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雪裁春 ??番外(二)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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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封侯塞外的風沙與烽煙踏碎在車馬身後,謝鳶(孟辭)押運軍需繞開敵軍,如及時春雨,精準送達前線,救萬千將士於水火。捷報傳回京都,龍顏大悅。
此份功勳雖不帶血色,卻繫著一役勝負乾坤。塵埃落定後,凱旋的儀仗護送著謝鳶緩入闊彆已久的京都。京城百姓聞訊,萬人空巷,夾道相迎。
陽光此刻落在謝鳶身上,卻不及她半分耀眼,她端坐馬上,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榮光。
人群中除卻自發為之慶祝的百姓,還有數張熟悉的麵孔:沉魚、江枕月、沈淮序、周子墨、陳放、韓卻憂以及諸位同僚。
謝鳶觀之,逞強地將眼淚眨了回去,在百姓麵前掉眼淚,羞死了。
數日後,一道明黃聖旨送至謝鳶家中。家中早已焚香淨掃,肅穆以待。謝鳶身著莊重命婦禮服,於香案前盈盈拜倒。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乾坤並立,道貫陰陽;忠烈傳承,不分牝牡。故定遠侯謝國安,忠貫日月,勇冠三軍,昔抗兀剌,功勳彪炳,惜遭構陷,英名蒙塵。今沉冤得雪,忠魂可慰,特追複其爵,諡曰‘忠武’,配享太廟。”
“其女謝鳶,即孟辭,秉性貞敏,器識宏遠。雖遭逢家變,然誌節不移,心繫社稷。入仕以來,牧守一方,惠澤黎庶;更於社稷危難之際,臨危受命,督運軍需,星夜兼程,不避艱險,終使軍資得濟,前線大捷,功在社稷。其忠勇智略,堪為典範。特破格恩典,允其以女子之身,承襲定遠侯爵位,食邑如舊,世襲罔替。望其永懷忠藎,恪守臣節,光耀門楣,不負朕望。”
“臣謝鳶,叩謝天恩!”
謝鳶強忍淚水,深深叩拜。拜謝家昭雪,拜自己經年跌宕,終於守得雲開。
訊息春風般傳遍京城,昔日的質疑非議,在力挽狂瀾的功勳麵前儘數化為讚歎與祝福。
定遠侯府朱門大開,賀客盈門。侯府外,孩童們奔走嘻鬨,唱著新編的歌謠:“謝家女,定遠侯,運糧草,解軍憂,在世豪傑美名留!”
整個京城沉浸在一片溫暖歡騰的喜悅中,不僅僅是為一個家族的複興,更是為一個傳奇的誕生。
……
喧囂散去,賓客儘歡而歸,偌大的侯府安靜下來,花廳之中隻留幾張最熟悉又最溫…
塞外的風沙與烽煙踏碎在車馬身後,謝鳶(孟辭)押運軍需繞開敵軍,如及時春雨,精準送達前線,救萬千將士於水火。捷報傳回京都,龍顏大悅。
此份功勳雖不帶血色,卻繫著一役勝負乾坤。塵埃落定後,凱旋的儀仗護送著謝鳶緩入闊彆已久的京都。京城百姓聞訊,萬人空巷,夾道相迎。
陽光此刻落在謝鳶身上,卻不及她半分耀眼,她端坐馬上,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榮光。
人群中除卻自發為之慶祝的百姓,還有數張熟悉的麵孔:沉魚、江枕月、沈淮序、周子墨、陳放、韓卻憂以及諸位同僚。
謝鳶觀之,逞強地將眼淚眨了回去,在百姓麵前掉眼淚,羞死了。
數日後,一道明黃聖旨送至謝鳶家中。家中早已焚香淨掃,肅穆以待。謝鳶身著莊重命婦禮服,於香案前盈盈拜倒。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乾坤並立,道貫陰陽;忠烈傳承,不分牝牡。故定遠侯謝國安,忠貫日月,勇冠三軍,昔抗兀剌,功勳彪炳,惜遭構陷,英名蒙塵。今沉冤得雪,忠魂可慰,特追複其爵,諡曰‘忠武’,配享太廟。”
“其女謝鳶,即孟辭,秉性貞敏,器識宏遠。雖遭逢家變,然誌節不移,心繫社稷。入仕以來,牧守一方,惠澤黎庶;更於社稷危難之際,臨危受命,督運軍需,星夜兼程,不避艱險,終使軍資得濟,前線大捷,功在社稷。其忠勇智略,堪為典範。特破格恩典,允其以女子之身,承襲定遠侯爵位,食邑如舊,世襲罔替。望其永懷忠藎,恪守臣節,光耀門楣,不負朕望。”
“臣謝鳶,叩謝天恩!”
謝鳶強忍淚水,深深叩拜。拜謝家昭雪,拜自己經年跌宕,終於守得雲開。
訊息春風般傳遍京城,昔日的質疑非議,在力挽狂瀾的功勳麵前儘數化為讚歎與祝福。
定遠侯府朱門大開,賀客盈門。侯府外,孩童們奔走嘻鬨,唱著新編的歌謠:“謝家女,定遠侯,運糧草,解軍憂,在世豪傑美名留!”
整個京城沉浸在一片溫暖歡騰的喜悅中,不僅僅是為一個家族的複興,更是為一個傳奇的誕生。
……
喧囂散去,賓客儘歡而歸,偌大的侯府安靜下來,花廳之中隻留幾張最熟悉又最溫暖的麵孔,這些年與謝鳶肝膽相照的摯友們。
花廳內酒香氤氳,氣氛輕鬆又熱烈。方纔席間周子墨與陳放拚酒鬥趣,周子墨雖落下風,但因酒性溫和,二人神誌皆清明。
周子墨麵上帶著數年前的少年氣,不服道:“陳大哥海量,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清和!”他看向主位的謝鳶,雙眼亮晶晶的,“你也來,我們組隊再同陳大哥戰一場。陳大哥也尋個幫手,這才公平!”
陳放哈哈一笑,自顧自斟滿一杯酒,豪氣道:“何需幫手,在座的各位加起來,也……”
話音未落,周子墨目光掃過正埋頭苦吃的沉魚,剛要提議請她當陳放的幫手,花廳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江枕月引著一老者緩緩步入。老者兩鬢斑白,麵容清瘦,眼神卻清亮無比,步履間帶著閱儘千帆的從容。
江枕月笑意吟吟,略顯驕傲地介紹:“這位便是我常提起的丹青國手,許鶴雲許老先生。也是教我作畫的恩師。”
許鶴雲含笑上前對著廳中眾人從容一揖。眾人忙還禮,氣氛中多了幾分莊重與敬仰。
“枕月,這是要畫像?”謝鳶看著江枕月擺開畫具,好奇詢問。
原來江枕月前幾日說的特彆驚喜就是請來有名的畫師為謝鳶畫像。
“正是。”江枕月拉著謝鳶走到花廳右側,讓她坐在圓凳上,“許先生妙筆神通。清和隻需稍坐片刻。你承爵大喜,此畫當作賀禮,為你這傳奇紀念。”
謝鳶擡頭望瞭望窗外已染上墨藍的天際,“眼下天色已晚,不如白日……”
“無妨無妨。”許鶴雲捋須輕笑,聲音溫和自信:“燈下觀人,彆有神韻。老夫此筆不單畫形,更要繪神,繪巾幗封侯的千古佳話。此情此景百年難遇,此時不畫更待何時?”
謝鳶心頭一熱,目光溫柔拂過在場的摯友,展顏一笑道:“既是佳話,豈能獨我一人?不如……將我們都畫下來吧。今日之喜,非我一人之喜,我想和大家共享此刻。”
“妙極!”周子墨第一個拊掌叫好。
許鶴雲輕快一笑,眼中讚許之色更甚,“好!那此畫就定名為《定遠夜宴群英圖》。”
謝鳶起身連拖帶拽地把江枕月和沉魚拉到身邊,又朝一直默默無言,隻是滿含笑意的沈淮序招手,眼中盛著近乎溢位的暖光:“還請沈次輔為我……鎮守後方。”
沈淮序眼中笑意如春水粼粼,“榮幸之至。”
二人一來一回隻兩句話,落在眾人眼中卻生曖昧,惹得他們暗暗發笑。
片刻後,謝鳶坐於正中,沉魚和江枕月一左一右,沈淮序立於謝鳶身後,周子墨和陳放於他左右。
若以在院中飛翔的“回家”的視角來看,它所見的,是一室溫暖。而溫暖之上,有一人靜坐屋頂,聽室內歡笑,悠悠舉起手中酒壺,似與初升的滿月、更與榮耀滿身的謝鳶遙遙碰杯……
筆鋒流轉,氣韻生動。各異但同為喜悅的神態在畫筆下勾勒得栩栩如生。
這幅畫卷,將同謝鳶傳奇的美名——流芳百世。
千年萬歲之後,依舊會有人記得一個女子的故事。一個訴說著傳奇並非孤峰突起,而是愛與信念、勇氣與情誼共同點亮的,能照耀千古的星辰。
此刻最亮眼的星辰,正端坐中央,眉眼如畫,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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