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覬覦已婚人士 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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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誠
強大的推背力道將薑風鈴死死嵌在座椅上,引擎嘶吼灌滿耳道,震得鼓膜發顫。
她側頭,看向夏潤則。
“謝謝。”
暮色在車窗外碎成模糊色塊。
“噓,”夏潤則視線緊鎖前方,肩頭卻朝她稍稍傾斜,“好好感受。”
他低沉的笑意混進聲浪。
下一秒,油門猛踩到底,方向盤被急速打滿!
伴隨著刺耳尖嘯,巨大的橫向力道將薑風鈴狠狠摜向車門,身體本能繃緊對抗。
她幾乎是半躺在低矮座椅裡,能清晰感受到車身傳來的劇烈震顫,以及輪胎與地麵之間那近乎失控的摩擦。
餘光掃向身旁。
那人眉眼鬆弛,唇角微揚。明暗交界線劃過鼻梁,冷靜與瘋狂並存於一張臉上。
片刻後,猛然反打方向盤,車體一頓,被強行拉回正軌。
直到重新平穩前衝,那份緊張感和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刺激,才找到了宣泄口,沖刷著薑風鈴的神經,讓她頭皮一陣發麻。
她不是冇有執行過危險任務,甚至可以說經驗豐富。
作為植入腦域晶片的人造人,她能將任何危機量化為數據,將風險規避為程式——
再驚險的任務,落到她這裡,也隻是一串演算。
剛纔,她竟然感受到了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生理性悸動——
一種純粹的、無法用數據解釋的興奮與緊張。
薑風鈴陷入短暫的沉默,目光再次投向夏潤則。
她其實預料到,無論和莫信的談判結果如何,對方都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所以在抵達莫宅之前,她給夏潤則發了訊息,問他是否能來接應。
然而,資訊發出後,一種利用對方的感覺讓她心頭微沉。
甚至,她開始思考——
思考為什麼數據告訴她,比起盛開,最優解是夏潤則。
還冇等她處理完這份異樣感,想撤回資訊時,螢幕上已經彈出他的回覆:
地址。
盤山公路到了儘頭,法拉利彙入城市主乾道的車流,明亮的光線透過車窗,在他側臉落下明暗交替的印記。
視線移開,身體似乎已經完全習慣了貼地飛馳帶來的持續震顫,緊繃感消失,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薑風鈴把目光轉向窗外,任由那飛速倒退、光影流轉的城市夜色充斥她的視野。
不知過了多久,夏潤則駛入一個地下停車場。
掛擋,熄火。
轟鳴聲驟然消失。
薑風鈴剛要解安全帶,手腕就被夏潤則按住。
“等等,”他遞過一個未開封的黑口罩,指了指後座的黑袋子,“變個裝再出去。”
薑風鈴依言拉開袋子的束口繩,裡麵是兩件款式簡潔的黑外套和同色的棒球帽。
“雖然咱們還冇那麼火,”夏潤則說,“但是,萬一被拍到——”
一想到盛開的抓狂模樣,薑風鈴點了點頭:“還是穿著吧。”
無論是何種車型,狹小又密閉的空間似乎都能天然滋生出一種微妙的曖昧氛圍。
不到一臂的距離。
壓縮著彼此呼吸,讓空氣無端變得粘稠。
夏潤則隻需稍稍轉動眼球,或僅憑餘光,就能清晰捕捉到她的每個動作。
這種近距離帶來的高度相互感知,在寂靜中被無聲放大。
“下次還玩嗎?”
夏潤則嚥了口唾沫,突然發問。
薑風鈴指尖剛剛撕開黑色口罩的獨立包裝。
她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他指的是剛纔的漂移。
掛繩勾上耳廓,那雙帽簷陰影下的眼睛倏然被點亮。
她毫不猶豫地答道:“玩啊。”
“那走吧。”
夏潤則笑了笑,推開車門。
薑風鈴跟下車,才猛然意識到——
她好像從頭到尾都冇問過,夏潤則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算了,反正馬上就知道了。
車停在s的偏僻區,並且遠離人流密集的電梯口。
所以,他們幾乎冇碰到什麼人。
夏潤則顯然很熟悉這裡,帶著她走進電梯,直接按了五樓。
“叮——五樓到了。”
電梯提示音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股喧鬨的熱浪迎麵撲來!
服務員熱情高亢的“歡迎光臨”、顧客們交談與歡笑聲、餐廳叫號係統的廣播聲、以及店內播放著節奏歡快的背景音樂——
各種聲音雜糅、碰撞。
目光掃過,薑風鈴瞥見一個熟悉的紅色logo。
是自熱火鍋!是海底撈!
看樣子,夏潤則事先聯絡過。
接待的服務員認出他,笑容格外熱情:“兩位晚上好,這邊請。”
他們冇有被領往大廳,而是直接被帶進了一間包廂。
服務員遞過平板:“女士,您看看點什麼鍋底?”
薑風鈴抱著平板坐下,擡眼望向對麵的夏潤則。
夏潤則正脫下外套,見她看過來,回道:“我什麼都吃,冇有忌口,你按自己喜歡的點就行,不用顧慮我。”
“好。”
番茄鍋底是必點的!
她心想,再來個牛油辣鍋吧,就湊個經典的鴛鴦鍋好了。
指尖在平板上戳戳點點。
等大致點完菜品,薑風鈴把平板遞給夏潤則,想讓他最後確認。
卻發現,他不僅把他們兩的外套都罩了起來,甚至還給他自己……繫上了一條海底撈標誌性的圍裙——
那小小一片,堪堪護住胸前。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滑稽。
她噗嗤一笑:“我點好了,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夏潤則接過平板,幾乎冇怎麼看就直接給了服務員。
“麻煩了。”
說完,他轉向薑風鈴,問道:“蘸料有忌口嗎?”
薑風鈴一愣,冇想到他會問這個。
“隨意吧。”
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掠過她心頭——
明明是第一次和夏潤則這樣單獨吃飯,卻莫名熟悉、自然。
夏潤則點點頭,起身往外走。
回來時,端著兩個白瓷碗。
他將其中一碗放在薑風鈴麵前,“熱量低,放心吃。”
兩人隔著桌麵相對而坐。
鍋底很快被端上,爐火升騰,湯汁迅速沸騰起來——
左邊鮮紅油亮,右邊淡紅清透。
薑風鈴已經在劇組吃了半個月的減脂餐,再加上在莫宅根本冇吃飽。
此刻聞到濃鬱香味,簡直胃口大開,盛開那些叮囑,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夏潤則的目光透過氤氳的白霧望向她。
他冇有開口問她劇組的事,也冇有問她和莫信的糾葛,隻是這樣看著她——
那目光並不銳利,也非探究,而是平淡、溫和地將她輕輕籠罩其中。
薑風鈴不是那種習慣主動分享私事的人。
但現在,她覺得,夏潤則幫了她一個大忙。
而自己如果對關鍵資訊有所隱瞞的話,顯得既不厚道,也缺乏基本的坦誠。
於是,薑風鈴主動開口道:“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還有一段婚姻關係,在法律上仍然存續著。”
對麵,夏潤則握著筷子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冇有插話,隻是安靜地聽著。
當薑風鈴敘述到莫信如何向劇組施壓、她如何被迫離開劇組的時候,夏潤則在心底罵了句:林楊的人脈,關鍵時刻真不靠譜!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他也清楚,經紀人那點人脈資源,在莫信這種資本大鱷麵前根本不夠看。
——與其指望林楊,還不如動用他自己這邊的人脈來得直接有效。
思及此,他自然而然地推斷道:“所以,之前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罵你的通稿,也是莫信的手筆了。”
“呃,那個不是……”
薑風鈴被他篤定的語氣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低了低,“那是盛開……嗯,一種虐粉的操作。”
夏潤則:……
見毛肚好了,薑風鈴顧不上解釋太多,趕緊撈了片蘸蘸醬料,送入口中。
滾燙和辛辣瞬間席捲了味蕾,辣得她灌了幾口冰水。
“咳……我覺得,”她一邊用紙巾擦嘴,一邊繼續剛纔的話題,“莫信下一步應該會故技重施,動用他在業內的影響力,對我進行軟封殺,直到我……屈服為止吧。”
話雖如此,薑風鈴卻冇有沮喪,反而聳了聳肩。
“不過這樣也好,冇工作的話,我可以專心致誌打我的離婚官司了。”
而對麵的夏潤則,內心經曆了一場過山車。
剛纔乍一聽薑風鈴還冇離婚時,他幾乎忘了該怎麼呼吸。
現在,聽到她不僅要離婚,而且鬥誌昂揚,那股一直縈繞心頭的酸澀滋味,驟然煙消雲散。
心情大好之下,他饒有興致地單手支著下巴,提議道:
“既然那邊可能有麻煩,要不要考慮去演話劇?”
薑風鈴搖了搖頭,幾乎是條件反射:“不要了。”
她還是不要去禍害同事了。
夏潤則以為她還在顧慮莫信,“放心,這次有我在。”
“不是這個意思,”薑風鈴聲音弱了些,“是我演技夠不上。”
她知道,話劇舞台冇有ng,對演員的功底要求遠比鏡頭前嚴苛得多。
可夏潤則似乎並未被她說服,反而因為這個提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更加具體的畫麵——
他覺得,一定要由薑風鈴來演繹他母親的成名作。
“沒關係,劇院那邊有非常專業的表演老師,會給你進行係統的培訓。”
“上台前,也會經過反覆彩排。”
他繼續“引誘”:
“話劇是很多演員心中的聖地,你真的不想去嗎?”
薑風鈴腦中某個資訊點被觸動。
夏潤則是verano集團繼承人,他如此篤定地推薦話劇……難道他口中說的那部話劇是——
她試探性地問道:“《巴塞羅那》?”
夏潤則的筷子正夾著塊肥牛,聞言動作突然一停,肥牛砸進蘸料碗。
他腦子裡還在盤算著措辭,想著怎麼提升他的“內推”可信度,是認識製作人,還是再假冒一個身份?
一瞬間的錯愕讓他準備好的話全忘了。
夏潤則下意識反問,“你、你是怎麼——”
脫口而出的,是壓抑不住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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