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桌作妖了嗎？ 第五十三章 發燒
發燒
江畔今天很難受，肩膀上被咬出血的地方一直疼得難以忍受。本來想今天不周測了也不訓練了在家歇一天，但想想還是算了，一咬牙洗個澡就去學校了。
淮夏這個考試沒來，也幸好他沒來，不然江畔真怕自己忍不住跟他乾一架。
“啊草，煩。”江畔正寫著卷子，頭疼地寫不下去，黑筆在草紙上畫了長長一道。他看了看旁邊沒人的位置，低聲罵了一句。
他昨晚沒睡好，這會寫著寫著眼睛就開始發酸，喉嚨開始有點疼。
艱難的支著下巴掐自己手心，熬了半天纔算把考試給挨過去，也不知道自己都寫的什麼。
好不容易挨過一天三門兒考試，下午剛出校門兒，魯鳴就打電話過來說今天要加訓。
江畔雖然感覺自己頭有點兒沉，但因著這次聯賽對俱樂部的重要性，還是及時地換了衣服就過去了。
果然說人不能逞強啊。
他熱身的時候連一公裡都沒跑完，身上就虛軟痠疼的不行，眼前也陣陣發黑的撐不住了。
甘嬈把他扶到凳子上，伸手摸摸他額頭，發現燙的嚇人。
……
因為藥物作用淮夏睡得挺沉，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漸昏暗了。他抓過手機看了看時間，6:30。
他又把手機扔在一邊倒回床上，抱著被子發了十幾分鐘的呆，纔再給林白發了簡訊請一小時的假。
掀開被子下床的時候，溫熱的身子接觸到從窗外吹進來的冷風冷得直打哆嗦。赤腳踩在地板上很硬很涼。
這讓他又開始想江畔了。
因為這房子背陽的緣故，屋子裡暗沉沉的。客廳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牛奶，小鐵盤裡乘了一個煎蛋，但都涼透了。
淮夏並不餓，反而是因為長時間的昏睡而泛起一點反胃，嘴裡麵有些乾澀。
他還是朝桌子走了過去。
加熱過又涼了之後的牛奶有一股特彆的腥氣。凝結的奶皮此時也顯得很是黏膩，糊在嘴上，牙齒刮擦著又不知道弄疼了哪裡。
乾澀的口液混合著冰涼的牛奶，逼的那點反胃感更甚。強烈的嘔吐感一波一波的湧上來，他捂著嘴順著桌子滑下去。
不想要，這是江畔給他做的，不可以吐出來……
但他還是小看了身體的本能反應。
那落進胃裡的冰冷刺激著胃部猛烈地一陣痙攣。哪怕他用手緊緊捂著嘴。也還是抑製不住那洶湧的衝撞上來的嘔吐衝動。
淮夏吐了很久。
胃裡本就空空如也，卻還一直絞痛著，持續不斷地刺激著喉嚨一陣緊縮。再到後來，吐出的透明的胃液裡都夾雜著血絲了，但還是止不住。
一直乾嘔著，翻湧上來的胃液腐蝕的食道火辣辣的痛，刺激著眼淚順著鼻尖落下來，滴入一地粘稠。
身體在冷氣裡發抖，眼前模糊的什麼也看不見。
又過了好久，淮夏才慢慢緩回來點。他扶著桌子站起來，很慢很慢的把江畔做給他的那個蛋吃完。
蛋真的是涼透了，很腥，很難吃。身體拚命叫囂著不滿，惡心感又上湧。
但淮夏還是堅持的吃完了，然後又跑到衛生間裡抱著馬桶吐。
操，這都他媽是什麼啊，跟自虐一樣。
等淮夏洗過澡收拾好自己，再趕到店裡的時候已經晚了不止一個小時了。他有些歉意的看著林白，那位卻大大咧咧一揮手。
“這都小事兒，本就沒指望著這店掙錢。”他說著看了看淮夏的臉色，語氣有些擔憂。
“你這嘴唇都有點發白啊，不舒服嗎？”
“嗯，”淮夏隨口搪塞著，“著涼了，沒啥大事兒。”
“照顧好自己啊，這秋冬換季的容易感冒發燒。你們學生天天也挺忙的，一生病耽誤的事兒不少。”
淮夏應了一聲，卻又突然想到了江畔。心裡一抽，疼的厲害。
說了兩句他就往位子上去了。在台上擺弄話筒架子的時候慢吞吞地收拾了好幾分鐘，目光不經意的往各個卡座裡看去，不過並沒有看到江畔的身影。
他今天還會來嗎……
淮夏盯著台下的一角燈光愣神，手上無意識的調著座椅的高度，再一回神的時候發現凳子高的他抱著琴都坐不上去了。
林白剛給客人送過酒，拿著托盤兒在旁邊看了他半天，覺得他今晚的狀態實在是不對勁：“你真沒事兒？不舒服就說，歇一天也沒什麼。”
淮夏緩了緩了呼吸。
這會胃裡跟有台絞肉機攪著血肉一樣。本來這一天什麼都沒吃，出門前又那麼吐了一遭，這會兒確實是疼的受不住。但聽著林白落在耳邊的關切聲音還是有點愧疚。
“真沒事。”淮夏搖了搖頭笑，把椅子降下來，坐上去對著林白笑了笑：“沒事兒老闆。今天狀態不好。總心不在焉的，隨便你扣工資。”
這會兒燈光藍白交錯的讓林白也看不出他現在臉色到底如何，隻聽著他聲音還算正常。還能給他打趣，想著人真沒什麼事兒，也就說笑了兩句就忙活去了。
淮夏用力的拿琴箱抵著自己的胃，好像是疼的輕了點兒。
琴譜支架邊兒上那個顯示客人點歌的小螢幕亮了亮，淮夏看了一眼，這次點的歌歌名挺熟悉的，他昨天唱了好幾遍。
這是一首寫斯爾哥德摩綜合征的歌，昨天有個客人一直點這首歌，他本來也沒聽過，這兩天唱的倒是頗熟悉了。
淮夏深吸了一口氣又撥出來，習慣性的做了兩個輪指找找感覺後就開始唱了，不過是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顫音。
胃疼的一直沒停，反而有加重的趨勢。他儘力穩定著，但額間還是很快生出些冷汗來，在燈光下亮閃閃的跟撲了層金粉似的。
林白總算是聽出來不對了，他等著淮夏這兩首歌唱完便上去把他叫了下來，抽了張紙巾往他額角一摁，那紙巾便被汗濕透了。
“我尋思這我這店裡也沒開暖氣呀，就把你熱得出這麼多汗？”他說，“彆硬撐著，我這店裡沒有讓員工帶病工作的先例。”
淮夏垂著長睫不說話，那邊林安端了一杯溫水過來擱在桌麵上。
“行了，要不今天先回去吧。”林白皺著眉說。
“嗯。”淮夏總算是沒再拒絕了，把那杯水喝完，胃裡才覺得舒服些。
……
往酒吧外走的時候，淮夏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對麵有個穿西裝的男人笑著衝他舉了舉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