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桌作妖了嗎? 第四章 “我可能真得載到他身上了”
“我可能真得載到他身上了”
此時是12點多,一高中午早已下課了,甘嬈帶著江畔花了幾分鐘趕到學校那條街,不過晚了,街對麵有幾個人圍著一件藍校服走進了衚衕裡。
甘嬈刹住車,江畔利落地翻下來,迅速的往那邊趕。但是街中間是一條欄杆,行人不能翻越,隻能從紅綠燈那兒穿過去。
早秋的天,江畔隻穿著白t短褲格外顯眼。路邊眾人打量竊語,他對此毫無關注,隻一身冷汗。
淮夏就算再能打也隻不過是個初來乍到毫無背景的學生而已,大斌是社會上混的人,他招惹不過。
江畔說不出這是種什麼感覺,隻是心往下墜呀墜的,始終沉不到底。
過了紅燈,江畔拿著堪比賽場上回防的速度往衚衕口那兒去,卻沒想到就在那個拐角處跟淮夏撞上。
兩人皆是一驚,但都反應迅速的刹了下步子,淮夏直撞到他懷裡。
“走。”
淮夏沒再說什麼了,抓了他的手往前麵跑。甘嬈早把車掉好了頭等在路邊,看一眼後一句話也沒說,隻又騰出半邊,待兩人坐上來開車就走。
摩托極快地掠過了衚衕口,江畔看了一眼。大斌帶著幾個人從裡麵走出來,臉色陰沉,嘴角發紫還帶著血,淺色外衣上有一片灰色的汙漬。
“這事兒躲不了。”甘嬈在球館門口停下車道:“在魯鳴這兒他們不敢鬨事,就在這兒把事兒解決了。”
“明麵上的好說,暗地裡少不了麻煩。”江畔先下了車,極自然地伸出條胳膊給淮夏扶。淮夏看他一眼沒碰,手一撐著座椅跳下車去。
“謝了。”他說,又沉默了會兒才淡淡開口:“我不認識那人,剛出校門兒就堵著我說要清賬。”
他無奈的笑了一下:“莫名其妙的。”
“是真他娘奇妙!”
甘嬈越想越氣,招呼著兩人進球館,開始撥電話找人乾架。
“等等甘姐,”江畔攔住她說:“總不能以後每天都預備著大斌來找麻煩,淮夏還得在這上兩年學。”
“他為什麼要找我麻煩?”淮夏問了一句,垂著長睫坐在椅子上,拿著紙巾擦著右手指關節上的血。
血乾在上麵了,反倒麵板上被擦出一片紅印。
“他正追的姑娘看上你了。”江畔瞥他一眼,遞了張濕巾過去。
淮夏沒再說話,接過來濕巾把手擦乾淨,閉著眼倚在靠背上。
魯鳴拿過來幾瓶水,幾個人都安靜著,氣氛有些壓抑。
“是上次球館裡碰見的那女生嗎?”淮夏回憶著,艱難地發聲。
“她……她當時哭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淮夏說話間有些酸澀:“她現在還好嗎?”
空氣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大家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江畔打破了沉默,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不太好,重度抑鬱症。”
抑鬱症啊……淮夏的喉嚨發緊,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草,大斌就是道德綁架!可去他孃的吧!”甘嬈氣急,指尖握得泛白。
江畔喝了口水,回頭看著淮夏“既然大斌咬著這事不放,我們也沒辦法,兩條路選。要麼我們主動把這一陣子擺平,不過但保不齊他日後怎麼堵你。”
他撐著額角“你大概也明白,地頭蛇這種人很難纏。”
“嗯”淮夏應了一聲,眸色平靜。
“或者讓他找回來,把這事兒了了。你想怎麼解決?”
淮夏笑笑:“不就沒第二種選擇嗎?”
江畔看著他沒移開視線,喉結上下滑了滑,沒再說話。
這時球館門口接連出現了不少人影,大斌過來了。
淮夏朝那邊看了一眼,往上疊了兩下袖子,站起來就往外走,卻被江畔按回椅子上。
“我去,你坐這兒。”江畔的聲音低沉。眼底的情緒翻湧著,但臉色還算平靜。
甘嬈看著他,沒再跟過去,隻遞了瓶水給淮夏。
江畔走到門口,也沒說話。輕描淡寫地看了大斌一眼,自動感應門一關一合,他帶著人往球館後麵去。
“跟我說說吧,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球館後麵是一條狹長的巷道,少有人來往。江畔隨意地倚在牆上,接過大斌遞來的煙點上。
“是兩件事兒。”大斌也點起煙道:“冰子的,我的。”
江畔沒說話,他吐出口煙來,彈著煙灰一笑。
“淮夏是我的人,無論如何這事我都得插手了,你自己看著辦。更何況這事兒根本就怨不得他。”
江父從商,江母從政,江家的勢力在南a不容小覷,但江畔也從不靠這些,他自小在街上混,不惹是生非,但也絕不心慈手軟。
大斌也笑了:“我不跟一個學生為難那麼多。”
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我的事兒,在兄弟麵前丟的麵子,我總得拿回來。冰子的事兒,他既然不願意跟冰子打球,總得跟我打一場。”
江畔嗤笑一聲,沒應聲,平靜地抽著煙。
大斌看看他,煙夾在手裡有些發顫,他仰頭抵著牆壁。
“江畔,這事我是做得不地道,但冰子現在躺在床上醒不過來,我這口氣必須出在淮夏身上。你是能護著他,但我這人怎麼混到這樣的你應該也清楚。”
大斌語氣挺客氣,另抽了根煙遞給江畔。他沒接,用鞋尖把煙頭撚滅。幾次稍顯沉重的呼吸後,他纔再開了口。
“走吧。”他說。
……
淮夏再進來的時候麵色有點蒼白,小臂垂在腹前,嘴角帶著點兒血。
江畔沉默的彆過目光,甘嬈拿著提前備好的醫藥箱迎上去。
“謝謝……咳咳”淮夏的聲音啞的不行,喘了口氣就弓著腰咳。
“說啥謝呢,把我當成你姐就行。”甘嬈伸手揉著淮夏的頭發。
江畔站起來從前台抽了個吸管過來,插到瓶裝水裡遞過去。
淮夏的長睫毛眨呀眨的,他看著江畔,伸手時猶豫了一下,還是雙手接過來,剛想開口道謝,還沒說出話來,被江畔從後麵用手指輕輕搭在唇上。
江畔的手指涼涼的,有著一股好聞的煙草味道。
淮夏沒忍住,莫名其妙的用舌尖碰了碰。
那手指嗖的一下以光速收了回去。
“把我當你哥就行。”江畔的聲音很鬱悶,聽起來似乎還有點兒臉紅。
那邊甘嬈撲哧一下笑出聲。
她給他的嘴角塗好了藥,又把那管藥交到他手裡說:“療效很好,你記得每天擦一擦。”
“嗯。”淮夏乖乖的點頭,想笑一下,發覺這會兒疼的笑不起來。
江畔一直默不作聲的盯著他看,終於開了口:“大斌怎麼說的?”
“打場球。”
江畔歎了口氣:“你不會打球……打算怎麼打?”
“不會有不會的打法。”
淮夏站起來看了看錶,抽出吸管,把剩下的水喝完,仰頭時露出漂亮的下巴線條和鎖骨。
江畔輕輕咳了一聲彆過臉去。
甘嬈極有興趣的趴在邊兒上,研究著為什麼人的臉能在一瞬間裡變的這麼紅。
“那我先去上課了。”
淮夏拿了藥,看了江畔一眼,跟甘嬈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了,空瓶子扔在街道上的垃圾桶裡。
江畔片刻不離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融入人群裡再也看不見。
“嘖江畔,人淮夏還小呢,你可得當個人。”
甘嬈錘了他一拳也坐到他旁邊,頓了頓,又歎口氣。
“大斌那兒你可得防著,知道他們在哪解決嗎?”
“黃石公園,廢棄很久了,一直沒重建。”江畔閉了閉眼說:“道上解決問題的專用地。”
“那你準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送他過去接他回來。”
江畔揉了揉太陽xue,心裡異常煩躁,索性拿了拍子問甘嬈:“打會兒球?”
甘嬈哼他一聲,拿了拍子站起來說:
“我覺著你跟淮夏有戲,他不也沒那麼排斥你接觸碰他不是?”
“希望吧。”
江畔盯著天花板淺淺應聲,四肢無力地攤開在椅子上。
“我可能真得栽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