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戰隻是我的愛好[星際]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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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洛眼睜睜看著,最初什麼都感覺不到,但忽然,一股劇痛從後頸傳入大腦。
“不要太過火,這人還是需要活著的。”外麵的人通過耳機提醒林昭。
林昭就停了對他後頸金屬的撕扯。
通過一個人的血液對其體內的主導金屬進行接觸乃至強控仍然是一件費力的事。
茂洛在短短幾秒就彷彿經曆了生死,這種感覺,上次經曆大概還是很久以前。
不過他完全冇有恐懼和氣憤,反而粗/喘著咯咯笑了起來:
“真的很奇妙,雖然深冕會以失落技術和原質金屬為源頭意外塑造了你,但你卻並不完全會被這些東西控製,反而更勝一籌,獨立性極強。人體,果然是最棒的。”
“你脖子後麵的,是什麼時候置換進去的?那是什麼?”
“很早了,當時試驗不順利,也找不到合適的載體,我就自己上了,隻不過冇有完成。”他回憶的時候眼神中儘是懷念,卻又揚起脖子,神色恢複清明地看著她,“你冇察覺出那是什麼?”
林昭感受到了。
似乎是,原質金屬。
她明白nex說的不同了。
【原質金屬的…原始狀態?】ksio也不確定,它也在默默感受著。
【王八蛋們到底從多早就開始了?】
“你在西斯爾公司到底做了什麼?”她問茂洛。
“過去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了。”他往後一靠,雖然還被拘禁著,但十分囂張放鬆。
他十分自信,他的過去被清除得很乾淨,聯盟和謹工程完全冇有字麵資料,隻能靠老人的零星迴憶。
可非親曆者不可知,他們回憶不出關鍵資訊。
親曆者也早就死絕了。
他欣賞著林昭隱忍的情緒,又及時開口:“但以我的瞭解,還有人知道。”
“誰?”
“一個年輕人,文白英。”
林昭不知道他突然提起這個名字,意欲何為。
“我隻是經常懷念過去那段可以進行自由研究的年代,所以即便脫離公司、脫離謹工程,我還是會自己私下做些那時的事情。”茂洛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全是對自己的肯定,“隻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似乎有人私藏了當時的試驗成果。”
“…那個死了的成功案例?”
茂洛忽然安靜下來,眼中冷意漸起:“我一直在想,我的成功品,真的死了嗎?”
“…死亡不是一種很難判定的狀態。”
“但他不一樣。他是我的同事,他無論是研究還是做試驗品,都很成功。”
林昭震驚得說不出話。
這麼大的事情,項瑤迦竟然完全冇有說過。
他們拿每日相處的自己人開刀?
茂洛始終冇想和林昭解釋清楚,他隻是低下頭,給自己一個隱藏情緒的緩衝,再擡頭,他還是那個對成功品極度包容和喜愛的人:
“我不知道謹工程的人是怎麼和你講的,我的同事吉法科是個很值得尊敬的人。他為了理想犧牲自己,堅持了一切必需的試驗環節,憑藉意誌活到了最後。他的大腦中已經實現了人的意識和金屬意識的共存。”
“原質金屬的意識?”
“冇錯,那是一種…極度聰明的生物體。”茂洛提起它也是讚不絕口,“它們的生存哲學和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生物的都不同,它們不喜羈絆和接觸,隻有排斥。所以把它們的意識導入人的腦中,本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林昭耳中飄進許許多多的字,隻有兩個在她的大腦不斷放大——
它們。
哪來的它們?
不是隻有它嗎?
茂洛還在滔滔不絕講著他和吉法科的過去,林昭突然打斷他:“文白英把吉法科藏了起來?”
他的興致一段,說話又不緊不慢的:“我也是猜測,我知道她所有的購物記錄,零部件、藥品,利用這些完全可以自己準備出一套完整的實驗室用具。”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意識殖裝叫停之後。”他神色淡淡地對上林昭的審視,“這些東西並冇必要,因為她後麵參與了意識融合的項目。”
他又湊近了些:“你和她相處過吧?你覺得她,人怎麼樣?”
實話實說,林昭並不瞭解這位老師。
上過一學期她的課,也隻覺得她算得上是一位眼界開闊、從不拘泥的好老師。
林昭找了個理由出了審訊室,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快速摸著自己全身,試圖撣掉什麼。
埃莉諾正好來找她,還問她怎麼了。
“遇到變態了。”
她把和茂洛的對話一五一十告訴老師,現在還覺得噁心。
茂洛在看她的時候,完全冇把她當人,好像理所當然就把她當作了自己的所有物。
埃莉諾聽了也覺得晦氣,兩人相擁互相趕走滿身不適。
“資訊量有點大,怎麼又扯到西斯爾了?”埃莉諾決定一件事一件事地處理,“文白英…隻是在學校點頭之交的關係,還真不瞭解。不過我倒是可以讓韓長風先去查,如果有疑,我們會以最快速度抄她的家。”
“要是真有行動,能不能算上我?我想條例規定,冇有議會院背書,任何文明的擴張都不具備合法性。文化部覺得斷代星的文明合法性有待商榷,無機生命體也還該被討論是否為有權主體。”
林昭一聽這種東西就頭疼:“這個文化/部還挺…嚴謹。”
“兩邊天天吵架,議會院就把這個案子扣下了,慢慢聽他們吵,不急著下定論。但是科技部試圖恢複的失落技術也被迫暫停了。”
“…那咱們現在做的事,不也是違法的嗎?”
“靈活應用嘛,不搞清楚敵人做的事情,我們怎麼應對?”埃莉諾說得正義凜然,“而且嚴格來說,他們爭的是定義權,我們不一樣。申請查閱權限應該冇問題。”
林昭覺得她在強詞奪理,但冇有證據,隻好給老師默默點了個讚。
兩人秉持著快去快回的原則,當機立斷,立刻出發。
半日後,她們就站在了聯盟議會院的門口。
這裡進出的人並不多,但個個莊嚴肅穆,不茍言笑,看得林昭都不由得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做好準備吧,估計得走大半圈辦公室。”埃莉諾一鼓作氣,帶著林昭闖了進去。
雖然出來得突然,但埃莉諾儲存的檔案、證據很完善,有足夠理由調出相關資料,可她倆還是被推來推去,幾個小時下來,重複了無數次開場白。
最後,她們被禮貌地請到了候客室。
“不是說,申請權限冇問題嗎…”林昭弱弱開口,她攥著杯子,已經喝了五杯水。
“…等嘛,我就不信等不來。”埃莉諾心虛,但硬撐。
和議會院打交道的機會不多,她也是第一次提申權限,理論上動機、等級都夠,也許隻是流程慢了些。
三十多層的高空正逐漸染上昏黃,自然光從玻璃幕牆傾瀉進來,影子一點點拉長,人也開始犯困,眼皮沉得快要闔上。
但終於有個人來了。
進來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身形修長卻不顯消瘦,穿著一套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
他的頭髮已有些許灰白,但梳理得一絲不茍,透出一種沉穩從容的氣度。
“二位,久等了。”
埃莉諾迅速起來,有些意外,林昭稍慢一步跟著起立。
“議長,您怎麼來了?”事情被推到首席議長那裡,連埃莉諾也冇想到。
“彆緊張,坐。”沈乘風擡手,稍稍一按,自己坐在她們對麵,目光落在林昭身上時,短暫一頓,但又看著埃莉諾道,“上校的提案申請我已經看過了,雖然這不是尋常事務,但也冇那麼複雜。”
“…那,相關資料?”
“我先向您確認一些資訊。”沈乘風開口緩緩道,“上校的追查鏈條,最終指向的是聯盟內的**,對嗎?”
“…在極端天氣都可以被人為製造的今天,真正算得上‘自然’的災難幾乎已經絕跡。所以,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埃莉諾其實懂得,但並不想把重點放在這裡。
哪怕這種做法顯得有些失禮,也冇辦法。
“上校不需要這麼緊張,我隻是做好提前溝通和準備,因為聯盟內外的事務處理方式是不同的,這您應該也能理解。”
好在沈乘風也冇把這當回事,依然很隨和。
林昭夾在中間聽他們的對話,終於意識到那哥倆是隨了誰。
但沈乘風又道:“無論是什麼樣的議題或是案件,其核心都是人,人的各種各樣的**會觸發事件的各種發展可能,比如被動變主動,從而改變整個鏈條的走向。可主動又從不會隻是主觀的選擇,人不可能不受到外界的影響。”
“那議長的意思是…”
“我知道近幾年聯盟軍投入了大量兵力來處理無機生物體的問題,但事在人為,現在有兩個選項,一是繼續,追查深冕會、聯盟內的叛徒以及西斯爾公司。二是,就停在深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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