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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人魚離港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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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與國王

他低頭,還想繼續吻下去。

還要來?

再來幾次,林池冶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她選擇拒絕,在洛繆再次低頭靠近她的瞬間,林池冶偏頭躲開。

洛繆動作有一絲僵硬,或許是因為林池冶剛才的主動,亦或者是短暫的滿足,讓洛繆身上的火氣總歸是少了那麼一點。

林池冶拒絕的很明顯,洛繆沒有選擇再吻下去,反而朝著林池冶的脖頸處埋了下去。

他深深地陷入進她的脖間,這是屬於她身上氣味最濃的地方。

洛繆閉上眼睛,在無人能看見的地方,在離林池冶最近的地方深深地放縱著。

他埋在林池冶的脖間,深深吸了口氣,讓渴求許久的氣味儘可能地充斥肺部。讓林池冶的味道,一點點的染上他的全身。

渴求與滿足瞬間充盈他的全身。

洛繆再一次確定。

沒錯。

這是他想要的。

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耳邊,攏出了林池冶的一縷頭發,手指輕輕移動,說出的話卻依然殘忍。

他告訴她,他是來複仇的。

如果林池冶不肯妥協,還要逃跑,他警告她,他也不會保證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

林池冶的反應幾乎可以算得上‘乖巧’。

從開始的主動,到現在任由洛繆波動,麵對洛繆的威脅,也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聽之任之。

林池冶不是這樣的人。

洛繆覺得有一點不對,緩緩地抬起身子來。

林池冶也隨著他的注視扭頭,見洛繆審視著她,還配合地彎了彎嘴角。

直到。

“噗——”

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響起,林池冶再也壓抑不住身體的反應,同時那口卡在喉嚨裡的鮮血再也忍不住,隨著她急促的呼吸猛地噴湧而出——

洛繆根本反應不及!他隻覺得眼睛一花,便感覺到迎麵鮮血的紅,猛地從林池冶口中噴湧而出!

林池冶像是故意的,溫熱的液體帶著濃重的血腥氣,不偏不倚地澆了洛繆滿頭滿臉。

紅色的血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滴在他深色的襯衫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花。

洛繆像是愣住了,鮮血順著他堅毅的麵部一點點滑落,他瞳孔一凝,一時間身體裡所有的力量都被眼前的一幕給奪取。

心臟驟響。

林池冶噴湧出鮮血之後,彷彿仍沒有恢複,她痛苦不已,咳得幾乎直不起身子來,躺在床上成了一隻蜷縮的蝦米。

雪白的床單從林池冶開始,紅色彌漫。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洛繆僵在原地,臉上的陰鷙和怒火瞬間被錯愕取代,連呼吸都停滯了,不知什麼時候,他僵硬地直起身子下了床,看見林池冶痛苦的樣子,更多的是無措和手忙腳亂。

洛繆知道林池冶的身體狀況,甚至比林池冶更清楚,她的身體到了什麼程度。

林池冶不會在人前,表現出她的脆弱。十分脆弱也會掩飾成兩分,能出現就是她狀態好的時候,洛繆從沒有對此有過實感。他也根本沒想到,林池冶的身體惡化到這種程度,拖到這時爆發出來甚至是驚心動魄的可怖。

他十分無措地站在床邊,甚至都沒顧得上理會身上的鮮血,一雙藍瞳似乎也被林池冶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林池冶眯眼看他,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看著他無措的樣子,高大的身體畏縮著,她卻突然笑了起來。

實在是有意思,怎麼……那麼可憐啊。

不已經是掌握了那麼多權利,站到這個位置了嗎。

怎麼還是……

那麼讓人……

林池冶笑了一聲,似是覺得還不夠一樣。

她那笑容很輕,帶著一種近乎解脫的癲狂。

她一邊笑,嘴角的鮮血隨著她的側臉蜿蜒而下,染紅了她蒼白的下巴。

林池冶遲來的感到頭腦發悶,視線漸漸模糊,麵前洛繆的臉在她的麵前也成了一塊一塊。

恍惚中林池冶好像聽見耳邊男人的驚呼聲,隔得她越來越遠,將所有東西咳出來之後,她的身體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隻覺得那漫天飛濺的血色,是這場荒謬的世界裡,唯一屬於她的顏色。

還真是……有緣啊,林池冶恍然中記起,她上次身體極弱的時候,就是綺鱗在身邊。

而這次,還是……

*

林池冶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宮殿裡。

之前她曾鬨出來的一切事情,洛繆的瘋癲與囚禁,好像都隻是她的想象。

不,還是不一樣的。

屋內所有的箱子都被清空,空空蕩蕩的房間隻有原來的擺設依舊,恍惚間林池冶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從這醒來,接受新身份的時候。

隻不過……這次這些人的態度,林池冶明顯看出她們看著她的視線,帶著懼怕和敵視。

連身邊最親近她的兩個小侍女,也對她變了顏色,表麵上看不出來,但有些東西,尤其是對林池冶這樣的人來說,是瞞不住的。

林池冶咳了一聲,任由瑪格麗扶著自己靠在了靠墊上。

她沒問那些東西去哪了,接過手邊的藥碗,一口氣將那些東西都吞了進去。

等到林池冶放下碗,這纔看了一眼瑪格麗。

對比起安雅妮娜的活潑,瑪格麗平時表現得更沉穩一下,但年紀畢竟還小,有些情緒是藏不住的。

林池冶隻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可能外麵的流言已經流傳得十分離譜,再加上她放火這訊息,洛繆再壓下,應該也是藏不住的。

所以,她們看向她的目光,才會這麼懼怕和畏懼。

有些話不用多說,林池冶也是明白的。估計,所有人都把她當成瘋子了吧,不但死性不改,驕奢淫逸,還喜怒無常?

林池冶有點好奇了。洛繆到底後來用了什麼手段,她居然沒被扔出去,那狗屁的婚約好像也沒被取消。

除了身邊人態度多多少少的變化,一切都跟原來沒什麼區彆。

還不同的一點,林池冶醒了之後,也沒再見過洛繆出現。

林池冶多少能猜到他的小心思,不知是害怕的不敢來,還是不敢麵對她。

林池冶也樂得清淨,除了每天的藥太難喝之外,她沒事人一樣在這養著,等著自己的身體慢慢恢複。

林池冶得到的訊息很晚。

到她這所有訊息都十分模糊,也好像有人刻意模糊了訊息來源,讓林池冶現在能得到的訊息都是好幾手的。

有說,國王病情加重,半夜病發,現在還沒醒來。

有說反派軍的步伐勢不可當,幾乎沒有阻攔就拿下了幾城。

更有的說,是她這位公主,為帝國帶來了厄運。

這些訊息沒有傳到林池冶的耳中,反而是林池冶自己想辦法打聽來的。

帝國已然腐朽。

她知道,是洛繆刻意不想讓她聽到這些不該聽到的訊息,可就像反派軍無法阻擋的步伐,洛繆也終日被困在議事閣裡,林池冶甚至還聽到有讓他率領軍隊,抵抗反派軍的流言。

林池冶當然也知道,她能安然無事,洛繆沒有露麵,但他為林池冶承擔的,是所有的壓力。

林池冶……當然沒有任何感覺。

這全是對方自作自受,為了把自己困在這裡,他為她安排的身份,現在成了製約他自己的手段。

而他自己,偏偏也被這裡的規則限製著。

林池冶拿到邀請的時候,並不奇怪。

照她看來,這裡的人就喜歡搞些聚會,天天一堆人站著沒事乾。

林池冶在裡麵的作用,也就是給了那群人將話題引到她身上的理由。林池冶不喜歡被人當成樂子研究,更何況她這位‘公主’的名聲,已經是臭不可聞了。

但現在林池冶被悶在這太久,怎麼說呢,就算是屎,也要嘗嘗鹹淡。

”什麼典禮?“林池冶記不住名字,把玩著手裡鎏金字樣的邀請函。

瑪格麗和安雅妮娜已經有了明顯的距離感,可麵對林池冶的詢問,她們還是不得不回答。

安雅妮娜低著頭,隻回答該回答的問題,“是聖燭典禮,按照傳統……”

林池冶聽得頭大,直接打斷問,“不是說國王病重嗎?他能親自參與?”

這顯然不應該是一個小國公主能問的事情,也不是安雅妮娜和瑪格麗兩個人能回答的,林池冶本就是隨口一問,卻把兩個小女孩嚇得不行。

她們瞬間低頭,不敢說話,林池冶又問了一句,她們才遲疑回著說,“國王陛下的事,我們……不清楚。”

林池冶挑了挑眉,也沒再為難這兩個人。

她們從來不是一路人,既然對方已經懼怕起了林池冶,她也就任由她們隻做好該做的事。

林池冶照常等著洛繆出現,畢竟國王都邀請她了,證明她做的那點事,都驚動了大人物,如果洛繆不想讓她惹出更大的亂子,那必然得出麵說點什麼。

可林池冶沒等到。

她等到的,是典禮的臨近。

白天的典禮林池冶是沒資格去看的,隻能聽到教堂的鐘聲,夜幕降臨的時候,也就是宴會開始的時候。

有了上次的經驗,林池冶這回沒有大驚小怪,甚至都沒有提出異議,任由她們在自己的臉上和頭上開始裝扮。

中間瑪格麗和安雅妮娜,也不像以前一樣嘰嘰喳喳。

沉默開始蔓延,安靜的詭異,林池冶看了她們一眼,沒有出聲,繼續沉默地任由她們打扮。

宴會廳大門開啟的瞬間,林池冶遠遠站在後麵,刺鼻的熏香撲麵而來,那氣味讓林池冶皺眉,其最下的底色,像是腐爛的花朵混合著某種藥草。

如果上次,林池冶隻是宴會的配角,小小參與其中的角色,那麼這次,她大肆收刮的貴族基本都在宴會上。

林池冶是不知道洛繆用了什麼藉口,讓這些貴族們心甘情願的上供,他們或許不敢對比他們還尊貴,權利更甚的洛繆多說什麼,那他們唯一能針對的目標,也隻有林池冶本人了。

果然,一進入林池冶就感覺到了周圍視線的注視。

若有若無的視線打量,在掃過林池冶時,一陣輕蔑。

林池冶沒在意他們的注視,她直直地看向遠處的儘頭。

在大廳儘頭的高台上,那位帝國的掌權人,澤爾修斯國王端坐在高台的王座中。

他確實如傳聞中一樣病重,甚至都無法掩飾臉上的疲態——慘白的麵板緊貼著骨骼,眼窩深陷,稀疏的頭發被一頂沉重的王冠壓著。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眼睛,和洛繆極為相似的藍色雙眼,像死去的海魚,在林池冶看向他的同時,他偏了偏頭,也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國王的威嚴不可直視,就算是病重的國王,也是一樣。

林池冶想收回視線,已經來不及了,高台上的國王咳嗽了兩聲,他朝著林池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過來,格尼絲蒂公主。”國王的聲音嘶啞,看得出之前病重還未恢複。

國王的聲音不高,甚至是虛弱的,但所有人在國王開口的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比起之前林池冶出席的宴會,這次盛大典禮由國王出席的場合當然更加的嚴肅。所有出席的貴族都必須和國王主動交涉,上前問候。

國家已經被覆滅的公主,是沒有權利主動問候國王的。

可國王卻注意到了這位公主。

整個大廳驟然安靜下來。

所有目光更加彙集到了林池冶身上,無數道驚疑、探究甚至帶著惡意的目光齊刷刷轉向被點名的她。

林池冶的名聲在外,又以這樣的身份成為尊貴皇子巴塞洛繆·澤爾修斯的未婚妻,偏偏這位小國來的公主還不知收斂。

所有人都恪守尊卑的場合,國王這番“破例”的舉動,根本不是什麼恩典,而是將她徹底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任人審視,任人嘲笑。

林池冶沉默地注視著這位高位上的國王,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可這位尊貴的國王還在死死的注視著她,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即使這是林池冶想象的場麵,她也早有所預料,可不得不說,這可能是林池冶這輩子都見不著的人物,整個帝國的真正掌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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