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餘兩情錯，君心似雪寒 第111章 京都首秀
錦衣衛們個個神采奕奕地忙碌於案件辦理之中。此前，禦史大人外出公乾時未曾帶上他們，目睹那些出差同僚們個個吃得腦滿腸肥，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遺憾與不甘！
為何出差的機會偏偏與自己無緣？貧窮，自古以來便是令人愁緒滿懷的根源！
「站好了站好了！彆亂看！叫什麼名字？性彆？」
「你，彆發騷！站好了！名字！」
「奴家叫如煙！」
錄口供的錦衣衛被嚇了一跳！這聲音怎麼聽著不對勁？
「性彆？」
「哎呀大人，奴家還是黃花閨女啊！」
錦衣衛打了個冷顫，這騷貨看著像個女人，可聲音不對勁，細看之下，這人的骨架明顯與尋常女子有所不同！於是半眯著眼厲聲問道：
「你可知在錦衣衛麵前說謊有什麼後果？」
如煙捏著蘭花指在那名錦衣衛壯實的胸膛上輕推了一下：
「哎呀，討厭！奴家怎捨得誆騙大人！」
越看越不對路，錦衣衛大喝一聲：
「來人，我懷疑此人作偽證，將此人收押詔獄，再行審問！」
如煙大驚失色，慌張跪下說道：
「大人饒命啊！奴家說就是了，奴家奴家是男人！」
周圍的男人皆是乾嘔噦了幾下！錦衣衛一臉嫌棄！
「艸！男人整成個女人樣子，是不是準備圖謀不軌！」
「冤枉啊大人，奴家這一款，您不喜歡，有人喜歡的！」
周圍的人又作嘔了幾下，那名錦衣衛感覺自己看見了臟東西！
「滾到男人那半邊去！一會兒再好好審你，再有欺瞞，我國安署的詔獄定會好好招待你！」
邸陽生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雖然理解，但實在是接受不了，也跟著打了個冷顫！
不多時，教坊司司長到了，疾步趕來覲見！
「卑職教坊司司長林宏文，見過禦史大人，指揮使大人！」
邸陽生瞄了眼他：
「你就是教坊司的最高官員？」
「正是卑職。」
「準備一間安靜的廂房，我有事問你！」
「是，大人！」
不到片刻，邸陽生和昭陽等人被迎到一間豪華包間：
「林大人，你這包間不錯啊，挺奢華的！」
林宏文拭了拭腦門上的虛汗，恭敬回道：
「大人說笑了，教坊司畢竟也是對外經營，弄些門麵也是無奈！」
「我又沒說什麼，你怕什麼？我就是見這包間裝修得挺彆致的，想讓國安署也跟著學學而已！」
林宏文一愣，國安署跟著學？學什麼？教坊司可是青樓啊！
「是是是，大人說得對，大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卑職。」
邸陽生坐下後，抿了一口茶水：
「嗯，我問你，最近是否有一批來自太原城的女人充入了教坊司？」
林宏文一驚，這批女子才剛到幾天，國安署就收到訊息了！他略作思考：
「大人，的確是有這麼一件事，這幾日剛到，還在備院裡等著嬤嬤教授禮儀。」
「嗯，將她們都帶過來！」
「大人，這」
林宏文有些拿不準主意了，這批人是三皇子的人送來的，還專門讓人交代過要好好調教，彆放出台。但這禦史大人此時這麼大的陣仗，也不像是想尋歡的，更像是要撈人
邸陽生瞥了他一眼：
「怎麼？有問題？」
林宏文左右顧而言他：
「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嗬嗬，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這」
看了一眼昭陽，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可是郡主！哎，算了，我就一芝麻小官，誰也得罪不起，三皇子也怪不到我頭上！
「大人，這批人是三皇子的人送來的，而且還特意交代過要照看一二，要不，您派人問一下三皇子？」
邸陽生一聽，樂了！嗬嗬，好啊，一回京就給我整個大活啊！皇子更好啊，有什麼案比辦一個皇子反響大啊！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這出京都首秀，穩了！
於是他手持蓋杯，用杯蓋撥了撥杯子裡的綠茶，淡淡地說道：
「昭陽聽令！」
昭陽聞言，即刻起身行了個軍禮！這家夥用了聽令這個詞，說明事情嚴重了！
「將教坊司一眾官員羈押候審！讓人找到三皇子送來的那批人！」
「屬下遵令！」
錦衣衛得令，即刻將林宏文以及教坊司內的所有官員控製住，林宏文大驚，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了呢？他掙紮著急道：
「大人，您這是何意啊？」
「何意？我國安署辦案一切皆是合法合理，你多番推諉阻撓提審要犯，還搬出三皇子來嚇我！本禦史覺得你若不是想栽贓三皇子，就是和三皇子有勾結！至於這其中有什麼醃臢之事，那就隻有查過才知道了！」
「大人，下官冤枉啊！」
邸陽生挑了挑耳朵，錦衣衛明瞭，便即刻把人帶下去了！昭陽坐回位置，問道：
「你想好了？皇子和官員始終是不同的！」
邸陽生很淡定地回道：
「那不正好！有什麼案子比辦一個皇子更轟動的？況且，也可以趁機探一探皇帝底線，若是皇帝秉公辦理，這國安署還可以乾！我也願意乾！」
昭陽嚴肅道：
「那若是陛下不願秉公辦理呢？」
邸陽生稍稍頓了一下，笑道：
「天大地大，何處不能逍遙？」
昭陽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道不明的情緒：
「好，無論你要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嘻嘻，那敢情好啊，來，給夫君香一個！」
昭陽罵了一句滾之後，就快步離開了包間！邸陽生笑笑，其實剛剛昭陽選擇了他，他的心裡暖暖的！
皇宮中，福安捧著密報疾步而來：
「陛下，這是龍衛剛剛送來的密報！」
「哦？念念！」
福安將邸陽生從夜闖城門直至包圍教坊司的全過程詳儘地敘述了一遍，甚至連邸陽生與林宏文的對話也逐字逐句地複述了出來！
皇帝的麵容難以捉摸，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有節奏地輕敲著，幾個呼吸後，皇帝說道：
「吩咐下去，讓龍衛無須介入，看著就好！」
福安問道：
「陛下，那三皇子那裡？」
「哼，就憑他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也想覬覦大寶之位，幼稚！朕看他啊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
「陛下，怎麼說都是皇子，您就真的不管嗎？」
皇帝瞪了他一眼：
「你啊！還是信奉著老一套的糟粕！大乾想要千秋萬載，想要強大，變革是必須的！況且朕和那小子保證過，他不負朕，那朕又豈能食言？至於老三，既沒有能力，卻還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朕保他一命，足夠和祖宗交代了！」
「是，陛下，奴婢知曉了！」
「去吧，朕今晚要好好休息，說不準明日還有好戲看呢！」
福安伴隨皇帝左右數十年，皇帝的意思他心中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三皇子雖保住性命，但已喪失爭奪儲君之位的資格。
陛下那句「今晚要好好休息」，分明暗示即便邸陽生將京都鬨得天翻地覆，他也無意過問！
訊號如此明確，身為奴婢，唯有遵從！
半個多時辰後，錦衣衛將玄音宗眾人悉數帶到了教坊司。鑒於人數眾多，便由她們自行推選出五位代表，隨後這五位代表被引領至邸陽生的包間。
「民女拜見大人！」
稍稍環視了一圈，這些玄音宗的弟子已然脫下了宗門的道袍，此刻的裝扮與青樓女子彆無二致。
然而，他們的相貌卻頗為普通，甚至還不如那個小神棍。因此，邸陽生斷定，三皇子將這些人帶到京都，絕非為了貪圖美色！
妘岫一見到那幾位師姐妹，便紅了眼眶，喊道：
「師姐！師妹！」
為首的女子一驚，當見到妘岫的時候也是甚感驚訝：
「妘岫師妹？你怎麼也被抓到這裡來了？」
「沒有沒有，師姐，我不是被抓來的，是跟著邸大人來京都的！」
師姐並沒有感到任何欣喜，急道：
「妘岫，聽師姐一句勸，這件事不是你能夠摻和的，趁著還沒人發現，你快逃吧，逃得越遠越好！彆再回來了！」
「師姐！嗚嗚嗚！」
邸陽生見狀，敲了敲桌子：
「你們先彆激動，妘岫也不用逃跑，她在這裡很安全！」
師姐看了看他，說道：
「這位大人，民女雖不知道你為何會與妘岫在此，但是，這件事也不是你可以介入的！大人能救妘岫一命，民女感激不儘，但萬不可引火燒身！」
「嗬嗬，謝謝你的好意提醒，不過，你又怎知道，我就介入不了這個案子呢？」
師姐一驚，這位大人怎麼就不聽勸呢！
「大人，你可知這件事的背後是什麼勢力？」
「不就是三皇子嘛，有什麼問題嗎？」
師姐又是一愣，急道：
「既然大人知道此事牽扯皇室，怎還敢介入？」
邸陽生指了指昭陽：
「皇室又如何？喏，這位是攝政王的女兒，當朝郡主，我的夫人！」
「可是」
邸陽生止住了她：
「沒有可是，放眼整個大乾，隻有我國安署能管這件事！你們就隻需做選擇就好了，是想洗清冤屈報仇雪恨呢？還是認命等死？」
包間內一下子沉默了，幾息過後，師姐問道：
「大人，您真的能還我玄音宗一個清白？」
邸陽生十分肯定地說道：
「當然！前提是你們真的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