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做魔頭 第87章 動如雷霆(三更求訂閱求月票!)
動如雷霆(三更求訂閱求月票!)
同日深夜,府衙大堂內燃著六十盞燭火,把四周照耀的恍如明晝。
這座本就肅穆莊嚴的公堂,此時氣氛凝滯如鐵。
青州鎮守太監魏無咎身著深紫色蟒袍,玉帶環腰,端在下首客座,保養得宜的麵皮在跳躍的燭火下泛著一種不自然的白。
他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袖口金線繡的蟒紋,滿眼的悲憤無奈。
麵容清臒的都察院右僉都禦史、欽命巡按青州崔天常端坐主位,他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堂下堆積如山的卷宗和證物。
他身旁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王奎按刀侍立,玄青飛魚服襯得他身形挺拔如標槍,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毫無表情,唯有一雙眸子在燭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冷芒,如同蟄伏的猛獸,牢牢鎖定著魏無咎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氣機冷肅。
“魏公公。”崔天常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寂靜,帶著千鈞重壓,“青州衛武庫虧空、以次充好案,禦器司府庫虧空與火龍燒倉案,還有青州衛空餉案——這樁樁件件,鐵證如山,根據涉案官吏供述、往來賬目、庫藏核驗,全都指向你的青州鎮守府!尤其你鎮守府主簿魏忠、戶曹劉福祿牽涉極深。
您身為青州鎮守,代天子監督一方,卻縱容甚至庇護此等蠹蟲,蛀空衛所武備,敗壞禦器司根基,致使青州武備廢弛,軍心渙散!此等罪責,您作何解釋?”
說到解釋二字,崔天常猛地一拍驚堂木,震得燭火一陣劇烈搖曳。
“崔大人!”魏無咎臉上的悲憤之意更加濃鬱,還添了些許驚愕與痛心,隨即又化為深沉的憤怒。
他霍然起身,動作間蟒袍翻湧:“崔大人!咱家身受皇恩,執掌青州,夙夜憂歎,唯恐有負聖上所托!您說的這些事,咱家~咱家亦是今日方知!”
他捶胸頓足,彷彿痛徹心扉,“魏忠與劉福祿這兩個狗奴才!咱家待他們不薄,視若心腹,將我府中與鎮守府大小事務托付,卻不料他們竟敢如此膽大包天,背主營私!勾結外官,中飽私囊!他們~他們這是把咱家也蒙在鼓裡,架在火上烤啊!”
他轉向崔天常,神情懇切:“崔大人明鑒!咱家失察之罪,難辭其咎!但說咱家收受錢財,庇護貪腐,實乃天大的冤枉!是這兩個狗奴才,假借咱家名號,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東窗事發,他們死有餘辜!大人,咱家聞訊時,就已將他們鎖拿歸案,任憑大人審訊發落!”
他一番話說得義憤填膺,情真意切,讓崔天常眼皮直跳。
王奎的嘴角也幾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按在繡春刀刀柄上的手青筋浮起。
他心知此人應是早有準備了,魏無咎既然敢將魏忠與劉福祿送過來,說明他有十足把握,可以封住這兩人的嘴。
崔天常冷冷據高臨下,睨著魏無咎,與這位青州鎮守太監目光交鋒。
此時堂上陷入短暫的死寂,氣氛凝冷肅殺之至,空氣中彷彿彌漫著無形的硝煙,直到旁邊的一張蠟燭燃燒發出劈啪聲響,崔天常才一拂袖:“魏公公之言,本官記下了!然此案牽連甚廣,疑點重重,本官自當詳查到底!那魏忠、劉福祿二人,就勞煩魏公公送至我欽差行轅!此外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請魏公公好自為之,莫要擅離泰天府!”
他之所以將欽差行轅設在泰天府,而非青州州城,一是因泰天府在淮天河畔,有水運之便,集中了青州七成倉儲,更是青州衛的駐地;二是因青州州城,乃魏無咎與青州巡撫及佈政使經營多年的老巢,在青州州城根基深厚,一手遮天。
他不但將泰天府選為整個青州的突破口,在此地查案也更為便利。
魏無咎聞言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副如釋重負又略帶委屈的模樣,微一躬身:“咱家明白!定當全力配合崔大人查案,以證青白!”
就在片刻後,在府衙附近一座被鎮守府征用的客棧內,魏無咎一把扯下頭上的三山帽,狠狠摜在紫檀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疲憊地跌坐在太師椅中,拿起旁邊銅盆裡浸濕的冰毛巾,用力地抹了幾把臉,彷彿要擦去方纔堂上沾染的晦氣。
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清醒,但眼底的陰鷙卻愈發濃重。
“謝映秋!”他齒縫間擠出這個名字,帶著刻骨的恨意。
若非這個賤婢拿出趙德海的神識玉簡,捅破了天,崔天常豈能這麼快,就拿到那麼多指向他的證據?
“魏千!”魏無咎聲音嘶啞地喚道。
一個身著東廠檔頭服飾、麵容精悍、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漢子應聲閃入內堂,單膝跪地:“督公,屬下在。”
此人正是魏無咎的心腹,東廠駐青州鷹揚衛副千戶魏千!
“謝映秋那個女人,”
魏無咎將冰冷的毛巾丟回銅盆,濺起一片水花,“給我繼續盯死!她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說過什麼話,我都要知道!尤其是她和王奎,還有那個沈天的往來,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如有合適時機,不用通報!”
“是,督公!”魏千沉聲領命,眸含殺機。
魏無咎提到沈天,心頭的邪火又竄了起來。
若非那天夜裡,沈天那混賬東西橫插一腳,將謝映秋從死牢裡撈出來送到王奎手中,他早就讓這女人‘自裁’獄中,死無對證了!
他頓了頓,眼中寒光閃爍:“還有沈天,我不是讓你的人也看著他?最近此人有何動靜?”
魏千立刻回稟:“回督公,沈天最近動靜不小,正大肆招兵買馬,雇用武修青壯,連同他府中的護衛,編練了七十多人的部曲家兵,據說還通過金氏商行,購置了大批二手符寶兵甲,,他還囤了三十萬多石陳糧,花了二十餘萬兩,”
魏無咎聞言微一愣神,滿眼的疑惑。
沈天編練部曲家兵——倒也說得過去。
此子頂著北司靖魔府總旗和禦器師的名頭,按律可豢養八十私兵,購置些軍械自保也屬尋常。
不過這豎子囤這麼多糧做什麼?
魏千此時神色微動:“督公,還有件事,沈天在貢生院上月月考中,竟奪得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