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做魔頭 第292章 以血還血(一更)
以血還血(一更)
沈天見蘇清鳶快步到來,唇角微微一揚。
他朝著癱軟在地、麵無人色的司馬雲抬了抬下巴,語氣平靜不容置疑:“清鳶,去!把昔日司馬雲對你做的事,好好還回去。”
此言一出,如同驚雷炸響在司馬雲耳畔。
他原本因要穴被製而僵直的身軀猛地一顫,瞳孔也驟然收縮至針尖大小,眼底深處翻湧起滔天的驚悸與絕望。
他想嘶吼,想求饒,卻被真元死死封住喉竅,隻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如同破裂風箱,眼中也迅速蒙上一層死灰,淚水泉湧而出,與冷汗、血汙沿著額角流下,使得他整張臉看起來無比扭曲狼狽。
一旁的司馬原身軀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晃,垂在身側的拳頭瞬間攥緊。
但他沒有抬頭,也沒有出聲,隻是將頭顱埋得更低,彷彿要將所有翻騰的情緒都摁進腳下的青石板裡。
蘇清鳶乍聞此言,也明顯愣了愣。
她看向沈天,眸中閃過一絲遲疑。
她對司馬雲的恨意刻骨銘心,將其挫骨揚灰亦不解恨,也不缺動手施刑的狠辣。
可她更深知司馬家財雄勢大,擔心此舉會徹底激化矛盾,引來司馬家的瘋狂報複。
她投效沈家後寸功未建,豈能再為主家添麻煩?
就在蘇清鳶心念電轉之際,沈天恰好側頭,對她投來安撫的一瞥。
那眼神平靜無波,彷彿在說:“無妨,一切有我。”
這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瞬間撫平了蘇清鳶心中所有的顧慮與不安。
她再不猶豫,邁步走向司馬雲。
蘇清鳶每踏出一步,周身九陽天禦氣息便凜冽一分,赤金色的純陽真元在經脈中奔騰咆哮,散發出灼熱純陽之力。
她來到司馬雲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帶給她無儘屈辱與痛苦的仇人,眼神犀利如刀,含著冰雪般的寒意。
“呃—唔!”
司馬雲感受到蘇清鳶的迫人殺意,絕望地掙紮起來,被封住的身體像離水的魚般徒勞扭動,眼中充滿了哀求與恐懼。
蘇清鳶卻毫不猶豫的並指如劍,赤金色的純陽真元凝聚於指尖,閃電般點向司馬雲的小腹丹田之處!
這個人渣,也有今天?
“噗——!”
隨著這聲沉悶的破裂聲響,司馬雲喉間瞬間發出了無比淒厲慘烈的嘶吼嗚咽。
他周身氣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驟然潰散,精心修煉多年的真元如同決堤的洪水,不受控製地從他四肢百骸瘋狂外泄,帶起陣陣元力亂流。
他的臉色瞬間由慘白轉為死灰,麵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變得乾癟褶皺,彷彿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生機。
這還未完,蘇清鳶五指微張,一股強大的吸力自她掌心爆發,徑直探入司馬雲已然破碎的丹田氣海深處。
司馬雲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眼珠外凸,布滿血絲,口中溢位混合著內臟碎片的血沫,發出瀕死野獸般的嗬嗬哀鳴,場麵血腥而殘酷。
隻見蘇清鳶手臂猛地回抽,一道黯淡的、不斷扭曲掙紮的白金色流光,被她硬生生的強行剝離出來!
那流光核心,隱約可見一枚寸許長、造型奇古的梭形虛影,表麵布滿了細密的符紋,正是司馬雲性命交修的本命法器——‘太白裂山梭’!
此刻這太白裂山梭靈性大失,哀鳴不止,在蘇清鳶純陽真元的灼燒下,發出‘滋滋’的聲響,最終徹底崩解,化作點點精純的金土二係元氣,消散在空氣中。
做完這一切,蘇清鳶才麵無表情地鬆開手,任由司馬雲如同爛泥般癱倒在地。
她緩緩直起身,一股大仇得報、沉冤得雪的酣暢淋漓之感湧上心頭,無比的快慰。
心念暢達之下,蘇清鳶也感應到體內奔騰的九陽天禦真元更顯流暢!
她轉向沈天,神色堅定地深深一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清鳶,謝主上成全!”
司馬原始終低垂著頭,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對這個不成器的幼弟,何嘗沒有怨恨?
若非司馬雲肆意妄為,司馬家何至於落到如此田地,幾乎斷送百年基業!
可他親眼目睹胞弟被當眾廢去修為、奪走本命法器,受儘折磨,血脈親情終究讓他心如刀絞,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與不忍。
然而形勢比人強,他不敢在沈天麵前流露出半分憤怒與仇恨,隻能死死咬緊牙關,將翻騰的情緒壓下,臉上努力維持著痛苦與無奈交織的神色,甚至刻意讓肩膀微微顫抖,顯得更加卑微可憐。
一旁李雲華的麵色則青沉如水。
他身為西天學派的一閥之主,二品大學士,親自出麵說和,沈天卻依舊行此酷烈之事,無異於當眾給了他一個耳光。
他心中慍怒,暗罵沈天此子果然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且得誌猖狂、不識抬舉,但想到沈八達如今在朝中的權勢和那深不可測的修為,以及此事終究是司馬家理虧在先,他還是強行壓下出手乾預的衝動,隻是袖中的手掌微微握緊,眼神愈發深邃難測。
周圍圍觀的一眾世家學子,此刻更是噤若寒蟬。
不少人臉上血色儘褪,眼中充滿驚懼與忌憚,他們低聲議論著,語聲含著難以掩飾的惶恐:
“嘶——當真廢了修為,奪了法器!這沈天,好狠的手段!”
“司馬雲算是徹底完了——昔日何等囂張,如今竟落得這般下場。”
“沈家如今勢大,連司馬家都不得不低頭認栽,我們日後見了沈天,還是繞著走吧——”
“此舉雖酷烈,卻也是司馬雲咎由自取,隻是——未免太不留餘地了。”
也有人非但不懼,看沈天的眼神反倒更冷厲陰沉!
而那些同樣出身豪族,素知司馬雲平日劣跡的內門弟子,卻是幸災樂禍,快意居多。
他們都知道沈家與司馬家結仇的前後因果,都認為司馬雲是罪有應得。
但此刻他們無一人敢出聲議論,隻是默默交換著眼神,將那份幸災樂禍藏在心底,麵上保持著沉默。
待蘇清鳶處置完畢,退至沈天身後,沈天就笑著對司馬原拱了拱手:“看來司馬家確實是誠心致歉,那麼我也不為己甚,隻需司馬兄將方纔承諾的三百萬兩銀票,連同那條九品幻靈脈與十六株鐵鞭柳幼苗,送到我在書院的彆院,此事,便可就此了結,對了——銀票我要京城‘寶盛行’的——”
司馬原聞言緊繃的心神驟然一鬆,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濁氣,隨即忍著額頭的劇痛,朝著沈天再次深深一禮,聲音沙啞:“多謝沈千戶寬宏!司馬原——謹遵吩咐!”
沈天不再看他,招呼上墨清璃、秦柔、宋語琴、沈修羅以及秦氏兄妹,一行人便在眾多複雜目光的注視下,朝著書院大門方向走去。
剛走出人群視線,秦柔便蹙緊了柳眉,語中帶著些許憂懼:“夫君,今日這般折辱,那司馬原竟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磕頭賠款,甚至親手獻出胞弟,此人心性之隱忍狠毒,實在令人心驚。
司馬家如今雖傷筋動骨,但畢竟坐擁四條七品靈脈,底蘊猶在,我擔心他們一旦緩過氣來,定會伺機報複,恐成我沈家心腹大患,屆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旁邊的宋語琴與沈修羅聞言,神色也凝重無比。
墨清璃同樣俏臉含霜,清冷的眸中閃爍寒光:“李雲華親自出麵,又扯著西天學派的旗號,夫君不能不應,但今日之仇已結下,司馬家未來必定報複!何況夫君今日如此折辱,他們豈會善罷甘休?”
沈天聞言卻灑然一笑,搖了搖頭:“李雲華?此人其實不足為懼,他雖出麵說和,但更多是為學閥顏麵,又收了司馬家的好處,他不可能為了司馬家,與我伯父在朝堂上正麵為敵!他沒那個膽魄,也沒有必要。
真正麻煩的,其實是司馬原,你們可知他為何不去京城尋我伯父說和,反而要來這北青書院尋我?”
墨清璃稍稍凝思,眸光便是一冷:“威脅?”
沈天讚許地看了她一眼:“不錯,司馬璋功體受創,司馬家高階戰力受損,但家族底蘊尚在,仍有一位三品和四位四品高手坐鎮。
司馬原來找我,既是示弱,也未嘗不是一種隱晦的警告,他們若真被逼到絕境,拚著魚死網破,集結所有力量做決死一搏,以我們沈家目前的實力,很難擋住,他們奈何不得我伯父,但要尋機夷平我沈家堡,仍有極大勝算。”
他說話間,強大的一品神念已如水銀瀉地般無聲掃過身邊眾人。
在他的感知中,墨清璃體內冰火太極圓融流轉,氣息已臻六品巔峰,距離五品僅一線之隔!
秦柔周身星輝箭意隱而不發,淩厲中帶著柔和;宋語琴神念凝練,操控入微;沈修羅更是氣息沉凝,妖力與純陽天罡皆打磨得近乎完美;就連秦銳、秦玥,也是氣血旺盛,根基紮實,潛力可觀,這讓他心中大定。
“不過,無妨。”沈天唇角微揚,語含哂意,“司馬家需要時間舔舐傷口,恢複元氣。我沈家,又何嘗不需要時間積蓄力量?以你們幾人的潛力,最多一年,我沈家的整體實力,必能全麵超越彼時的司馬家!他們想要求和,暫息乾戈,正合我意,不但能為我們爭取時間,還能賺取幾百萬兩紋銀與一條靈脈,何樂而不為?”
謝映秋聞言微微頷首,心想正是這個道理。
今年年內,她一定能突破到四品,屆時那司馬兄弟何足懼哉?
與此同時,在書院廣場的另一側。
司馬原強撐著站起身,走到李雲華麵前,再次大禮拜謝:“今日多謝閥主出麵周旋,此恩司馬家沒齒難忘!”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一枚材質非凡的玉質丹瓶,雙手奉上。
李雲華接過丹瓶,拔開瓶塞,一股沁人心脾,彷彿能滌蕩神魂的異香頓時彌漫開來。
隻見瓶底一顆龍眼大小、通體渾圓、呈現出七彩琉璃光澤的丹藥靜靜躺著,表麵隱隱有雲霞紋路流動。
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微微頷首:“果然是二品‘固神丹’,難得,難得。”
李雲華隨後輕笑,眼含深意地看向司馬原:“你們司馬家真是捨得,一條九品幻靈脈就這麼賠出去了?”
“實在無可奈何。”司馬原苦笑了一聲,解釋道:“且這幻靈脈價值不大,我家的幾位靈植師一直在嘗試培養幻係靈植,可這數年來一無所獲,反倒傷及靈脈根本,這幻靈脈眼看就要退化散去,且我家也沒有擅長幻術的禦器師,我想與其將這幻靈脈留在手裡爛掉,不如賠給他,為我家換取喘息之機。”
“原來如此!”
李雲華將丹瓶妥善收起,隨即拍了拍司馬原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勸誡,也帶著幾分同仇敵愾:“沈八達根基雄渾,戰力高絕,在朝中日漸勢大,風頭一時無兩,你們司馬家經此一挫,元氣大傷,還需暫且隱忍,收斂鋒芒,靜待良機,沒有萬全把握,切不可再與之正麵衝突。”
他稍稍遲疑,又壓低了聲音道:“沈八達看似風光無量,可他近日大力清理禦用監舊賬,追繳各方虧空欠款,斷人財路,得罪的人太多了!不知多少權貴、世家,乃至宮內勢力對其恨之入骨。
還有東廠廠公屠千秋,也絕不會容他,一旦這位傷勢恢複,必會著手將之誅除!且吾觀沈天此子猖狂霸道、目中無人,且睚眥必報、手段酷烈,也不像是能長久的,你們司馬家隻要小心經營,定能尋到一雪前恥的機會。”
司馬原聞言,臉上立刻做出感激涕零的神色,深深躬身:“多謝閥主指點迷津!司馬原與司馬家,必定謹記教誨,忍辱負重,以待天時!”
他說話時,視角餘光掠過一旁擔架上那個修為儘廢、昏迷不醒的弟弟司馬雲,司馬原那低垂的眼瞼下,終究是抑製不住,翻湧起了化不開的刻骨仇恨,如毒焰般熊熊燃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