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誰約會？[鄉村] 第43章 醬香餅 “爺爺奶奶叔叔姨姨，可憐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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醬香餅
“爺爺奶奶叔叔姨姨，可憐可憐……
太陽漸漸升起,
趕集的人也多了起來。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漢慢悠悠踱到攤前，眯眼打量著青翠的椒，大聲道：“這椒辣不辣？”
“不辣，青椒,
蘸醬吃炒著吃都香,
兩塊一斤，來點不？”何喜堆著笑應道。
老漢擺擺手：“不辣可冇滋味！”說罷晃著身子走遠了,
留下何喜搖頭失笑。
“嘿！這老頭,
真有意思！”一個阿婆蹲下身：“姑娘,
便宜點？那邊賣三塊錢兩斤我都冇買！”
“奶奶,
我這青椒新鮮,
”何喜隨意拿起一個，“您瞧瞧,
個個又大又光溜，滿市場也找不出這麼好的青椒了,
來點吧！”見阿婆仍在猶豫，何喜咬咬牙：“這樣，您買二斤我送您根茄子。”
“行，給我個袋,
我來二斤。”
“好勒！”
阿婆一個一個認真挑撿著，何喜朝左邊瞥了眼，美女攤主不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低著頭，神情專注，兩隻手在螢幕上快速地比比劃劃，想來是在玩遊戲。
她收回視線，把青椒桶推過去：“再看看桶裡的,
奶奶自己來逛市場啊，多大年紀，我猜猜看，六十歲？”
阿婆捂嘴笑：“我都八十了！”
“呦！真看不出來！哎呀，我八十歲要是有您一半就謝天謝地了！”
“你這孩子真會說話！”阿婆笑的花枝亂顫。
何喜接過塑料袋，放到電子稱上，“我說的都是真話，奶奶，豆角也新鮮的，昨天先摘的，來點不？回家做個亂燉，烀餅多香啊！四塊四，給四塊！”
“行，再給我來點。”
何喜衝著阿婆揮手道彆，喜滋滋地看著手裡的十塊錢。
突然，從何喜得背後探出一隻手，“嗖”的一下，把那張十元鈔票奪走了。
“恭喜啊！開門了！”
他們倆的站位這顯然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安全距離，何喜往旁邊挪了挪，不滿地看著他：“還給我，你想不勞而獲？”
“嘿，這地方不是我找的？”石磊下巴一揚，“要不是我，你就得像葉子姐她們在大太陽底下乾曬著！”石磊隨意地把帽子扣在她頭上。
何喜摘下來看，是帶著大帽簷的海灘帽，帽圍處有一朵布做的黃色花。
低頭看，被石磊牽著的馮杏兒也戴著頂白色的漁夫帽，手裡捧著杯檸檬汁，小口小口喝著。
“你剛去買帽子了？”何喜又往左邊瞥了眼，美女攤主還冇回來，那個少年依舊在打遊戲。
“是啊，要不我能乾什麼去？”石磊揮了揮手裡的十塊錢，大大方方裝進口袋，他俯下身，輕聲說：“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以為我跟美女攤主跑了？害怕了？”
何喜坐到水桶上，也不看他，自顧自道：“是啊，我怕你帶壞了杏兒。”
杏兒聽見自己的名字，鬆開石磊的手，湊到何喜麵前：“何喜姨姨，要帶我玩什麼？”
何喜正了正她的小帽子，溫柔地問：“檸檬汁酸不酸啊？你媽媽讓你喝這個嗎？”
“酸酸甜甜的。”杏兒舉起手：“姨姨喝！”
“少喝點，”何喜摸摸杏兒的小肚子，圓滾滾的，裡頭是油條、素丸子還有檸檬汁，都是些垃圾食品，也不知道這孩子腸胃怎麼樣，突然吃這麼多垃圾食品會不會出問題，隻好哄著她道：“一會兒賣完菜咱們還有好吃的呢，留著肚子！”
杏兒點點頭：“放心，杏兒還能吃下好多好多！”
石磊把杏兒抱上小水桶，跟何喜說：“這幾家東西都挺乾淨的，我冇那麼不靠譜。”
“誰知道！”
又來了人，何喜繼續吆喝她的菜。菜新鮮，杏兒又嘴甜，誰砍價，她就撒嬌：“我們家的菜可好吃了，您買點嘛！”
疼孩子的老人這時候就淪陷了，還有那意誌堅定的，杏兒就道：“買吧買吧，杏兒給您跳舞！”
也不管人家答不答應，她“啪”地起範兒，嘴裡哼著調子，踮腳就轉出一小段孔雀舞。
老人們最愛這般活潑的孩子，圍成一圈給她打拍子，人愛紮堆，很快又圍了一圈。杏兒見觀眾多了更是起勁，跳著跳著突然喊：“何喜姨姨，放個拉丁舞曲嘛！”
音樂一起，杏兒的小腰扭得愈發歡實。圍觀的人群拎著東西也不忘喝彩，何喜看著滿地待售的蔬菜哭笑不得——這哪是來買菜，分明是來看錶演的，再看石磊，舉著手機錄視頻，樂的彷彿杏兒是他親閨女。
半小時後，杏兒一個優雅的謝幕。
觀眾鼓掌，眼看要散。
何喜忙喊：“青椒茄子豆角，都新鮮，來都來了，帶點！”
杏兒也回神，帶著哭腔補一句：“爺爺奶奶叔叔姨姨，可憐可憐杏兒吧——”
何喜幾乎要笑出聲，這戲也太足了。
不過效果倒是立竿見影。老人們你一斤我兩斤地買起來，何喜分發塑料袋都忙不過來，還不忘給隔壁拉生意：“旁邊的水果也新鮮，大夥兒順帶瞧瞧啊！”
石磊過秤，杏兒蹲在地上報錢數，偶爾幾個給現金的，杏兒小手一接，還知道要倒給人家多少錢，彆看年紀不大，數算的靈呢！
“哎呀，你們一家三口，可真是幸福啊！”一個買茄子的阿姨感慨。
何喜聽見這話，遞過去的袋子遲疑了一順，想想不過是陌生人，也冇必要解釋，便笑笑：“您拿好。”
冇想到買東西的這幫人紛紛道：“是啊！這一家子，多好！”
這麼多陌生人用這樣羨慕的眼神看著她，有些叫她不知所措。
“吃了我們家的菜，就像我們家一樣幸福！”石磊及時插話。
忙活了一陣兒，青椒售罄，剩了些長的歪七扭八的茄子和小一堆豆角。
“特價甩？”何喜偏頭問。
一扭頭，才發現兩人離得太近，幾乎能數清他下巴上的青茬，她耳根一熱，悄悄往後挪半步。
“行，一塊錢一收。”
石磊從水果攤那借了塊硬紙板，唰唰寫下六個大字：“特價！一元一收！”
字如其人，利落漂亮。
何喜看得出神，她小時候在爺爺家長大，最該上書法課的年紀冇學過，大學時倒是跟方遷去過幾次他們書法社，可心思卻飄在旅遊景點導遊詞上，字寫得浮。
正發呆，石珂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手上領著袋南瓜蛋糕，嘴裡叼著烤腸，含糊道：“呦，還剩這麼多啊！”
“你們賣光了？”何喜驚訝。
“早清空了，就你們這跳舞那會兒。”石珂嘲笑道：“弟弟，菜，還得練！”
崔葉子拎著個紙袋，挽著葉琳琳晃過來，她揚了揚手裡的袋子：“吃點？買了雞柳雞排和醬香餅。”她低頭看，善解人意地安慰：“也冇多少了，估計再呆一會兒就賣完了。”
何喜抱著電量耗儘的杏兒，小聲說：“給我吃口餅。”
崔葉子拿著釺子，餵了她一大口，醬香濃鬱，香味飄出來，杏兒揉揉眼睛，奶聲奶氣：“我也想吃。”
崔葉子蹲下身，把一小塊炸雞柳送到她嘴邊：“小功臣，張嘴。”
杏兒嚼著肉，伸手要抱抱。崔葉子順勢把她抱起來，杏兒迷迷糊糊還不忘往石磊那邊指：“這個好吃，給磊哥留一口。”
石磊揉揉她的發旋：“謝謝杏兒，累了吧？”隨後擡頭，“你們先回吧，我跟何喜收尾。”
崔葉子猶豫，大家都是一塊來的，自然也該一塊走，可杏兒確實神情懨懨，她還在思量，石珂已經把南瓜蛋糕往石磊懷裡一塞：“走了！”
何喜把放在水桶上的漁夫帽輕輕釦到杏兒頭上：“回去給她喝點綠豆湯，我怕她中暑。”
“行，那我們先撤。”崔葉子抱著杏兒往出口走。
何喜衝她們揮揮手，見她們走遠，彎腰把歪了的茄子擺正。
石磊跟著擺，順口問：“一會兒賣完了咱倆做什麼？”
“在市場隨便轉轉。”何喜坐回她的小水桶。
“你小時候來過這市場嗎？”石磊一屁股坐在大米袋子上，微微側頭看她。
何喜看著正吆喝的攤主、滿載而歸的行人們點點頭，“小時候爺爺會騎自行車帶我來過。”
“那說不定咱們小時候還見過呢。”他指著對麵賣農藥的攤鋪：“以前，我爸就在那賣花，賣的最好的是繡球花，那時候，這地方還是土路，一下雨，地上就會有好多小水坑。你有冇有印象？”
何喜搖搖頭：“爺爺手很巧，人也勤快，吃的喝的家裡都有，他其實不怎麼趕集的，我回城那年才七歲，早就不記得了。”
不遠處，一個小姑娘被幾個打鬨的小孩撞到，何喜覺得這一幕很是熟悉，“我記得，那年我要上小學，纏著爺爺帶我來集上買書包，剛背上新書包，心裡美滋滋的，一不留神，就被個冒冒失失的小男孩撞到了，倒是冇摔跤，不過旁邊有個小水坑，一輛自行車路過，我的新書包濺到了泥點，我難過了好久。”
石磊沉默了好久，才說：“這個小男孩真是可惡。”
“快吆喝吆喝，趕緊賣出去！要散集了！”何喜催促。
“要是賣不掉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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