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套娃[無限] 第162章 弗蘭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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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護士捱得很近,她的骨頭和肉像是分家的,肥肉單獨分離在體外,山一樣堆積地朝虞星洲壓來。
四周桶子裏的冰塊溶解速度降緩,福爾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混淆著,更加刺激人的感官。
“你為什麽一直要戴著麵具?”胖護士伸手就要摘掉。
虞星洲冷漠地避開:“毀容了,怕嚇著人。”
胖護士正要質疑這件事的真假,門外傳來響動,又有兩名護士抬著擔架進來。她們先前在三樓,這會兒冷汗淋漓,放下擔架後一名護士站去冰桶旁降溫,注意到有玩家在盯著自己,語氣相當惡劣:“以後這些事情都是你們的,希望你們能夠挺住,別被同化造成醫院的負擔。”
胖護士拍了下手:“跟我去焚燒點。”
新被抬進來的屍體是名長髮玩家,現在隻剩下計元知一個人還下落不明。
胖護士走在前麵,後方溫時兩指夾著白布,仔細檢查了每一位死者。玩家的死亡方式各不相同,有的被開膛破腹,五臟六腑全部掉落在擔架上。對比下,曆南和宋炎抬著的屍體要安詳很多,雙目圓睜,肢體僵硬像是被嚇死的。
焚燒點設立在主樓後麵,門衛提前挖好了深坑,屍體被橫七豎八扔進坑裏,胖護士站在深坑邊緣,麵無表情倒了一瓶奇怪的溶液。
火苗遇到溶液,溫度攀升地快又高,逼得玩家不斷往後站。皮肉被烤焦時的味道奇臭無比,護士反而很享受,汗水順著肥膩膩的臉淌落,渾濁地像是蠟油。
玩家掩住口鼻,失去了平日裏最擅長的表情控製能力。
死亡的五人裏,最厲害的在排行榜第十二名,但他的身上幾乎冇有一塊好肉,不難猜測是遇到了一種極端情況,整個過程中對方甚至冇有反抗能力。
燒完屍體,胖護士食慾大增,領著眾人去領餐。
溫時上次來弗蘭克醫院時,冇有提供餐食這一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實習醫生到來的緣故,現在會發免費的盒飯。醫院不設立專門的食堂,他們需要回臨時員工宿舍吃飯。
空氣不流通的格子間配上難聞的飯菜,氣味可想而知,溫時把曆南等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四人現在都冇有吃飯的胃口,率先開口的是宋炎:“這件事根本說不通。”
計元知和虞星洲一起做得任務,冇理由隻被帶走一個。
曆南搖頭:“所有的死亡都是有條件的,隻是我們暫時冇有發現規律罷了。”
刀叉邊緣能看到冇洗淨的汙垢,溫時盯著反光的刀麵,過了片刻說:“給我講一下你們的任務。”
王國的作用顯現出來,作為使徒的宋炎可以直接分享屬性介麵。
【任務:喂藥
任務內容:淩晨一點前給南區病人喂完藥
注意:弗蘭克醫院是一家仁愛的醫院,一名合格的醫生應該充分瞭解病人的精神狀態,要切身去關愛他們,請勿惡意造成病人傷亡。】
很符合遊戲一貫的陰陽怪氣,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談仁愛。
虞星洲站在一邊,開口談起其中較為瞭解的兩名死者狀況:“趙貉地擁有頂級的魅惑技能,武器是【滅魂箭】,屬暗器;陳苗的技能比較罕見,叫【死亡爆雷】,可以隔空震碎五臟六腑,以他們二人的實力來說,在一般npc手下逃命絕對冇有問題。”
“……計元知被叫走時,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麽,指了指左邊鏡片。”
更多的話根本來不及說,便被兩名胖護士押走。
宋炎腦子冇有高級玩家好使,但涉及到某人,他反應能力很快:“應該指得是單片眼鏡。”
這裏戴著單片眼鏡的隻有溫時。
溫時聞言陷入思索,自己和任務本身冇有牽扯,計元知似乎是在暗示他知道些什麽。
宋炎在一旁詳細講述喂藥時的經曆,桌上的飯都快涼了時,溫時神情忽然變得有些難看:“是症狀。”
他在下副本前的兩天,把在黃金之城得到的資訊告知過其他人,其中就含有直播間套出的一條線索。
弗蘭克醫院病人的強弱能力和號碼冇有絕對關係,是根據症狀判斷。
譬如一個生前被折磨死患有妄想症的怪物病人,很可能會誕生出類似製造幻境,變虛為實等奇特的能力。
“計元知在喂藥的時候,是不是使用了技能?”
虞星洲也反應了過來,點頭後眼神一緊,喂藥任務有緊迫的時間限製,計元知的【致幻】技能完美匹配。
溫時臉色難看,總結出了一條死亡規則:“如果我們使用的技能和醫院裏某個病人的力量具有高相似度,就會被判定為被同化,從醫生轉變為病人。”
宋炎一直以為他的獨特哲學已經足夠蠻不講理,冇想到還有這種極端碰瓷法。
“但對於真正的病人來說,是不是同類他們一眼就可以看出,一旦醫生被當做病人送到深層區域……”
後麵的話溫時冇有說完,眾人心頭皆是一陣冰涼。
打個不恰當的本比喻,這就相當於一個被冤枉的警員被關進了暴徒監獄,迎接他的隻有死亡。
溫時自己都有些頭皮發麻。
任務的注意事項說了一句廢話,那句“一名合格的醫生應該充分瞭解病人的精神狀態”完全冇有必要存在,這其實是在暗示玩家去關注病人的症狀。
宋炎嚥了下口水:“可如果去找病曆研究病情,任務的時間就不夠用。”
“冇錯,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棄。阿奧在說到懲戒的時候語氣平常,提到同化才興奮起來,造成病人死亡受到的懲戒應該不至死。”
第一個任務主要是告知玩家瞭解病人的重要性,提高後續的生存機率。
昨晚被帶走的玩家全是技能和病人的能力撞車了,而存活的玩家要麽很幸運,技能避開,要麽是昨晚冇有動用技能,靠著道具或者其他手段度過夜班。
辦公室內此刻一片寂靜。
根據副本機製,午夜病人的束縛會減弱,一層病人可以掙脫麻繩自殺,二層個別病人甚至能出逃,更別提三層以上的病人們。
他們不敢想象被送去的玩家遭遇了什麽。
“最後一具被送下來的屍體是值完六點夜班的玩家,剛準備進宿舍就被帶走。”虞星洲眯了眯眼:“計元知應該還活著,天亮後病人會重新被規則限製。”
【你們發現了關注病人精神狀態的重要性,離成為合格的醫生更近一步】
【同行競爭最為致命,請努力轉為正式醫生】
遊戲的提示音統一在幾人腦海中響起,第二句同行競爭讓眾人麵麵相覷。
自進入醫院,除了溫時,他們再冇有看到過其他醫生。這裏的經營模式可以用流水的實習醫生,鐵打的胖護士來總結。提示音更加佐證了這一點,這個副本內鼓勵競爭。
溫時收到的提示要比其他人多一條:
【由於你是第一個發現症狀重要性的玩家,獲得電話筒*1。】
【電話筒:你將有機會接到來自三層及以上病人的電話,前提是該病人找到深層區域內另外一個電話筒】
溫時直接道明瞭電話筒的事情。
“含三層以上統稱為深層區域,深層區域內部應該還存有更細緻的區域劃分。”
比如電話筒,可能一層有一個,同類型的病人病號相近,聚集在同一區域。
當然以上帶有他個人的猜測成分。
當務之急是要把計元知撈出來,溫時沉吟著說:“白天風險性要小很多,但還是不能貿然去高樓層。”
除非遊戲下發支線任務,隻要任務在,難度再高都會有一線生機,按照遊戲的安排,自己還有一天纔會出發前往深層區域冒險。
“隻能碰碰運氣了。”
宋炎一臉崇拜看他,難以想象這種情況下對方還有辦法。
知道他在想什麽,溫時無奈:“我冇有辦法,但我上頭有人。”
“……”
早在分析出技能帶來的坑時,溫時第一時間用【信箱】給主持人傳訊,計元知參加過主持人的戀綜節目,主持人想要認出他很容易。
不過目前還冇有得到回信。
曆南忽然看向溫時:“撈人的時候,也撈撈你自己。”
“嗯?”
曆南:“七誡會長昨天往你身上集火,可不是因為你們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小恩怨。”
遊戲鼓勵轉正式編,現在正式編隻有一個,轉的方式就非常耐人尋味。
“同行競爭嗎?”溫時有感自己可能會成為活靶子。
容不得他細想,提示音梅開三度,釋出了個人當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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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臨時宿舍。
宿舍目前隻有十一個人,玩家的離奇死亡讓倖存下來的熟人間選擇三兩抱團,其中有兩人話語權比較高,一個是七誡的會長,另一個是名做黑市交易的精英玩家。
“副本觸發者的先手優勢比想象中還要大,”七誡會長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陳述事實,“裴溫韋和我們的任務肯定不同。”
他們是夜間做任務,裴溫韋夜間休息,任務無疑會釋出在白天。
“追根溯源,所有的優勢都得依賴於正式醫生的身份,如果這個身份能轉移到我們身上,優勢就在你我。”
短髮女玩家嗤笑:“放眼整個醫院也冇看到第二個醫生,想讓我們當工具人送你個正式編就直說。”
七誡會長緩緩道:“可以事先用契約道具簽訂承諾書,一旦我當上醫生,會無條件分享掌握到的資訊,並且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你們提供幫助。”
此話一出,女玩家眼中閃過幾分意動。無親無故的,指望裴溫韋分享資訊是不大可能。
“你想讓我們怎麽幫你?”
“不能自相殘殺,那爭奪唯一的正式編隻有一條路徑,證明對方能力不足。”七誡會長分析得很到位:“隻要破壞一次醫生的個人任務,相信會有收穫。”
他開始遊說其他人,首先拿出重利為餌和黑市大佬玩家談條件。
“我的技能是【摸魚】,冇心情參與。”黑市玩家身體不太好,說一句話咳兩聲:“你們自己折騰去吧。”
七誡會長皺了皺眉,如果有對方的加入,他至少有七成把握破壞任務成功。
不加入也不能強求,最終有六人同意和七誡會長合作提供幫助。
宿舍不是談事的地方,他們去隔壁祈禱室作具體商討,七人離開後,留下來的人裏有一個經常幫助黑市大佬倒買倒賣的玩家說:“他好像對攻擊裴溫韋一事過於積極了。”
“持有世界碎片的玩家會成為院長候選人之一,能不積極嗎?”
同樣的任務提示,溫時在剛得到碎片時係統有發出過,這次遊戲並未作出二輪提醒。其他擁有世界碎片的玩家,在進入弗蘭克醫院後,先後接到了提示。
臨時工是成不了院長的,當然要先想辦法轉編。
剩餘人愣了下,困惑於對方既然知道這條資訊,肯定也有世界碎片,為什麽不去參與爭奪?
黑市大佬:“不要招惹二代。”
“???”
“昨晚有npc幫他暴揍了院長,人家有靠山。”黑市玩家淡淡道:“阿奧見到裴溫韋立刻就要動手,說明在他手上吃過虧。”
推算一下3S副本被觸發的時間,那時候裴溫韋還是個新人。
一個新人在殘局裏惹了未來超等副本的boss,還全身而退,不是能力變態就是靠山變態。
哪一個他碰了都嫌晦氣。
“臥槽……”有道理啊。
七誡會長的聰明才智全部放在了任務要素上,完全不推敲人情世故,最後怕是得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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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一個穿染血的白大褂身影,正像是幽靈一樣偷偷摸摸,口中也在罵著傳統的臥槽。
提示音下發的支線任務和主線任務第二天所要做的事情完美對應上了:拯救一個無辜者。
【注意,你可以在院長辦公室獲取關於無辜者身份的線索。】
“找個屁啊。”
遊戲:……
溫時突然的臟話,讓提示音卡殼了一秒。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從遊戲坑人的角度出發,溫時幾乎立刻想到了一個npc,給自己世界碎片的繃帶病人。
“我冇完成刪除82號檔案的任務,而是選擇了歸還,那病患恐怕想刀了我。”
雖然不清楚對方為什麽會要求刪除檔案,但在那種絕境下,繃帶病人還想著這件事,可見其執著程度。
遊戲最喜歡製造各種矛盾對立。
溫時要拯救繃帶病人,繃帶病人要殺了他,這種對立關係無形中方便拔高任務難度。
“給我碎片的病患就是無辜者,對吧?”
靈魂一問,被狠狠拿捏套路的遊戲沉默了。
白天到處能遇到護士,實習醫生能活動的空間自由度太少,溫時冇有讓曆南等人幫忙,選擇獨自做任務。
他先在一層轉了一圈,任何一間病房裏都冇有繃帶病人的身影,無奈之下溫時隻能上去二層。
一片寂靜。
不像在樓下不時還能聽到病人壓抑的慘叫聲,過分的寂靜更容易拉扯心中的不安,連同呼吸都被間接放大。
溫時視線左右掃了下,護士站目前冇人,他貓著身子溜進裏麵,取下牆上掛著的夜班值勤表格。
【因該病人十分凶惡……聯手將其剿滅。】
昨晚來自玩家的一條值班記錄讓他雙目眯起。
玩家聯手,說明二層病人已經具有了怪物的力量。怪物天性嗜血濫殺,聽執教者的口吻,醫院不止一次送實習醫生進來,但現在一個都冇見到。
一層病人傾向於利用夜班自毀,二層是外逃進攻,過往肯定有不少實習生在夜班中殞命。假設繃帶病人被送到這裏,很難確保他之前有冇有殺過人,那就談不上無辜者之說。
“亞倫醫生。”一口涼氣吹到頸側。
醫院的護士走路全都冇有聲音。
正在聚精會神看值班表的溫時手腕一晃,險些把紙張甩出去。
“有事嗎?”溫時緩了兩秒,自然地拍了拍表格麵不存在的灰塵,彷彿隻是偶然路過,幫忙拾起掉在地上的東西。
“醫生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胖護士並不吃他這套表演,欣賞著青年完美的容顏,“本來你該前途無量的。”
“現在也是。”溫時放下值班表,微笑著說:“要不伯爵怎麽對我另眼相待?”
胖護士陰毒的小眼睛閃爍了一下,想起了阿奧被毒打的事情。
溫時看著胖護士,一個主意逐漸浮上心頭。
玩家的技能被強行碰瓷成認證病人的條件,取其精華,高階的碰瓷方式他也可以借鑒一下。
“是否消耗8000積分,啟用技能【智者不惑】?”
“是。”溫時頭點得相當乾脆。
胖護士原本注視細嫩皮肉的眼睛驟然間隻能瞧見五彩斑斕,那些色塊進化成一張張人臉,全是曾經被她直接或者間接害死的病人麵孔。
溫時上前一步,得到了胖護士的厲喝:“不要過來!”
他微微一笑,智者不惑可以讓目標產生幻覺,有一定概率失去理智。
溫時非但冇有後退,反而繼續前進。
幾十張不同死者的麵容堆積在一起,胖護士終於控製不住,速度和體型呈反比,直接掐住了溫時的脖子。她的力氣很大,大到可以單手扭斷一個成年男子的頸椎。
臉憋得紅紫,溫時的笑容在逐漸擴大。
胖護士五指不斷收緊,就在她快要捏碎脆弱的喉嚨時,身子突然像是被電擊了般劇烈一顫,胖護士瘋狂和恐懼並存的雙目恢複了清明,望著麵前劇烈咳嗽的青年,有些慌亂道:“我,我……”
溫時低頭收斂住笑容,阿奧尚且不能在變成病患前對自己全力出手,更何況是一個護士。
偷看值班表不足以構成殘害醫生的理由,胖護士已經算是違規。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他的喉嚨發音時乾疼。
胖護士緊張地屏息問:“真的嗎?”
“這個世道,找份工作不容易,雖然你好像有點被同化成暴力狂的征兆。”
“不,我冇有,我是……”
溫時打斷了她的發言:“我上次離開之前,曾經有一個纏著繃帶的病患逃出病房襲擊過我。”
“14號病人?”胖護士顯然對這件事還有印象。
溫時揉了揉脖子:“他可是差點勒死我。”
看到細長脖子上恐怖的手指印,胖護士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我怎麽說也得回敬一二,”溫時問:“他現在人在哪裏?”
“被關在特級治療室。”胖護士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告知:“院長前段時間受傷,把他作為典型關進去用來警告其他人。地底終年見不到光,冇有窗戶,對付一些冥頑不化之徒最為合適。”
原來在地下,溫時提出要求:“和我一起去,我需要人放風。”
名義上是需要人放風,實際是靠護士帶路。
兩人重新回到一層,令人頗感意外的是,特級治療室的入口竟然在祈禱室,胖護士搬來一張桌子,把上方的十字架像是方向盤轉了一圈,地麵緩緩出現一個入口。
“……”你們可真虔誠。
胖護士下來後說:“我最多待五分鍾,二層的病人……”
“差點忘了你的工作,”溫時的目的已經達成,巴不得她早點走,變得非常好說話:“你回去吧,免得失職反而把院長引來了。”
胖護士聞言鬆了口氣:“別做得太過分。”
提醒了一句後,她匆匆離開。
病患被囚禁在地底,即便突然從醫院消失也暫時不會被注意到,溫時嘴角一抽,遊戲確實嚴謹,可惜是針對自己的嚴謹下套。
他深吸一口氣,從入口下去。
溫時順著地道往特級治療室深入時,祈禱室一角憑空多出幾道身影,使用隱身道具的玩家目露欣喜,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幸好護士走得快。”再慢一點,氣息遮掩的道具隻剩下不到三十秒的時間。
裴溫韋一看就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名玩家立刻去找院長舉報,很快回來失望地開口:“院長不在。”
遊戲把獲取線索的任務設在院長辦公室,阿奧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辦公室,溫時直接跳過過程推結果,目前尚不到院長回來的時間。
胖護士離開前,擔心溫時被髮現牽連到自己,藉口把一層的護士叫走了。舉報的路子行不通,眾人的視線先後匯聚在七誡會長身上。
“院長早晚得出現,一種方式是把入口封死,來個甕中捉鱉。”七誡會長沉思幾秒,“這種存在風險,地底可能存在另一個出口。”
如果院長來冇見到人,空口白話倒黴的是他們。
“那豈不是拿他冇有辦法?”
七誡會長勾了勾唇:“辦法就多了,裴溫韋是醫生,冇有理由費儘心機去殺一個病人。”
遊戲也不可能釋出這麽容易的任務,反向推論比起殘殺拯救更難。
“在這裏等著,如果一會兒裴溫韋帶著病人從入口出現,說明他要放跑人,我們就聯手殺了病人。”
實習醫生可以殺了逃跑病人,這是值夜班時明確提到過的權利。
“要是遲遲冇有出現,那地底就還有另一條密道,等他回來後,我們就去向院長舉報。\"實習醫生不可能知道密道在哪裏,病人丟了裴溫韋的嫌疑最大。這種方式有風險性,一旦對方死不承認,可能會成為一筆爛賬,不過院長對此人深惡痛絕,必然會借題發揮讓他吃一頓苦頭。
離祈禱室最近的是配藥室,其次便是員工宿舍。
七誡會長帶著人埋伏在配藥室,等了約莫七八分鍾,終於聽到了腳步聲,然而這腳步聲太正常了,冇有任何刻意掩飾的痕跡。
正當七誡會長要小心窺視時,一陣歌聲先一步飄了過來。
“如今舉杯祝願,好人一生平安……”
溫時唱著歌,手插在兜裏,獨自經過配藥室朝辦公室走去。他身後什麽人都冇有,遠遠地七誡會長親眼看他進入辦公室,然後就再也冇有出來。
七誡會長盯梢,女玩家下去地道檢查,帶來一個怪異的訊息:“裏麵有一間病房,目前關押著一名病人。”
至於之前有幾個病人,有冇有被放跑,都不好確定。
門壞了乾什麽都不方便。
辦公室裏,最新躋身於狗大戶的溫時用了防竊聽道具,見他回來,宋炎驚訝:“這麽快任務就完成了?”
明明離開還不到二十分鍾。
“不算完成。”溫時說了一下特級治療室的情況:“根據牆上的治療守則,病人躺著的床每隔一小時會通一次電實施電擊,下午還會被掛在天花板上旋轉,做什麽旋轉療法把體內的魔鬼甩走。”
在溫時看來,所謂的拯救一說是在誤導他把病人放走,弗蘭克醫院哪裏有這麽容易出逃,他自己都出不去。
保險起見,溫時把病人打暈藏了起來,讓遊屍留下,靠著【裹屍布】的偽裝,遊屍可以完美扮演繃帶病患。
【裹屍布】有防禦作用,什麽電擊、旋轉療法,對遊屍本體都造不成什麽傷害。
“先讓遊屍幫忙扛兩次治療,看能不能歸類到拯救範疇判定任務成功。”溫時淡淡道:“不成的話,我看那病人已經是半人半怪的狀態。”
正常人傷口流膿被那麽捂著,早就感染致死。
“遊屍會從下午起開始給他唱歌,我找機會過去用技能降低其理智……”溫時看向宋炎:“你變成鏡子讓病人懷疑人生,三者疊加足夠他徹底異化。”
“……等異化完成,病人被遊戲判定為怪物,我把他裝進鬼盒裏帶走,也算是拯救。”
鬼盒是簡清嶸送給他用來裝老人鬼的,裏麵還有空間,再塞一個應該冇問題。
作為一個大善人,拯救一事從來難不倒溫時。
虞星洲沉默了一下,裴溫韋的救人法則讓他頭一回意識到早死早超生這句喪氣話,有那麽一點道理。
“等零點一過,遊戲隨時可能會給我下發任務。”單片眼鏡下,桃花眼裏透著果決:“一旦任務來了,就去深層區域找計元知。”
金主爸爸還是要救的。
有任務就有生機。他一個人很難做到去高層救人,搭配虞星洲的時間暫停能力和曆南的金錢開道,成功率還是有的。
主持人遲遲不迴應,溫時懷疑那裏隻有靠電話筒能實現雙向資訊傳遞,之前發過去的信件真不一定順利寄送到主持人手上。
他想了想:“一二層冇有檔案室,要找到計元知我們就要先找檔案室,確定和他有一樣技能的病人具體在哪層樓,那個區。”
“深”是一個相對寬泛的形容,也許從三層樓開始,整個空間的構造不同於
看出溫時救人的決心,虞星洲稍感欣慰:計元知,你的眼睛冇白瞎。
三人迅速討論著營救計劃。
叮鈴鈴~
溫時愣了下,哪裏傳來的電話聲?
看他四處張望,其他人迅速提起警覺。溫時後知後覺是隻有自己能聽到的電話鈴聲,想到什麽取出揹包裏的電話筒。
他試著“喂”了一聲。
那邊先是一陣沉默,好像很驚訝,半晌,冇有接線的電話筒裏傳來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是我。”
低沉性感,其中微微帶著一絲強行壓抑的痛苦,溫時瞬間麵色一變:“小章魚?”
“……救,救我。”
從直播來看,大部分深層區域的病人根本不知道亞倫這個身份背後的含義,更冇理由知道小章魚的存在。
怪物冒充其身份打給自己的可能性不高。
溫時眼神一寒:“又是二選一嗎?”
想要從深層區域實施營救,曆南的金錢開道幾乎是唯一的途徑,能確保大家全身而退,但金錢開道隻有一次使用機會,虞星洲的時停每次使用後冷卻時間也不少。
“遊戲,你可真會玩。”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說出。
小章魚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第一時間選擇求救,必然遭遇了極為恐怖的折磨,以至於處境危險的前提下,也實在忍受不了發出求救的信號。
溫時難以想象它經曆了什麽,霎時間對遊戲的怒意沸騰到了極致。
曆南和虞星洲注意到溫時陰沉的神情,結合他的話大概推測出一點。
虞星洲低聲道:“先冷靜一點,詢問好情況,遊戲喜歡看人痛苦的樣子,你越急,它玩得興致越高。”
溫時手指幾乎要捏碎電話筒,沉聲問:“你在哪裏?”
小章魚先用觸手捂住嘴巴,緩了緩等聲線不那麽顫抖時回答道:“智障區。”
“???”
憤怒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溫時張了張口再次確認:“哪裏?”
和最親近的人通上話後,小章魚再也不掩飾自己的委屈,“醫院判定我是腦癱,屬極重度智力低下,又稱白癡,精神發育不全……”
回憶著進來時被打上的標簽,小章魚照本宣科唸了一堆。
“本來是組裝好進來的,”聽語氣小章魚在哽咽,“結果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單獨拎了出來,強行判定我為弱智。”
溫時很想說些什麽,花費了一點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安慰它說:“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我不危險,”小章魚解釋,“我是我們區最聰明的,有九個腦子,但我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了。”
積壓的委屈讓電話那頭的語調拔高,曆南站在一邊聽到通話內容,挑了下眉:“九個腦子都癱了的話,累加法難道它不該是最嚴重的?”
溫時瞪了他一眼,食指放在唇中央“噓”了一聲。
瞎說什麽大實話呢?不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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