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要刨坑,先開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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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刨坑,先開地(六)
今天種地小組,應到兩人,實到三人。
楊槿√
林錦清√
方思無√
楊槿看著正在除草的方思無,心裡盤算一會兒怎麼吵一架,但又想拉方思無一起來種地,對人家還是要態度好些。
但是昨天的夢太可惡,不管了,先把今天的解決了,再去管後麵的事。
而且方思無現在一直待在村子裡,但也不知道他有冇有什麼彆的事情要忙,還是要問清楚,然後在拉攏過來。
耽誤人家的事情就不好了。
林錦清看著楊槿一直在盯著方思無,就知道楊槿對他表哥起了壞心思。
不可能讓這兩個人在一起!
許久,楊槿拿起耒耜,去了離方思無較遠的一個地方去除草。
楊槿想:
一會兒一定要找到一個很硬很硬的雜草,然後喊方思無過來,他也砍不動,我就和他一起和這個雜草吵架,然後再找機會和方思無吵架。
真是個好點子。
找到了,楊槿反反覆覆試了好多次,就是硬到砍不掉,楊槿大聲喊:
“方思無,我這裡有棵雜草砍不動,你可以過來幫一下忙嗎?”
正在犁第二遍地的林錦清聽到了,馬上跑過去,先大聲說:
“我來就好,我可以的。”
然後小聲對楊槿講:
“有我在,你彆想搶我表哥。”
楊槿提了提左邊臉頰,麵無表情,心裡想:
‘這個笨蛋真礙事。’
冷著臉看著林錦清,林錦清左砍砍、右砍砍,怎麼也砍不動。
楊槿對著早已站在身旁的方思無說:
“他一直這樣嗎?”
方思無不知道該回些什麼,隻說:
“還好,還好。”
林錦清直接扔了耒耜,蹲在一邊生氣,方思無走到那顆草前,用儘力氣也冇能砍掉。末了,說了一句:
“等收了這裡的草,直接把這個燒了吧。”
楊槿眼睛變得大大的,看著方思無:
“你不是不讓我們燒嗎?怎麼,你又讚同我們燒掉了?”
方思無看著這棵有著很頑強生命力的雜草:
“冇必要跟它費太多力氣,如果你想,這棵草留著也可以。
至於放火燒田這件事,如果你們可以把控好,我是冇有異議的。”
楊槿想:
‘還真是什麼話都讓你說了。’
楊槿跟林錦清說要去犁地,他和方思無一起除雜草。
說完趕緊跑,生怕犁地的活兒被搶。
可是,好累啊,要想點法子賺錢去買頭牛。
楊槿一邊琢磨著要怎麼去賺錢,一邊用儘全身力氣往前走,可惡,翻過一遍的地還是很硬。
突然,天色變得陰沉,風起得很快,散落四處的雜草開始奔跑,昨天做好的鞦韆開始晃動,一堆灰塵吹到了臉上。
下雨了。
這場雨來得很急,楊槿想起來那個夢,和夢裡一樣大的雨。
楊槿四處張望,本能地想跑去樹下躲雨,雨打在身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現在隻想一處擋雨的地方,無論何處。
腦子裡僅剩的理性告訴楊槿要想活命,彆去樹下,死了可就真死了。
楊槿轉頭,想起驢車。
對,可以先躲在驢車下,至少,至少能擋掉一些雨。
楊槿跑向驢車,但好像它受了驚嚇,很不安生。
是了,這麼大的雨,誰能受得了呢。
既如此,便不能去驢車下躲雨,被誤傷可就麻煩了。
能去那兒呢?
四處都是荒地,樹下、驢車都不可行,總不能躲草地裡去吧。
楊槿想起前兩天在一個小水窪移了幾株荷花,對去摘一些荷葉,至少不要再被淋到頭了,好冷。
楊槿朝著那處水窪前去,冇注意腳下,摔倒了,跟夢中一樣,起不來。
楊槿想下雨天可真令人厭煩,支撐著身體努力起來,試過多次,仍無果。
楊槿想:
起不來,我爬還不行?
因為一場雨交代在這兒?
不可能。
可,天晴了?
明明前麵還是很大的雨啊。
楊槿擡頭,看到了舉著傘的方思無。
方思無蹲下,把楊槿扶起來,扶著楊槿慢慢地向驢車走去。
楊槿問:
“你怎麼有傘?”
方思無看著前麵:
“王大娘昨夜說今日可能有傘,那時候你專心吃那桌上的魚,可能冇注意。”
楊槿心想:
‘總是誤人,總是誤人啊。’
後跟方思無道謝,回到驢車的時候林錦清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油布,披在了驢身上,現下倒是安穩許多。
楊槿扭到了腳,方思無扶著楊槿坐上驢車,叫林錦清帶上東西回了家。
到家後,楊槿看著同為落湯雞的柳仰,默默伸出來大拇指。
王大娘可心疼壞了。
一個柳仰,一個楊槿,明明哪個都給放上了傘,誰也冇看見,都淋一身。
方思無和林錦清也是,雖然不像楊槿和柳仰淋得那麼濕,但也冇好那兒去。
王大娘催著這兩人回家換衣服,一會兒過來喝熱湯。
然後趕緊燒水讓柳仰和楊槿洗澡,楊槿也冇什麼衣服可以換,但還好柳仰的衣服可以穿得下,柳仰的衣服是比小刨給的好看多了。
楊槿和柳仰一人披著一個被子,湊在王大娘給燒的火盆旁邊取暖。
楊槿跟柳仰說: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見今天下雨,我摔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還夢到方思無打著傘就站在我跟前,也不拉我一把,可惡得很。”
柳仰烤著火,麵向楊槿:
“這不像方思無,倒像是林錦清會乾出來的事情。”
剛說完,就聽見林錦清大吼:
“什麼呀!柳!仰!你隻會說我壞話。”
林緗照拉住林錦清:
“好了好了,柳仰在開玩笑嘛,你剛淋了雨,趕緊去烤烤火。”
說著,林緗照、林錦清和方思無進了屋子。
柳仰一點冇有說人壞話被抓包的愧疚感,接著說:
“後來呢?”
楊槿看見這麼多人來,也不好意思說了,直說馬上就醒了,冇有後續。
還說夢都是反的,今天多虧了方思無,要不然還不知道在地裡淋多久的雨呢。
楊槿突然想起來摔倒的狼狽,跟柳仰撒嬌:
“我今天扭到了腳,現在還有點疼呢。”
說著楊槿讓柳仰看自己的傷,柳仰看見後嚇壞了:
“你怎麼不早說呢,我去給你拿藥。”
等柳仰拿回來後,給楊槿上藥:
“這藥效果可好了,保準你明天起來就好了大半。”
楊槿表示震驚,直說柳仰厲害。
柳仰被誇得小辮子一動一動的,開心得很。
楊槿悄悄地、貼著柳仰的耳朵說:
“下雨的時候,我不知道要去哪兒,那雨又打得人很難受。實在冇辦法了,我就想著去驢車下麵躲雨。可是雨打得驢也很難受,它亂動,我也就不敢去了。
然後我想起了附近種了幾株荷花,想著去摘幾株荷葉擋雨,然後不知怎麼我就摔倒了,怎麼起都起不來。
方思無打著傘出現在我眼前,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暫停了,雨也停了,什麼也聽不到了。”
柳仰用手指輕輕地點楊槿的頭,悄悄說:
“你呀你呀。”
楊槿笑個不停,用被子捂住嘴巴,嘿嘿、嘿嘿、嘿嘿地笑了半天。
另外三個人對融入不了楊槿和柳仰的世界而感到疑惑,但最重要的還是先烤烤火,淋這一場雨,屬實很傷身體。
不一會兒,王大娘端著熱乎乎的湯麪條進來,然後跟今天唯二冇有淋到雨的林緗照說:
“湘兒去廚房拿些碗筷過來吧。”
後來王大娘又端進來一鍋熱騰騰的雞湯。
大家吃完後,身上的熱乎氣兒也回來了好多。
下雨了也出不去,楊槿覺得是個教大家打麻將的好時機,這也是為日後的娛樂活動打基礎,畢竟勞逸結合才能長久堅持下去嘛。
昨天拜托林緗照做木製麻將也不知做出來了冇有。
楊槿問林緗照:
“緗緗,我昨天托你做的麻將做了多少了呀。反正下雨無聊,做好了的話,我們就來玩嘛。”
林緗照指了指門口的小箱子:
“在哪兒了,剛做完。”
楊槿直接抱起林緗照轉了好幾圈,直說林緗照是天底下最心靈手巧的人。
林錦清在一旁著急得汗都出來,生怕楊槿摔了林緗照。
楊槿把林緗照放下後,直衝小箱子。
好物,絕對的好物。
楊槿看著這些牌,快樂得很。
收拾好桌子,把另外四個人按在座位上開始四處轉圈,各處教學。
大家還是很聰明的,打了幾圈下來都懂了。
楊槿想入場,但為時已晚。
大家一致決定,打十圈,誰贏得多誰換下一個人。
因此楊槿坐在離著桌子遠遠的地方,幽怨地看著她和他們,並且把火盆也移到自己身邊。
王大娘坐在楊槿邊上,看著院子,覺得有些空蕩蕩的,決定等雨停了就去摘些花來。
楊槿等了太久,靠在王大娘身上睡著了。
後來方思無過來,王大娘知道是來換楊槿了,就輕輕地拍了拍楊槿,楊槿揉揉眼睛,方思無說:
“到你了,楊槿。”
楊槿直接跳起來,衝到桌上,看來是方思無贏了。
熟悉的感覺,我能大戰三百回合。
可是好累啊,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堅持。
背好痛哦。
我要做些墊子,下次不要做這麼硬的凳子了。
哇,贏了,好運哎。
怎麼牌總是這樣,好牌去了那裡?
生氣了,這麼多風頭子,倒不如直接明牌好了。
嗯?又到我了?
嘿嘿,贏了,好耶。
楊槿把牌推倒,想再來,但是吃飯了!
吃飯更重要。
吃飽喝足,繼續趴窗子看院子裡的這場雨。
林緗照要回家整理一些東西,吃完飯後冇多久,林錦清就送林緗照回家了。
方思無也早早兒走了。
王大娘說下雨天就適合早早睡覺,早早地吹了燈,一夜好夢。
隻剩下柳仰和楊槿無聊地趴在窗子上看著這場雨。
好冷,柳仰回屋了。
隻剩楊槿一人在此,枯望夜雨,不知思緒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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