林錦清趴廚房門看了半天,看見楊槿醒後,林錦清想出去,不喜歡待在這兒,魚腥味好大,林緗照說不行,林錦清就盼著楊槿趕緊起身喊去做活兒。
可林錦清冇料到,楊槿短暫的醒後,又睡著了,這回,這回她竟然牽了我表哥的手!林錦清腦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可無論閉眼、睜開眼多少次,都是這樣。
林錦清想衝出去問清楚,林緗照把他拉進去友好地交涉一番,林錦清心中甚是委曲,表哥被搶、緗緗也偏著楊槿,剛想放聲大哭,林緗照一把捂住嘴巴,搖搖頭,輕聲說:
“彆出聲哦。”
伸出另一隻手摸摸林錦清的頭:
“我雕了一個你的小像,一會兒帶去你看,好嗎?”
林錦清嘴仍舊被捂著,點點頭,後將頭埋在林緗照的脖頸,眼裡流出的淚落在她脖子上癢癢的,未滑落便被林錦清的臉給抹開了。
聲音小到明明貼著耳朵,林緗照也差點聽不清:
“你們最近都喜歡楊槿,不在乎我。”
林緗照輕拍他後背:
“是我不好,近日來都冇跟你好好說說話。”
林錦清聲音裡的哭腔更為明顯:
“沒關係的,我知道緗緗最在意我了,我隻是有點難過,你喜歡楊槿,那你會不會把對我的喜歡分給她。”
林緗照向後退了半步,拿出手帕給林錦清擦臉:
“誰也分不走你的。”
“真的?”
“真的。”
後來林錦清要林緗照發了好多誓才肯罷休。
院中,微風起,又涼了幾分,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會再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楊槿中途醒來後,望著明明做了些什麼、但被抓到也完全冇有心虛的方思無,老古板果然藏得深,那,真的牽上手,還能藏得住嗎?
楊槿的想法是一方麵,但真牽上方思無的手後,好像自己的心跳聲大到在院子外麵牛棚裡的桂桂都可以聽到,也像是迴應一般,桂桂叫了兩聲。
楊槿想鬆開手然方思無力氣太大,早已緊緊握住,靠倒在搖椅上,閉著眼睛,快速晃動的搖椅暗示著他的心不如表麵那般平靜。
這次輪到楊槿望著方思無睡不著了,其實也還好,畢竟他是方思無,是往前二十多年裡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好了,他是例外了,他做一些不太過分的事情就那樣原諒他也心甘情願。
楊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著了,再一醒,星星已然佈滿整塊夜色畫板,月色朦朧,今夜看不清遠處。
身上多了一件厚披風,帽簷上的毛很軟、很暖和,楊槿問:
“怎麼不叫我?”
方思無說:
“今日事情不多,你也該多歇歇,再說你昨日才被砸傷,也不可多動。”
楊槿略顯心虛,讓小刨子治這件事以後要更謹慎些,可不能讓人發現。
“還要再休息會兒嗎?”
楊槿瞪了一眼方思無:
“我可不想明天一天都頭疼得很、睏倦得很。”
楊槿想起來有些事情要和小刨子講,便跟方思無說自己回屋歇著了,方思無也回了家。
一回屋,楊槿便點上燈,把小刨子叫出來:
“我想在這兒建個宅子。”
小刨子聲音似是剛醒一般:
“好人,蓋房子不難。”
“我又不會,怎麼不難?”
小刨子頓了一下:
“我冇辦法給你憑空蓋出一個房子的。”
楊槿馬上反駁:
“那你的肥料鋪子怎麼那麼快就開了。”
“好人,那是買的附近農戶的宅子改的。”
楊槿想了想:
“那我建宅子你能幫我什麼嗎?”
小刨子:
“暫時想不出來,並且好人,我隻能幫你做你講的事情,你若現在想不出,我也無法想出。”
楊槿覺得小刨子一如既往靠不住,讓它走了,想了一夜,可能還是方思無更可靠。
又在此過了一日,天還未全亮,楊槿睡意早已消散,切好草料去喂桂桂,裹著昨日那件披風,看著桂桂吃得香甜,望著出神,冇注意到身旁的方思無是何時站在這兒。
楊槿看著食槽旁的小水槽,上麵還刻了牛的小像,除了林緗照也冇人做這些了,楊槿想著等哪日讓林緗照教她,她也要在桂桂的家裡刻東西,給桂桂的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直到身旁的方思無遞給她一個手籠,才注意到他,很暖和,楊槿看向方思無:
“我想在中魚村有一個自己的宅子,你陪我去看看地方吧,我自己去挑地蓋宅子,估計要選一年。”
方思無說:
“我家附近就很好,且想蓋多大便蓋多大,地方多得是。”
“那第一處先去你家附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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