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做魔頭 第173章 六臂青鋼(一更)
六臂青鋼(一更)
徐天紀稍稍沉吟,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淡淡道:“既是副山長親自舉薦,自無不可。不過還請副山長稍待片刻,待這位考生考覈完畢,再行安排。”
他說話間,眼神似無意地向外一掃,堂外侍立的兩名學正官與一名助教心領神會,當即悄然退走,顯然是去通風報信了。
蘭石先生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卻隻作未見,神色淡然,負手而立。
不多時,院外便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蘭石側目看了過去。隻見北青書院山長宇文汲與督學官孟琮聯袂而至。
宇文汲身著正四品緋色官袍,補子上繡雲雁,年約五旬,麵容清臒,頜下長須打理得一絲不苟,眼神溫潤中透著久居上位的精明與沉穩。
督學官孟琮則年富力強,約莫四十上下,正五品官職,麵容嚴肅,目光銳利,一身青袍熨帖平整,顯得極為乾練。
他眼裡則藏著深深厭惡,心裡想這顆茅坑裡的石頭又要整幺蛾子了?
這個蘭石自詡清高,喜歡幫助所謂的寒門子弟,自此人擔任北青書院副山長以來,屢屢插手北天學派的弟子選拔,是個讓北青書院上下同僚都頭疼厭憎之至的人物。
光是孟琮本人,就因此人之故,一年少收十幾萬兩紋銀。
讓孟琮奇怪的是,以前此人隻在公考中興風作浪,隻因那些寒門弟子根本沒法進入北青書院的內門試,今日他怎麼會為一個閹宦子弟出頭?突然出手乾預?
宇文汲入得堂來,先是對蘭石先生拱手為禮,笑容溫和如春風:“蘭石兄今日怎會有空親至考堂?前幾日聽聞兄台閉關煉丹,還以為短時間內不會出關呢。”
他語聲微頓,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沈天,隨即壓低了聲音,言辭極其的隱晦含蓄:“蘭石兄,今年內薦的十個名額,州裡各位大人乃至京中幾位貴戚都已有了章程,各方角力,好不容易纔定了盤子,若是此刻變動,牽一發而動全身,恐生諸多不便啊——蘭石兄愛才之心,我等皆知,不如這樣,且讓這位賢侄稍待一年,明年年初,老夫必定全力助你,保舉他一個內薦名額,如何?”
他話說得圓滑,滴水不漏,既點明瞭利害關係,又許出來年承諾,讓人難以抓住話柄發作。
蘭石先生聞言卻心裡一聲嗤笑,明年這山長哪怕守諾全力助他,也未必就能拿得到吧?
他絲毫不為所動,神態反倒更顯強硬,斷然搖頭:“山長好意心領。然則人才難得,豈可延誤?此子名沈天,年未十九,已將童子功修至真正圓滿無暇之境,根基之雄厚純陽,乃老夫平生僅見!
其先天真氣沛然莫禦,氣血如龍,實是千載難逢之良材美玉!讓我北天學派將如此天才遺落門外,不僅是對不起宗門列祖列宗,更是耽擱了學子的大好前程,此例絕不可開!必須今年參考,名額,也必須今年拿!”
宇文汲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由又仔細打量了沈天一番,這才問道:“還未請教,這位考生高姓大名?”
蘭石先生不等沈天開口,便直接答道:“他叫沈天,乃宮中禦馬監提督太監沈八達親侄!”
宇文汲與身旁的孟琮、徐天紀聞言,麵色皆是微微一變。
沈八達之名,他們自然知曉,乃是當今聖上跟前新晉的紅人,禦馬監提督雖品級不算頂尖,卻是實打實的腹心之任,權柄極重,聖眷極隆,確是不好輕易得罪。
然而那十個內薦名額背後牽扯的勢力盤根錯節,同樣非同小可。
宇文汲沉吟片刻,仍是選擇婉轉勸說,目光看向沈天,語氣愈發溫和:“原來是沈鎮撫,失敬!沈鎮撫年輕有為,身居要職,未來前程自是遠大。
其實以鎮撫之才,即便參加半月後的公考,也定能脫穎而出,屆時老夫必當從中斡旋,確保鎮撫能奪得一個公考名額,如此既全了規矩,亦不耽擱鎮撫修行,豈不兩全其美?”
沈天聞言,嘴角頓時勾起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誚弧度,他微微昂起下巴,眼神桀驁,活脫脫一個仗著家世背景目中無人的紈絝子弟模樣:“山長好意,沈某心領了,隻是我既然有實力直接拿內薦名額,何必再去公考那潭渾水裡打滾?聽說那裡麵的門道更深,我這般出身,怕是更容易被人聯手做下去,這名額,我今天還就要定了!”
他心中冷笑,公考各方勢力交織,明爭暗鬥更甚,他這‘閹黨’後裔的身份,在那些自詡清高的世家門閥眼中更是紮眼,正常途徑的希望反而渺茫。
更何況公考還需等待大半個月,他的童子功已然圓滿,七日內必能將周身骨髓儘數煉返先天,達至八品巔峰,現在急需一門功體轉換,才能維持這修為突飛猛進之勢。
宇文汲見他如此態度,眉頭不禁大皺,但麵上很快又恢複平靜,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考吧,徐司業,安排沈鎮撫進行考覈。”
此時堂中先前那名考生已然考覈完畢,麵色蒼白地從殿內退下。
沈天依言上前,按照考覈規矩,將身上的煌曜光明鎧、純陽血戟等符寶儘數卸下,隻穿著一身勁裝,大步走入堂中那座刻滿玄奧符文的考覈陣內。
那位負責考覈的學正官手持三品符寶‘鎮元圭’,站在陣樞,神色嚴肅:“考覈地將沈天擠下去。
沈天卻仍是那副不以為意的桀驁模樣,大步走入場中,與那六臂青鋼傀相對而立。
沈天隨即微一抬手,肩後真氣奔湧,兩隻完全由凝練罡氣構成的粗壯手臂瞬間凝聚成形——那正是四臂雙頭神通!
他同時往旁邊兵器架上一招,兩對練習用的玄鐵短戟被無形氣勁牽引,飛入他本尊與罡力手掌之中。
四臂持雙戟,氣勢陡然變得霸烈非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