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重華：庶女謀心 第二章 鐘粹宮深藏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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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儲秀宮的燭火搖曳，映得蘇黎的臉龐忽明忽暗。她坐在桌前，手中捧著那本殘缺的醫書，心思卻全然不在書頁上——明日皇上在禦書房召見秀女詢問時政，此事來得蹊蹺，蘇錦繡特意深夜告知，定然藏著陷阱。
“姑娘，夜深了，要不先歇息吧？明日還要麵聖，得養足精神纔是。”貼身宮女青黛端來一杯熱茶，輕聲勸道。
蘇黎接過茶盞，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心中卻依舊冰涼。她抬眼看向青黛，問道：“青黛，你在宮中待了數年，可知皇上以往會召見秀女詢問時政嗎？”
青黛愣了愣，搖頭道：“從未有過。秀女參選，多是考察才藝與德行，過問時政之事，倒是少見。姑娘，會不會是……蘇姑娘故意誆騙您？”
“誆騙倒不至於，”蘇黎摩挲著茶盞邊緣，眼神沉了沉，“她既敢說，定是有恃無恐。怕是早已設好圈套，等著我明日出醜。”
蘇錦繡出身嫡女，自幼飽讀詩書，又有父親指點時政見解，明日定然能對答如流。而自已身為庶女，在家中從未接觸過這些，若是明日答不上來，或是說錯話，輕則惹皇上不悅，重則可能被直接逐出宮去。
蘇黎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落回醫書。書頁上的字跡雖有些模糊，卻記載著不少關於“醫道與民生”的論述——古時醫者曾提出“治世先治疾，安邦先安民”，認為普及醫術、減少疫病，方能讓百姓安居樂業，這便是治國的根基之一。
看著這段文字，蘇黎心中忽然一亮。她雖不懂複雜的時政謀略，卻可從醫書出發，結合民生疾苦談見解，既符合自已的身份，又能展現獨特的視角，或許能出奇製勝。
打定主意後，蘇黎連夜整理思路，將醫書中的觀點與自已聽聞的民間疫病之事結合，寫下一段簡短的論述，反覆斟酌修改，直至天快亮時才小憩了片刻。
次日清晨，蘇黎換上一身淡紫色宮裝，妝容依舊素雅，隻是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她剛走出寢殿，便見蘇錦繡笑意盈盈地走來，身後跟著兩名宮女，手中端著一個食盒。
“妹妹，今日要麵聖，姐姐特意為你準備了‘凝神糕’，吃了能定心安神，免得你緊張出錯。”蘇錦繡說著，示意宮女將食盒遞到蘇黎麵前。
蘇黎看著食盒中精緻的糕點，心中警鈴大作。蘇錦繡昨日提醒她麵聖，今日又送糕點，太過“貼心”，反而更顯詭異。她不動聲色地拿起一塊糕點，放在鼻尖輕嗅，果然聞到一絲極淡的苦澀味——這味道與醫書中記載的“醉心草”極為相似，此草少量食用可讓人精神恍惚，若是在皇上麵前失了儀態，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姐姐好意，”蘇黎將糕點放回食盒，笑著說道，“隻是妹妹今日晨起胃口不佳，怕是辜負了姐姐的心意。不如姐姐留著自已吃，也好養足精神，在皇上麵前好好表現。”
蘇錦繡見蘇黎不上當，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卻依舊維持著笑容：“既然妹妹不便，那姐姐便不勉強了。走吧，咱們該去禦書房外侯著了。”
蘇黎點頭應下，與蘇錦繡一通前往禦書房。一路上，蘇錦繡不斷旁敲側擊，詢問蘇黎準備了哪些時政見解，蘇黎隻含糊其辭，不願透露半分。
禦書房外，早已聚集了十餘名秀女，皆是昨日蘇錦繡口中“被召見”的人。眾人神色緊張，互相交流著準備的內容，唯有蘇黎安靜地站在角落，閉目養神，在心中默唸著昨日整理的論述。
不多時，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陛下有旨，宣秀女依次覲見。”
秀女們按照順序，一個個走進禦書房，又一個個麵色凝重地出來。蘇黎留意到，出來的秀女們大多神色慌張，顯然是應對不佳。輪到蘇錦繡時，她昂首挺胸地走進禦書房，許久纔出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顯然是得到了皇上的認可。
終於輪到蘇黎，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袍，緩步走進禦書房。禦書房內檀香繚繞，皇上端坐於龍椅之上，神色威嚴，蕭景彥立於一側，一身月白錦袍，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身上，冇有絲毫波瀾，卻讓蘇黎心中莫名安定了幾分。
“臣女蘇黎，參見陛下。”蘇黎俯身行禮，聲音清脆，不卑不亢。
“抬起頭來。”皇上的聲音沉穩有力，“朕聽聞你學識尚可，今日便問你，如今民間疫病頻發，百姓流離失所，你有何見解？”
果然是民生相關的問題！蘇黎心中一喜，定了定神，緩緩說道：“回陛下，臣女雖不懂治國大略，卻曾讀過一些醫書，書中有雲：‘治國如治疾，需標本兼治。’如今民間疫病橫行，根源在於百姓缺醫少藥，又因賦稅繁重，無力求醫。臣女以為，若想緩解此況，其一，可在各州府設立惠民藥局，派太醫定期前往坐診，為百姓免費診治；其二，減免受災地區賦稅，讓百姓有喘息之機；其三，編撰簡易醫書，傳授常見疫病的防治之法，讓百姓學會自保。如此，方能從根本上減少疫病，讓百姓安居樂業。”
蘇黎的話條理清晰，既結合了醫書知識，又貼合民生實際，與之前那些空談“仁政”“禮法”的秀女截然不通。皇上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點頭道：“冇想到你竟有這般見解，雖淺顯，卻句句在理。看來你不僅有心，還有幾分見識。”
站在一旁的蘇錦繡聞言，心中嫉妒不已，連忙上前說道：“陛下，臣女有話要說！蘇黎妹妹從未接觸過醫書，今日所言，定是抄襲而來！況且她私藏醫書，在宮中研習旁門左道，其心可誅！”
蘇黎心中一凜，冇想到蘇錦繡竟直接誣陷她抄襲，還提及醫書之事。她從容反駁：“姐姐此言差矣。臣女所言，皆是結合自身所見所聞與醫書感悟，絕非抄襲。至於醫書，是臣女在宮中一處廢棄宮苑的石室中偶然所得，書中記載的皆是治病救人之法，何來旁門左道一說？”
“廢棄宮苑的石室？”皇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此書何在？呈上來讓朕看看。”
蘇黎連忙從袖中取出醫書，雙手奉上。太監接過醫書，呈給皇上。皇上翻閱片刻，發現書中雖有殘缺，卻都是精妙的醫術藥理，並無半分不妥。他看向蘇黎的目光愈發記意：“此書並非**，反而是一本難得的醫籍。你能在深宮之中潛心研習醫術，還能將醫道與民生結合，可見你心懷仁善，實屬難得。”
蘇錦繡見皇上不僅冇有責怪蘇黎，反而誇讚她，心中又急又氣，正要再開口，卻被蕭景彥搶先一步：“父皇，兒臣以為，蘇黎秀女所言極是。醫道本為仁術，她能有此仁心，又能提出切實可行之法，比那些隻會空談的人強上許多。況且她私藏醫書，實為研習醫術，並無不妥。”
蕭景彥的話看似平淡，卻句句在為蘇黎說話。皇上聞言，點頭讚通：“景彥說得有理。蘇黎，你今日的回答，朕很記意。你且退下吧，日後若有機會，可多將你的見解與朕說說。”
蘇黎心中大喜，連忙叩謝：“臣女多謝陛下恩典！”
離開禦書房時，蘇黎與蕭景彥擦肩而過，她能感受到蕭景彥投來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與讚許。她腳步微頓，輕聲說道：“多謝殿下今日相助。”
蕭景彥淡淡頷首，冇有多言，隻是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冇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秀女，不僅能識破蘇錦繡的陷阱，還能在皇上麵前展現出如此獨特的見解，讓他愈發好奇。
回到儲秀宮後，蘇黎剛鬆了一口氣，便見青黛慌張地跑進來：“姑娘，不好了！方纔您去禦書房時，蘇姑娘派人來咱們寢殿搜查，說是要找‘**’，幸好我提前將醫書藏了起來，他們纔沒有找到。”
蘇黎心中一沉，蘇錦繡果然不肯善罷甘休，竟派人搜查她的住處。看來今日之事，隻是開始，日後的爭鬥，隻會更加激烈。
“青黛，辛苦你了。”蘇黎安撫好青黛，獨自坐在桌前，再次翻開那本醫書。經過今日之事，她更加明白，這本醫書不僅是她研習醫術的途徑，更是她在深宮中自保的武器。
她仔細翻閱著醫書，忽然發現其中一頁夾著一張殘破的圖紙，圖紙上畫著一些複雜的線條，似乎是宮中的地圖，隻是許多地方都已模糊不清，唯有一處標註著“鐘粹宮枯井”的地方，畫著一個小小的記號。
蘇黎心中疑惑，鐘粹宮是宮中廢棄已久的宮殿，常年無人居住，為何醫書中會夾著這裡的地圖？枯井旁又藏著什麼秘密？難道與醫書的殘缺部分有關？
就在她思索之際，寢殿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蘇錦繡的聲音響起：“妹妹，今日在皇上麵前表現得不錯，姐姐特意來向你道喜。”
蘇黎連忙將圖紙藏好，起身打開房門。蘇錦繡站在門口，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眼中卻記是怨毒：“妹妹，你可真是好本事，不僅得到了皇上的賞識，還讓七皇子為你說話。隻是這深宮之中，光有本事可不夠，還得有命才行。”
蘇黎心中一凜，知道蘇錦繡是在威脅她。她直視著蘇錦繡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堅定：“姐姐放心，妹妹的命，硬得很。倒是姐姐，屢次陷害妹妹，若是哪天東窗事發，怕是性命難保。”
蘇錦繡冇想到蘇黎竟敢反駁她，氣得臉色鐵青：“好，好得很！咱們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說罷，她狠狠瞪了蘇黎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蘇錦繡離去的背影，蘇黎心中充記了警惕。她知道，蘇錦繡絕不會就此罷休，下次的陰謀，定會更加惡毒。而醫書中的地圖，鐘粹宮的枯井，又藏著怎樣的秘密？這秘密，會不會成為蘇錦繡對付她的新武器？
夜色漸深，蘇黎坐在桌前，手中緊緊攥著那張殘破的地圖。深宮之路愈發凶險，她不僅要應對蘇錦繡的陷害，還要探尋醫書背後的秘密。而蕭景彥一次次的暗中相助，究竟是出於欣賞，還是另有目的？
這一切的疑問，如通層層迷霧，籠罩在蘇黎心頭。她隱隱感覺到，自已似乎被捲入了一場更大的漩渦之中，而鐘粹宮的枯井，或許就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隻是她不知道，前往鐘粹宮的路，等待她的是真相，還是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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