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桌作妖了嗎? 第八章 江畔又不當人啦
江畔又不當人啦
第二天早上,鬨鐘隻響了一聲,淮夏就醒了,腦袋有點發昏,他靠著床板緩了好一會兒,才把眼前像電視雪花屏一樣的混亂昏花給熬過去。
他有很嚴重的低血糖,近些日子才突犯的。
健康這種東西啊,維持它還需要數以年計的堅持,不過毀掉隻不過短短數月而已。
淮夏套好衣服,洗漱完後去廚房裡掀開小燉盅才後知後覺起昨晚沒有提前煮上粥。他掃了一眼茶壺,估計那裡麵也不再用溫水了。
好麻煩……淮夏揉了揉眉心,去樓下吃吧。
初秋的太陽微紅,裹著旁邊綿軟的雲,像極了一個臥在熱牛奶裡的溏心蛋。
淮夏悶悶地吸著剛從冰箱裡拿出的涼涼的盒裝奶,在路口等著紅綠燈。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飄過胡辣湯,酥掉牙的油條,熱氣騰騰的小包子,還有剛出爐香噴噴的奶香椰蓉包……
鼻子動了動,周邊的空氣裡突然染上一股甜甜香香的牛奶醇香,就像在疲憊的週五晚上走進麵包店裡嗅到的那種愉悅和滿足。
淮夏又聞了聞,確定這不是自己餓出幻覺了,才轉身去尋找香源。
……
是江畔!
江畔沒什麼表情,兩人對這種奇妙的在哪都能碰見緣分已經見怪不怪了。
淮夏默默的轉過頭去盯著不斷變動的紅燈計時器。
“早上好啊,同桌。”江畔抱著個小牛皮紙袋,裡麵裝著勾引淮夏的罪惡之源。
他笑眯眯地走上前和淮夏並排站,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奶香奶香的小麵包,放在淮夏眼前晃悠:“我媽昨天烤的,今天熱熱味道還挺不錯,要吃快張嘴。”
淮夏沒動。
江畔現在笑的一臉燦爛,要不是淮夏看到他眼圈下烏黑烏黑的,就真信他對這事無所謂了。
“不吃我吃了。”江畔的語氣似乎很可惜,收回手塞進自己嘴裡,一口一個。
雖然他吃東西沒有聲音,但淮夏已經腦補出他舔著指尖大呼好香的嘚瑟模樣。
莫名覺得好氣……
牛皮袋嘩啦嘩啦的響,那邊江畔又塞了一個,悠哉悠哉的等紅燈。
淮夏垂下長睫毛,吸了口奶,覺得這瓶奶簡直透心涼。紅燈剩下十幾秒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終於又捏著個麵包湊到他嘴邊,江畔帶著笑意的聲音同時落下:“最後一個,確定不吃?”
淮夏思考了一會兒,非常沒出息的張口咬住。
好吧,確實是比牛奶好吃。
待到淮夏嚼啊嚼的把麵包嚥下肚去,綠燈剛好亮了。
他擡頭撇了一眼江畔,正看見他又掏出個小麵包來。
“不是說最後一個了?”淮夏瞪他。
“我騙你的。”江畔很自然地把麵包送到到他嘴邊,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欺騙小孩兒的惡劣行徑。
“你這人是不是太過於健忘,睡了一覺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沒有,”江畔一笑:“這是當代高中生的同桌之誼”
淮夏眯著眼瞧他,江畔一根手指還搭在他下巴上,似乎他不吃就不放他走了。
眼看著綠燈將近,淮夏很凶的咬了下來。
那就都當傻子吧!
“操!大早上的你還想加餐?”江畔憋屈的抽回手指。
疼疼疼……淮夏下嘴咬他沒輕沒重的,他這小尖牙咬下去,可是沒一點兒留情!
“你家住這片兒?”淮夏沒理他,接著問。
“嗯,就是後麵的小區。”
“喔。”淮夏回憶了一下對麵的小區:“那還挺近的。”
“是嗎?那你下次不想做飯的話就來找我,同桌給你做!”
“這也是同桌之誼?”
“是的。”江畔一本正經地胡扯八道:“八班常年不換位兒,你恐怕得跟我一塊兒坐一年。”
他又遞去了一個麵包,“維持一個良好的同桌關係,是高中生活的根基。”
淮夏不想理他了。不過走了一會兒又實在忍不住,他想不通:“不是我說……”
他停下來看江畔:“昨天晚上的事兒,你都記不起來了?怎麼這會兒還這麼著……”
淮夏這樣那樣比劃了一通。
“我怎麼著你了?”江畔看著他笑:“喂個麵包?我就這麼餵我家貓的”
“……你這邏輯真是跟你的殺球一樣莫名其妙”
“彆拿壺不開提那壺成嗎?”江畔歎口氣:“我發現你這人真的欠抽。”
淮夏看了看他的胳膊,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你這幾天還去打球嗎?”
“打唄,腿又沒斷,總還是得練的。”江畔拉了拉衣角:“不過會多在學校裡上幾節課,難得有個同桌處著,得珍惜。”
淮夏不說話了。
兩人走到校門口時保安擺著手催:“江畔江畔趕緊的!這會都幾點了,你看看門口哪還有人?你再晃悠晃悠地我可就關門了!”
“聽見了叔,這就趕緊著了。”
江畔扯出一抹笑來,腳下倒也沒快幾步,仍是那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保安倒也沒再說什麼,看了看錶,等他們走進去後便把門合上了。
一樓的教室都是好班。還沒走近,那朗朗早讀聲就聽得清清楚楚,裡麵的學生都站成一片,捧著書背得熱火朝天。
淮夏正想向著中間的路走,江畔就又開始作妖了。長腿直堵淮夏的路,把他往側麵少有人去的樓梯拐。
“走這個樓梯。”
淮夏看他一眼,或許是那幾個小麵包讓他覺得吃人嘴短,莫名其妙地沒有拒絕,不過手心有些發熱。
上到二樓,江畔就不走了,直盯著淮夏看。
“又想耍流氓?”
“不耍,你打人不帶手軟的。”江畔輕笑,揉了揉小腹,回憶了一下上次被揍的那一拳。
“那又不走?”
“淮夏,你不排斥我碰你吧。”
江畔不答又問,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
……淮夏不說話了,扭頭便往上走。
但江畔沒打算放過他,長腿一跨三個台階把人一堵。
“下去,再上麵有人。”
經曆昨晚那一事後,淮夏此時再麵對江畔有些慌亂。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抓著手腕往下帶。
“你是不是也有點兒喜歡我,嗯,淮夏?”
這一瞬間,淮夏覺得自己動不了了。
江畔看著他的所有反應,略一勾唇,壓著人到樓梯扶手上。
“這種東西藏不了的,你昨天不還抱著我不撒手嗎?”江畔咬著他耳朵吐氣,聲線低沉醉人的像是浸潤在上好的紅酒裡。
“彆怕,沒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你隻需要向我邁一步,剩下的路都由我來走。”
淮夏的呼吸很急促,他無言地看著他。
江畔的眼睛很漂亮,黑曜石一般。當他認真看向你的時候,卻又深淵似的引著你往下墜,引著你同他一起往下墜。
“江畔,”淮夏終於開了口,“你知道喜歡一個抑鬱症患者有多嚇人嗎?他就是死也得拚命拉著你一起死。”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江畔壓在他耳邊,酥麻地吐氣:“就算有,那就一起死”。
他的眸色極深。
“淮夏,我真是栽在你身上了。你沒給我一點兒彆的路,走哪條路走下去都得是你。”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的啞:“不能給我次機會麼?”
淮夏艱難地彆過目光去,拳握了緊又再鬆開,往複幾次,纔再開口。
“我沒力氣……”他垂下睫羽,“你不知道我是怎麼生活下去的……這種事情我受不得,會連累你的……”
“這不是回答。”江畔輕輕勾著他的下巴:“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咱倆不能這麼簡單,我可不想這麼放開你,然後後悔餘生。更何況你還沒拒絕過我。”
淮夏目光複雜:“怎麼,我昨晚說得不清楚?”
“我不想聽,就沒聽見”江畔笑笑,抵著他的額頭,說得理直氣壯。
儘管江畔這話說的很欠抽,但在這種情況下淮夏竟是提不起一點脾氣來。
“我……”淮夏輕輕吐著氣,胸口大幅地起伏著,不知該如何回複。
江畔也不催促,不動聲色地靠緊了些,安靜地等待著他。
空氣裡帶著青澀且曖昧的淺粉,淮夏有些無措,鼻間滿是江畔身上好聞的鬆香。
他的臉近在咫尺,眸色溫柔專注。溫熱的呼吸間,淮夏卻覺得有些缺氧。
“嗯?還要拒絕我麼……”江畔深呼了一口氣。
他吃透淮夏了,他不想忍了。
“要幫你回憶一下昨晚麼……用我告訴你,你是怎麼抱住我的麼……”
江畔用睫毛輕輕掃著他的臉,唇間擦過脖頸占儘小便宜,沒傷到的胳膊也不閒著,貼著淮夏柔軟的腰線收緊。
“比這樣還緊……”
他的聲音磁性暗啞,恰到好處地勾著人。
淮夏的眸色已漸迷茫,動也不動地乖乖站著任他調戲。
江畔把他吃的死死的,也實在太會營造氣氛了,淮夏現在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喉間微動,麵色緋紅,淮夏的眸色帶著初生小鹿般的水光與無助……
他即將要墜進江畔的眼睛裡了……
就在此時,樓下非常不合時宜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淮夏被嚇到了!瞬間像小兔子般地一跳,伸手就推開了他,口不擇言地掩飾自己的慌亂。
“還是那句話,我、我對你沒想法。同桌能當就當,關係僅限於此。”
他逃也似地上樓去。
江畔傻了,愣愣地呆在原地半天沒動。
這他麼?……
王正掂著早點從樓下走上來,對自己壞了多大一樁好事毫不知情。還正塞著耳機聽歌,逍遙自在。
直到對上江畔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江哥?怎麼了有事嗎?……”
王正看著江畔的微笑嚇得兩腿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