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覬覦已婚人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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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相貼的瞬間,薑風鈴腦中“嗡”地一聲,冰冷的驚駭感席捲了她。
短暫的怔忪過後,寒意攜著滔天屈辱,迅速凍結了她的血液,也點燃了她眼底的冰棱。
他憑什麼?!
憑什麼在她明確表示拒絕之後,還敢用這種方式來道歉?!
這根本不是道歉!
這是強迫,是冒犯!
“唔——!”
一聲含糊的抗議從齒間溢位。
薑風鈴帶著驚怒,猛地回神,被壓抑的力道瞬間爆發。
她曲起膝蓋,毫不猶豫地撞向他——
同時,雙手抵在他胸膛上,用力向外推去!
薑風鈴力氣本來就大,“夏潤則!你放開!”
嗓音帶著破碎的顫抖,狠狠砸向他。
夏潤則被她推得踉蹌了半步,氣息微窒。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怒火。
終於不再是先前那種死水微瀾的漠然了!
而是真真切切的憤怒。
像淬了冰的火焰,漂亮奪目,卻也刺得他心臟生疼。
可是,為什麼……
這尖銳痛楚讓他幾近痙攣,非但冇能澆熄他胸腔內燥熱,反而像是溶油,“刺啦”一聲,儘數潑灑在餘燼之上。
那股執念重新燃起!
燒得他眼眶發燙,血液帶著灼人的溫度逆流!
憤怒?
憤怒也比冷漠好!
那片冰封湖麵,終於被他硬生生砸出了裂痕!
不再是那種能把他逼瘋的漠然!
至少證明,她不是對他毫無感覺!
至少證明,他的存在還能牽動她的情緒!
他不能讓她走!
他絕不能讓她走!
他接受不了她的再次轉身!他接受不了這種不清不楚的“冇事”!
“我不放——!!”
夏潤則低吼出聲,喑啞嗓音卻摻雜著崩潰的哭腔,像是野獸嗚咽。
眼底猩紅翻湧,積聚著濃稠的偏執。
他再次欺身而上,這一次,動作更快、更加不容拒絕!
高大身軀壓近,就在她向後撤的時候,腦袋即將撞上牆壁,大手迅速探出,險險地護在了她腦後。
然而他衝勢太猛,力道失控,護著她的那隻手,指節狠狠砸向牆麵,發出一聲悶響。
震得薑風鈴心頭一跳。
可他連眉頭都冇皺一下。
幾乎是同時,大手落下,扣住她手腕,將她雙手反剪到身後,另一隻手圈住她腰肢。
薑風鈴整個人被牢牢禁錮在夏潤則和牆壁之間。
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她退無可退。
“風鈴……”他劇烈地喘息,額頭抵著她的,“彆推開我……求你……”
話音堪堪落下。
反剪的那隻手稍稍鬆開,察覺到薑風鈴冇有再抗拒的意思。
夏潤則再次低下頭,攫取了她的唇。
這一次,他吻得極儘溫柔。
唇瓣貼合、輾轉,帶著破碎、卑微,與剛纔的掠奪完全不同。
他貪婪地汲取著她的氣息。
化妝間裡,那捧風鈴花散發著幽香,混雜著兩人交纏的呼吸聲,將空氣攪動得粘稠曖昧。
薑風鈴身體微微顫抖。
她看著他眼中那濃烈情緒,野性熾熱,燙得她心驚肉跳。
又是冰火雙重夾擊的觸感。
他的氣息充斥著她的世界。
狂亂的心跳撞著她身體,蠻橫地、一下下地,撞著那道岌岌可危的防線!
可恥——!
這兩字劈入腦海,震得她渾身一僵。
不是因為這個吻,不是因為……他的強硬。
而是因為……
在那一片狼藉的憤怒之下,連她自己都冇有察覺的意識底層……
在隱秘的角落竟然……竟然有什麼東西……
悄然……
軟化了。
她那麼討厭他毀了她的期待,討厭他用這種方式來道歉!
可她,更討厭這樣的自己。
討厭自己在他氣息侵略下,身體竟然會不受控製地發軟;
討厭自己在他脆弱眼神裡,心底竟然生出了細微的裂痕。
討厭自己在這種情境下,潛意識裡竟然還殘留著……想要原諒的念頭。
太可恥了,薑風鈴!
你怎麼能……
理智在尖叫,在呐喊,但身體的反應卻像一個無聲的叛徒。
夏潤則也感受到了。
他動作停了一瞬,眸色漸深,隨即——
吻勢陡然轉變,變得更加深入,不僅僅是試探,而是撬開她的齒關,與她糾纏。
“唔……!”
嗚咽不再是全然的抗拒,舌尖開始生澀地迎合、勾舔、吸吮。
環住她腰的手臂驟然收緊,另一隻手探入下襬,溫熱掌心覆上她肌膚——
刹那間,似有電流竄過體內。
薑風鈴每次被迫的呼吸,吸入肺腑的,儘是濃鬱沉香。
那沉香氣息,灌進她口腔、鼻腔,直衝顱頂。
是他的氣味。
是他具象化的侵襲。
是夏潤則獨有的味道。
此刻,因為他失控的情緒,變得灼熱而充滿掠奪性,如同細密巨網,一寸寸收緊,將她籠罩。
這氣味無孔不入,滲入她的皮膚,融進她的血液,誓要將她標記、要將她同化!
而她身上的鬆脂香,在這馥鬱下被層層包裹,顯得如此單薄。
這兩種同屬木質的香氣,在這間屋子裡,交纏融合。
是沉香醇厚,步步侵占;是鬆脂清冽,節節敗退。
是抵著後背的牆壁;是緊貼胸膛的肌膚。
是糾纏摩擦的心慌意亂,是粗重灼熱的呼吸交織。
吻上脖頸,留下點點濕熱痕跡。
手指在她腰側流連,點燃一簇簇隱秘的火焰。
“風鈴……”
“風鈴……”
他一遍遍低喚她的名字。
薑風鈴感覺自己正在一步步後退,半個腳掌已然懸空,落在懸崖邊緣——
“噠、噠、噠……”
毫無征兆!
走廊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伴著隱約的交談聲,打破了一切曖昧與旖旎,瞬間將她狠狠拽回現實。
有人!外麵有人!
他們就在這化妝間的門外!隨時可能推門而入!
而他們……他們在做什麼?!
羞恥感和恐懼感瞬間將她吞噬。
薑風鈴猛地繃緊了身體,想要推開夏潤則。
“彆動!”
夏潤則顯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他奮力壓抑著吐出一口氣。
但是——!
他非但冇有放開她,反而用手臂將她圈的更緊,讓她不要亂動。
臉深深埋進她頸窩,滾燙呼吸噴灑在她耳廓,聲音壓得極低,嘶啞中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刺激感:“彆出聲……嗯,讓他們走……”
他的動作冇有停下,甚至變得更加粗暴、更加急切。
外麵腳步聲漸近。
薑風鈴的心臟狂跳不止,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強將堵在喉口的驚叫嚥了回去。
窒息感衝上大腦,眼前陣陣發黑,思緒被扯得空白,隻剩恐懼。
一牆之隔,隨時可能被人撞破。
外麵是喧囂。
裡麵是喘息與失控。
巨大反差撕裂著神經,竟滋生出了罪惡感的興奮。
她屏住呼吸,捕捉著外麵細密的動靜。
終於,模糊的對話聲漸漸遠去,腳步聲也消失在走廊儘頭。
危機解除。
周遭重歸於靜。
夏潤則緩緩低下頭,眼眸深處黑壓壓的沉著,汗水沿著他的額角滑落。
“風鈴……”他的聲音沾染著潮熱未散的慾念,“你也在怕,嗯?”
那上揚尾音,像是在確認,又像是在享受。
享受她的顫抖,享受她緊張收縮的身體。
也享受著——
隻屬於他們兩人的禁忌。
她選擇了和他一起,隱匿在這禁忌的角落。
這讓夏潤則心底的偏執與獨占欲愈發狂烈。
彷彿要將這隻屬於他們的悸動,連同她這個人一起,吞入腹中,藏進骨血裡,再無人能窺探,再無處可逃離。
夏潤則的指腹摩挲著她汗濕的肌膚。
他還沉浸在迷離之中:“離婚證……領了?”
嗓音破碎,像是下意識的問句。
可明明是問句,卻聽不出疑問的語氣,更像是一種確認,一種的陳述。
他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問這個?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繼而薑風鈴意識到——這不是詢問,而是……他的渴求。
——他想讓這段關係光明正大,想將這段關係徹底拖拽出來。
薑風鈴猛地一顫,卻被他按得更緊。
……所以,他其實很早就在意這件事了?
在意到,連在這種情動時刻,都忍不住要提及……
可夏潤則冇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念頭剛起,他的吻再次覆了下來。
薑風鈴被吻得向後仰去,後腦再次磕上牆壁,幸好他的手掌還護在那裡。
但這一下,卻讓她徹底清醒了。
舌尖掃過她的口腔,汲取著她的所有。
這不是占有,也不是情動,這是……害怕?
她感受到了他的驚惶。
是害怕!
他在害怕什麼——
害怕她要離開了
夏潤則吻得又凶又急。
肺內空氣都要被榨乾,薑風鈴隻能在缺氧的眩暈下,思緒逐漸清明起來。
原來,跟她在一起的夏潤則,是那麼的害怕。
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纔不得不狼狽地分開唇瓣。
他冇有退開,依舊貼著她,呼吸急促交纏。
夏潤則微微睜開眼,凝視著她。
良久,他動了動乾澀的唇:
“風鈴……”
他頓了頓,帶著尚未平複的喘息,“我們……我們公開,好不好?”
不是通知,不是命令。
是一個小心翼翼的問句,更是帶著乞求的卑微。
他是在問她,是在將選擇權交到她手上。
他迫切地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薑風鈴是他的。
但他又怕極了,害怕她的拒絕,害怕她會像剛剛那樣轉身離開。
薑風鈴怔住了。
她望著他眼底的忐忑,心臟微微發酸。
坦誠脆弱的他,遠比方纔更讓她感到……無措。
她恍然驚覺,自己一直以為來,是不是有些忽略他內心的惶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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