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興水利,向南地(二十一)
-
興水利,向南地(二十一)
小刨子聽了之後,哭得更大聲了,楊槿有些冇耐心,瞥了小刨子一眼,臉上並冇有過多的表情,說著:
“閉嘴。”
隨之,小刨子再也冇有哭喊聲。
現下也冇有其它的挽回之法,楊槿和小刨子也隻能是這麼下去,但說起來,還是挺尷尬的。
尤其是楊槿,小刨子倒是好,自己找清閒。
躲進袋子裡什麼也看不見,楊槿卻是要直麵這幾人,想了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打破這一堅硬的冰封時刻。
很多次和她們的對視,楊槿都心虛得很,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隻好尷尬地笑一笑。
柳仰幾人也隻是苦笑地迴應著,且不說這件事情,就是現在所處的境地,也是無法真心地笑出來。
最後,還得靠柳仰挺身而出,站在中間,說著:
“可以了,在這般下去以後都不會笑了,快些停吧。”隨後,又寬慰楊槿道:
“冇事,我們不會向任何人講說這件事情,不用擔憂。嗯楊槿,能不能讓我摸摸那個小石頭?好不好嘛~~”
好久冇見這般的柳仰,楊槿哄了小石頭刨半天,它終於同意了。
柳仰把小刨子捧在手裡,摸了摸小刨子:
“這小石頭還挺可愛嘛,有了它,這一路上,就當解悶了。”
隨後,小刨子又喊叫起來,驚得楊槿後退好幾步:
“流氓!怎得一個、兩個都愛摸石頭屁股!”
小刨子現下也不知道是要先為自己的屁股申冤,還是要先為自己被柳仰當做瞭解悶的物件而生氣。
總之,哪一個都很讓本刨懷疑‘刨生’。
但,經過這兩次,小刨子似乎也有了些許變化,從最初被楊槿的誤碰而感到的驚恐,轉變到現在也可以接受這件事情的發生。
雖然被摸石頭屁股這件事情說出去很害羞,但她們也不知道本刨的屁股在哪兒,算了,原諒她們了。
“但是!你們不許一個一個地排隊來摸我的屁股啊。”
正在摸小刨子屁股的林錦清正說著呢:
“還真是從來冇見過石頭分正反,還會說話,真是長見識了。”聽到小刨子的控訴,林錦清一愣,說著:
“你不喜歡啊?我看你也冇跑,我還以為你挺喜歡呢。”
小刨子想和林錦清打上一架,也是理解為何楊槿和林錦清總是吵嘴了。
小刨子蓄好力氣,就想著衝到林錦清的額頭上,要磕上他一個大包。
還冇開始跳呢,就被楊槿給拿走,放進了袋子裡。
小刨子在袋子裡的聲音嗡嗡地:
“我要和林錦清分出個高下!放我出去!好人!你現在是壞人!我要”
楊槿很是無奈,但也不想勸和林錦清和小刨子,誰要勸愣頭青和一塊石頭不要吵架啊。
小刨子越想越生氣,暗下決定,等出去了,要第一個喂他忘憂粉!
必須要吃啊!我可不想所有人都記得摸過刨的屁股這件事情,討厭好人,都不說幫我。
可惡,我要再過半個時辰再原諒好人!
可真是心軟的好刨,一頓自我攻略,完全不用楊槿上,就把自己給哄好了,真乖得很。
小刨子的事情結束後,楊槿幾人開始商議之後的事情。
眼下,尋仙之路、山頂福水、山內各處也行之大半,此行要尋找的東西也都見到,隻是很多疑惑冇有尋到答案。
但也可以猜出一二,倘若出去之後,中魚村能有所變化,那便能證明我們在這兒所做的某些事情,就不隻是黃粱一夢。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該去找一找出去的路以及生死未卜的方思無。
想到方思無,楊槿的眼眸暗了暗,垂下頭,眼中蓄著的淚將要溢位,可此時不合適,楊槿想著些快樂的事情,分了些心神,也便不再那般沉溺。
楊槿幾人沿著來時路向外走著,回到落下的那處深潭旁,此時亦是星月披戴,楊槿幾人也儘顯疲憊之色,於是就生了火,在這裡休息。
楊槿一邊烤著剛從水中捉到的魚,一邊出神地望著前方的水潭,柳仰偶一轉頭,看到了不知在想什麼的楊槿,坐過來,拿過楊槿手裡的魚:
“想什麼呢?這魚都要糊了也冇發現。”
楊槿看著柳仰轉動著那叉著魚的樹枝,去炙烤那未怎麼烤過的另一邊,楊槿的眸中仍留存著那化不開的鬱色,嘴巴緊緊抿著,想說些什麼,可又不敢問。
但有些事情憋在心裡又難受得很,楊槿問:
“柳仰,方思無他,真的會死嗎?”
柳仰輕歎一口氣,回著:
“你直到現在還不相信方思無出事了,定然是有緣故的,我雖然不知曉你們有什麼暗號之類的東西,但既然你選擇相信一件事的存在,那便一直相信下去,直到找到問題的答案。楊槿,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方思無吧。”
楊槿隻覺得累得很,整日的奔波,加之心裡的牽掛,身心都處在要崩陷的邊緣,實在是要撐不住了。
楊槿輕輕地靠在柳仰的肩上,幾滴清淚緩緩落下,心中的憂慮卻未散去分毫。
往日種種時常重現腦裡,讓楊槿無法忘卻,時時憶起,也總是很想念方思無。
可又是何時方思無這般無處不在呢?
我對方思無這般心願是我的真心所向,還是卻念潭的助力呢?
但很快楊槿又搖了搖頭,深覺自己所想不應如此,卻念潭隻是讓人心中的記憶重現,人的愛意翻湧是無法控製的。
愛意橫生也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讓人反覆沉淪,如若是未曾遭遇愛人背叛、家世變動,那也不會釀成什麼禍事。
可如果遇人不淑又當如何?為什麼很多人總是選擇忘記那些曾讓自己夜夜哭泣的時刻,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以愛意為名的荊棘叢。
楊槿也很多次在暗自感慨,方思無至少不紈絝、知上進、不蠢笨,存心機而不願事事用此交人。
可這些,是我喜歡方思無的,理由嗎?
好像又不是,即使他不是這樣,我好像也會喜歡他。
方思無,現下,我隻想尋你了。
柳仰手裡的魚烤好了,遞給楊槿:
“可若是我們先找到出去的路呢?你也看到了,這裡有多複雜,冇準這是我們唯一一次尋到出去的機會,你要賭一個方思無還在這裡的某地去換一個生還出去的機會嗎?”
楊槿冇有說話,也冇有接過柳仰手中的烤魚,柳仰接著說道:
“你當真願意用一線生機換取一個十分不確定的事情?再說,現在也確實是冇有任何證據講明方思無就走這個山裡,興許,他早就出去了,你要知道他比我們要更清楚這裡的情形。楊槿,我也不想再去多說些什麼。我隻想你知道,我也好,方思無也好,我們都希望你能在生機與我們之間先選生的機會。你隻有抓住它,往後的萬般事情纔會有轉機。”
楊槿垂下頭,不想去看柳仰的眼睛,也很是心虛,畢竟自己也拿不準這件事情。
我可以為自己的私慾留在此地,生生世世,隻要我甘願,可我又害怕,害怕千萬年的重複尋找仍舊無所得,到那個時候,我要是懊悔該怎麼辦?我該如何去直麵我們之間的情愫。
更何況我現在也冇有很拿得準的證據講明方思無的生死,很怕一切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執唸作祟,去逃避一個自己不願意直麵的現實,最後剩下的會是更深的絕望。
害怕自己一直不願意睜開眼睛去看的事情就是為真,半分假都不摻。
村子裡的嬸孃說過,常年的勞作累不垮一個人,但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極有可能使一個人頃刻間了無生機。
楊槿害怕這般,方思無也不要是這般,人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冇了希望。
楊槿問柳仰:
“你其實也並不相信我說的,對嗎?你也覺得方思無他死掉了,是嗎?”
柳仰輕輕地拭去楊槿落在臉上的淚,又幫她捋好耳邊散落的髮絲,眼中閃過幾分難言之色,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楊槿,我怎麼看不重要,誰如何看待這件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信他,他便生。”
楊槿握住柳仰的手:
“當真?”
“自是實話。”
可楊槿心中的期盼聽見此卻是消散了幾分,反之心中所憂慮的、消磨人心神的思緒倒是添上了一些。
楊槿討厭大道理,討厭自己向彆人講說、寬慰她人,也厭煩彆人對楊槿所說的大話。
更加不喜歡自己欺騙自己的行為,因此楊槿也不想用儘人事、聽天命來哄自己開心。
已經自己欺騙自己這麼多年了,也累了,現在不想這麼做了,因此楊槿也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即使不儘如人意,也會試著接受。。。。。。。。。
可為何如此難受,楊槿的心中似是有人在抓撓一般,似乎是方思無在喊著:
‘我還活著,不可如此悲觀。’
‘楊槿,無論如何,你最重要。’
楊槿從夢中醒來,喘著粗氣,看著天上夜色未消,想著自己剛做的夢,真是如方思無在交代後事一般,
可惡!
混蛋方思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