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桌作妖了嗎? 第七十一章 誘人
誘人
賈楓是嗎?那個男人今天依然穿著筆挺的西裝,領結打得一絲不茍,手裡還掂著他的電腦。
嗬嗬,他今天還要在酒吧裡忙工作嗎?
淮夏去前台結了賬準備出去。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扶著門把把額頭抵在了酒吧冰涼的玻璃門上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做不到。
那個伏特加落在肚子裡的時候帶來的那團火似乎一直燒著沒停,直把他整個人都燒的虛軟。
他慢慢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原本那個服務生應該去幫他的,卻不知怎的看到淮夏就愣在了原地,連基本的待客禮儀都忘了。
淮夏現在的樣子太誘人了。
柔軟的黑發,纖細的脖頸,漂亮的鎖骨線條,雪白色的臉頰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那雙黑眸裡因為酒精的作用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顯得濕漉漉的,嘴唇像沾染著剛才摘下來的新鮮櫻桃汁般嫣紅,舌尖勾一圈水光瀲灩。
可儘管這樣,他看起來還是乖巧單純的緊,像初生小鹿一般無害而迷茫,卻又在一舉一動和眼神裡帶著無所謂的放縱和墮落。
就像是站在懸崖邊勾著嘴角邀請你一同赴死一樣,那般的魅惑誘人,讓你心甘情願的就同他一起死掉。
所以賈楓看到他的時候也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冷白色的光線下,少年背倚著牆壁。手指白玉雕成似的,那麼輕輕擦了下嘴角,歪著頭衝他一笑,樣子美得驚人。
可賈楓還是明顯的看出了他的不對,隔了兩步的距離,試探性的喊了他一聲:“淮夏?”
“嗯。”淮夏懶懶得應了他一句,歪著頭瞧著他,勾著嘴角笑意不減。
“今天玩嗎?”
“什麼……”賈楓有些迷惑,他明明記得這小朋友上次還說不待見他呢,怎麼今天又……
淮夏低聲笑了笑。那點酒精在他身體裡持續升溫,大腦現在一片空白,隻受著那點放縱的**驅使。
腦子裡什麼也想不起來,隻想狠狠的疼。
想用逃不開的疼把心裡那點空虛和往下墜的失重感給填滿。
或許身上疼了,心裡就不在疼了的。
淮夏撐著牆壁站好,身體似乎還有些無力,往前走了一步抓著賈楓的領帶往酒吧後的小巷子裡去。
賈楓身上沒有什麼奇怪味道,沒有討厭的煙草味和酒精味,隻有一點洗衣液的香膩,卻仍然讓淮夏下意識覺得抗拒。
他討厭這些味道,他想要彆的。大洞裡的空白出現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帶來一些麻木的刺痛。
淮夏及時地止住了這些想法,用力地揪緊了賈楓的領帶。
不要去想,不想去想。就墮落唄,就毀掉自己就好了,還要什麼呢?
在兩人身影消失在巷口之後,影那裡分明沒有客人進去,玻璃門卻一張一合的關住了。
“你是不是喝酒了?”賈楓聞得出他身上有一些酒味,連帶著衣服上都有。再看看他臉上的潮紅,皺了皺眉控製住他的手腕。
“成年了嗎?我可不想犯罪。“
成年,成年……這兩個字在腦子裡暈暈乎乎的晃悠著,淮夏卻突然想不出這兩個字的含義是什麼了。
“什麼啊……”淮夏嘟囔著,手裡雖然還抓著他的領帶不鬆,可仍然下意識的排斥著麵前這人的氣味,也不想去摸這個看起來就工整嚴謹手感僵硬的西裝布料。
他是慣愛擁抱那些柔軟的運動衣的材質的,可是現在沒有啊,哪裡可以抱一下……
賈楓畢竟是個有理智的成年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做了幾個深呼吸,稍稍退後一步拉開距離。
“你家人電話是多少?我幫你打。”
什麼家人?我還有家人嗎……
淮夏似乎聽不太懂他的意思,手裡抓著他的領帶,隨著他這動作變向前欺了一步。
“什麼?”
“我是說你先冷靜一下。”賈楓一手拿著電話,忍得很辛苦。
冷靜一下。
這四個字卻在淮夏的腦子裡激起了千層波浪,連帶著那些與之相關的痛苦回憶也全都翻湧上來。
冷靜,冷靜……是有誰還同他說過這樣的話嗎?為什麼這兩個字聽在耳朵裡卻這麼疼。
淮夏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那種被丟掉的惶恐、絕望的黑暗、無措和害怕頃刻間鋪天蓋地的湧來。
不想被丟掉,不想再一個人,不想再崩潰一次,不想再痛苦了。
淮夏用力壓著麵前的人抵到牆壁上,以確定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活著的。儘管心中壓抑的沉重,但還是強迫自己不要放手。
“彆掙紮了,彆猶豫了,放縱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你早就沒救了。就這樣吧,你把自己毀成什麼樣也不會有人擔心的,也沒有誰掛念你的,你的存在隻會給彆人帶來痛苦,就這樣吧。畢竟生活就是一團黑暗,未來就是一片灰暗啊。”
腦子裡這莫名的突如其來的尖銳聲音似乎把他說服了。
淮夏把額頭抵在男人的胸膛裡,可卻仍然抑製不住的顫抖。他鬆開了男人的領帶,慢慢的把自己埋到手心裡。
不都說好什麼都不用在意了嗎,不是就可以自在地往下墮落下去了嗎,為什麼還要哭呢?我不知道……
眼淚大片大片的溢位指縫,在賈楓的手指搭在他肩膀上的一瞬間,他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渾身一顫,猛地推開了他。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淮夏不住地向後踉蹌退去,直到後背狠狠地砸在對麵的牆壁上。他慌張地無措地一直重複著這三個字,心裡那種罪惡感簡直要將他撕碎了。
人為什麼要活著?都活成這樣了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還活著做什麼……
這樣的想法狂亂地占據了他的大腦,淮夏順著牆雙腿無力的倒下去,整個人都跪在地上。額間砸在一塊尖銳的小石頭上,脊背發顫的像是一條垂死掙紮的魚。
賈楓被他嚇了大跳,猛得往四周看去,又張慌地看看地上明顯情緒失控的淮夏,一點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隻慌慌張張地跑出去了。
……
今晚的風真的很冷,冷的淮夏覺得自己可能會凍死在這裡。血乾在了額頭,這一會兒疼的像是被昆蟲用尖利的口器撕裂開一樣。
他用手碗撐著地艱難地坐起來,無力地後倚在牆上。然後一擡頭,就看到了江畔。
江畔似乎已經對麵的街口站了很久了。
這一瞬間,淮夏清晰地看見有誰把他淩遲掉了。心臟一點一點的撕裂開,殷紅的血猛得噴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