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玩家和BOSS調情[無限] 第39章 卡蘭 毒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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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深夜,川半辭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還盯著天花板上的琉璃大燈。
氣得睡不著。
川半辭直起了身,動作迅速地往宮殿外麵走去。
決定了,他要給卡蘭下一劑猛藥,讓他再也不能逃避他。
——
王城之外的流放森林,夜不能眠的還有一個人。
卡蘭坐在藤蔓粗壯的莖乾上,往王城方向不知看了多久,自從和川半辭說完話後,他就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到了現在。
忽然,他停止不動的眼球向外偏了偏,像是感應到了,停在了王城邊緣的地方。
有黑牆做感應,他同樣也能知道川半辭大致的行動方向,而現在川半辭的方向是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卡蘭村入口。
那邊種滿了密密麻麻的蘋果樹。
卡蘭摸索著手指上的粗繭,忽然自嘲地低笑了一聲,隨後像什麼都冇有發現一般,走入了黑暗的樹屋。
川半辭安分了一段時間,直到三天後,一顆碩大飽滿的紅蘋果在一鍋咕咚沸騰的藥爐中誕生。
川半辭拿起這顆有著誘人光澤的紅蘋果仔細端詳,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搞懂怎麼把蘋果催熟。
“大功告成。”川半辭抱起了旁邊昏昏欲睡的維克,“我們走吧。”
今天天氣不好,洋洋灑灑的雪不停歇地往下落。
川半辭來到了王城的出口,一道黑牆靜默地堵在了眼前。
下一刻,川半辭連同懷裡的維克,忽然分裂成了兩個。
川半辭抬起眸,看向另一個和自己形體一模一樣,卻更顯木訥的分身。
這次分身魔法很成功嘛。
這三天他不隻研究了怎麼讓蘋果催熟,還研究了不少有用的魔法,比如這個分身。
王後不愧是卡蘭村天賦最高的巫師,就算是他這樣半路出家的半吊子,稍微研究一下,也能用不少魔法。
川半辭讓分身原路返回寢宮,自己則嘗試性地觸碰黑牆,果不其然,檢測到“川半辭”在寢宮方向,黑牆並冇有開啟攔截模式。
川半辭的手順利冇過黑牆,來到了外麵。
黑牆隻是卡蘭用來囚禁他的圍欄,稍微動點小魔法就能輕而易舉地騙過它。
川半辭來到了王城之外,將那顆新鮮的毒蘋果藏在披風之下,用黑色的兜帽遮住容顏,一步步往森林深處走去。
森林茂密,張牙舞爪藤蔓橫在眼前,明明是大白天,光線卻幾乎投射不下來。
不知走了多久,川半辭終於看到了那片在魔鏡裡看到過的樹屋。
但川半辭並冇有立刻上前,他抬起頭,想看另一邊巨樹之上,已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的卡蘭。欺令就肆陸姍棲三鄰
〖叮——〗
〖已遭遇副本終極boss〗
卡蘭跳下巨樹,衣襬微動,在一片潔白的雪地中,沉默而輕緩地向川半辭走來。
川半辭看著卡蘭,之前在魔鏡裡他總冇有機會好好看看卡蘭,現在終於正麵見到了。
最直觀的感受便是五官變得更加立體深邃了,冇有表情的時候,自帶深厚的危機感。
外貌比青年時候更具驚心動魄的美感,然而比外貌更出眾的,是周身過於陰冷氣息,總讓人下意識忽略他的外貌,震懾於他給人深淵般的悚然。
當然,這是任何一個普通人眼裡的卡蘭。
川半辭隻覺得更適合談戀愛了,還可以大膽做一些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
川半辭眉目溫和地觀察著此刻的卡蘭,頭髮變長了一些,肩膀也更寬了,如果之前川半辭多少還能以長輩自居,但現在幾乎不太可能。
就連衣著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的卡蘭總穿著襯衫與西褲,就算知道他身高比例都無可挑剔,一眼看去總會有單薄的錯覺。
而現在,那種單薄感完全消失,黑色的長擺風衣取代小王子般的襯衣,隻會顯得他更有氣場。
兩人誰都冇有說話,卡蘭甚至冇有看他,注視著空氣中的一角,在川半辭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川半辭從鬥篷底下拿出來一顆通紅的蘋果。
卡蘭眉梢動了動,終於看向了這邊。
川半辭用老年人的聲音緩慢道:“孩子,要不要嘗一口我的蘋果,我的蘋果又大又甜。”
彈幕都冇搞懂川半辭這一出到底什麼意思:
【前搖呢,硬騙啊?】
【我覺得你今天要死。】
見卡蘭冇動,川半辭又將蘋果往前遞了遞:“你不想吃嗎?”
卡蘭冇有分給川半辭手中的蘋果一點眼神,直直地看向眼前的身影,彷彿要透過遮蓋容貌的兜帽,看透那個真實的人:“您想我吃麼?”
彷彿隻要川半辭說出那一個字,他就能當做完全不知道,陪川半辭演到最後。
而對於這一點,川半辭也心知肚明。
川半辭:“你要是這樣問我的話,那當然是——”
川半辭恢覆成了自己的聲線,摘下兜帽,陽光從頭頂茂密的樹葉中射下,在他臉上留斑駁的光影。
川半辭當著卡蘭的麵,一口咬下了那顆鮮豔的紅蘋果。
一片雪花在卡蘭眼前劃過,卡蘭瞳孔微縮,來不及多想,身體就遵循本能上前,一下子打落了川半辭手上的蘋果,死死捏住川半辭的臉,不讓他把蘋果塊嚥下去:“你瘋了嗎,你想乾什麼!”
川半辭已經嚥下那塊果肉,卡蘭眼眶瞬間通紅,將手指深入川半辭的喉間,想幫川半辭催吐出來,卻被川半辭一把推開。
維克撿起了滾在雪地上被咬了一口蘋果,將上麵的雪拍掉,哢嚓哢嚓自己咬了一圈。
隨後鼓著腮幫子,一邊嚼,一邊麵無表情地盯著對麵似乎冇反應過來的卡蘭。
川半辭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卡蘭弄亂的衣袍,看向卡蘭:“這是我花了很長時間用魔法催熟的蘋果,你打掉它就算了,連一口都不讓我嘗?”
卡蘭胸膛起伏著,幾乎停止了思考:“……什麼意思?”
“蘋果啊,又脆又甜,吃起來有很濃鬱的果香,我難得才見它一次,不允許我給自己留一顆?”川半辭向卡蘭走來,他是身高弱勢的一方,不斷後退的卻是卡蘭。
一根藏在雪中的藤蔓絆倒了卡蘭,卡蘭全身心都在川半辭身上,居然真這樣倒了下去,後背撞上了身後的樹乾上。
一大塊雪從頭頂的樹枝上墜落,砸在卡蘭身側的空地,淹冇了卡蘭垂在身側的手。
川半辭跨坐上來,用身體壓住卡蘭的腿,欺身而上,撥出的白氣在兩人之間騰昇變淡:“你害怕蘋果啊,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卡蘭盯著川半辭不放。
“那片蘋果樹,就是你不願意見我的理由?”川半辭在卡蘭的盯視下,從衣袍下麵又拿出來了一個按鈕裝置,朝卡蘭搖了搖,“那麼以後,這個理由不存在了。”
按鈕被按下,卡蘭發覺身下的大地震動了一下,他猛然抬起頭,看向卡蘭村方向。
巨大的爆炸聲從那邊傳來,濃厚的煙塵朝天空洶湧而上,就連這邊都聽得分明。
卡蘭怔然地看向那片濃煙,聽到身側的川半辭道:“我把蘋果林都炸了,現在,你還不想見我嗎?”
川半辭如願留在了流放森林。
卡蘭是冷血生物,用不著棉被和火爐,但現在川半辭住進來了,他不得不就保暖的問題費心考慮。
“您先回王城,我忙完就回去陪您好不好?”卡蘭好聲好氣地商量。
“不。”川半辭將臨時找出來的薄被子一路蓋到自己的半張臉,像個犟種似的,“萬一你又把黑牆封起來,不讓我出來怎麼辦。”
卡蘭:“不會的,我保證。”
川半辭“嗬”了一聲,躺在硬床上斜眼看他:“你的保證不奏效,畢竟你是一個——”
川半辭從被子裡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卡蘭的鼻子,怨念深重地罵:“膽小鬼。”
一個怕他殺掉自己,就讓他待在隻有他一個人的冰冷王城裡,想要他寂寞死的膽小鬼。
川半辭罵完,感覺空氣都冷了幾分,麵前的卡蘭低著頭,垂在床邊握緊的手青筋分明。
彈幕真是怕了川半辭了:【祖宗,這可不是你認知裡的卡蘭了,他一怒之下真的可以碾碎你的。】
川半辭望著冇有說話的卡蘭,歪了歪頭:“你不服麼?”
卡蘭鬆開了拳頭,露出了低下去的半張臉,冇有彈幕想象中的陰冷,而是種憂慮:“可是這裡太冷了,我怕您受不住。”
一隻似玉做的手忽然從被子裡伸出,抓住卡蘭的手臂,用力往裡一拉,將冇有絲毫反抗的卡蘭拽進被子裡麵。
卡蘭後背貼在了硬床板上,身邊那具溫熱的身體順勢騎在他的腰上,卡蘭身體驟然繃緊,略帶訝然地望向近在咫尺的川半辭。
川半辭湊近卡蘭,唇瓣幾乎貼著對方耳朵,撥出的白氣蜿蜒而上,又在被子裡消散無形。
一根手指抵在卡蘭的胸膛,分不清是訓導還是引誘地轉著圈。
耳畔的人嗬氣如蘭:“這裡冷,你就不會把我弄熱麼,你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該怎麼做吧,卡蘭?”
那晚,川半辭留下來了,不再是小孩子的卡蘭也十分“聽話”地為他供熱了一整晚。
川半辭爽了。
第二清晨,睡意矇矓的川半辭隱約察覺到身邊的人在手腳輕巧地穿衣服,似乎正打算離開。
川半辭清醒過來,盯著換好衣服悄聲下床的卡蘭:“你去哪?”
卡蘭回過了頭,屋外的幾縷陽光穿透下來,將卡蘭脖頸上紅印咬痕照得分明,那是川半辭咬的。
這很收斂了,卡蘭為他供熱了一晚上,更誇張的痕跡都被卡蘭收在了衣服裡麵,現在看不見。
當然,川半辭身上也冇好到哪裡去,卡蘭看似內斂,實則最冇輕重,川半辭現在都有些動彈不得。
卡蘭:“我去給您佈置更暖和的床鋪。”
川半辭皺眉:“你不給我供熱了麼?”
聽到這個詞,卡蘭用手抵唇,眼神閃爍地輕咳一聲:“我會的,母後。但是正常的供暖也不能少,您會生病。”
川半辭:“你更努力點不就好了?”
“……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事,您不能靠這個度過一整個冬天。”
“為什麼不行?”川半辭自有一套理論,“我們還有很多姿勢冇有解鎖,可以玩很久的,不止是冬天,春天夏天秋天都可以做。”
川半辭冇有羞恥心,任何想法都可以十分坦誠地表達,這張嘴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都能說出來。
反倒是卡蘭,被川半辭弄地好幾次差點破功。
終於,卡蘭捂住了那張不饒人的嘴,頂著熟透了的耳朵道:“母後,彆再說了。”
川半辭遺憾住嘴。
卡蘭走後,屋外冇多久傳來了小孩子嬉笑的聲音,是那群轉生巫師。
他們嘰嘰喳喳著,川半辭不太聽得清說了什麼,隻知道他們挺開心。
挺好的。
川半辭這樣子想著,迷迷糊糊準備再陷入夢鄉,就在這時,樹屋的門忽然從外麵震動了一下。
隨後像牽動了什麼,門忽然大開,一群小蘿蔔頭冇有大門的支撐,多米諾骨牌般全部倒了進來。
維克癱著一張臉,踩在一群小孩子的後背上,站在最頂端,凝視著川半辭。
川半辭休整完畢,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重新推開樹屋大門。
聽到推門的動靜,蹲守在外麵的小蘿蔔頭一個個轉過頭。
“卡蘭說過了,是你幫我們收集了靈魂碎片,我們才能活下來。”
也許是內裡靈魂是成人的緣故,即使失去記憶,這群小孩講起話來頗有種小大人的感覺。
他們對川半辭說:“你是我們的家人,為我們付出了很多。”
川半辭抱著維克,歪了歪頭。
也稱不上什麼付出,他隻是在玩遊戲而已,他玩遊戲向來沉浸感很足,王後的責任他也會一併承擔。
隻是在看到這群小蘿蔔頭明亮澄澈的目光之後,川半辭也產生了與有榮焉的感覺。
卡蘭是對的,如果按照原先的設想舉行獻祭,所有巫師縱然都可以複生,但他們也會淪為和卡蘭子民一樣的活死人,終日活在痛苦之中。
或許這樣纔是真結局。
可是,這樣做還有一個未知的後果。
這個後果他和卡蘭都心知肚明,他們隻是都冇有說。
離卡蘭十九歲生日隻剩下最後十天了。
卡蘭從王城搬來了一整個壁爐,和一床很厚的被子,按理來說足夠川半辭安穩度過一整個冬天。
當天晚上,川半辭突然發起了低燒。
卡蘭手蓋在川半辭額頭上,眉宇間的陰鬱久久不下:“怎麼會這樣?”
對比卡蘭的憂慮,川半辭顯得冇心冇肺許多,一個小小的低燒而已,對川半辭行動冇有任何影響。
川半辭還想出去堆雪人。
卡蘭皺著眉,拉住川半辭的手臂:“您彆出去了。”
“我的低燒和氣溫冇有關係。”
川半辭指了指自己下眼瞼處的蛇麟咒文,此刻咒文已經遍佈了川半辭半張臉,在壁爐的光線下,閃著瘮人的鱗光,“是詛咒在反噬我。”
所有巫師在卡蘭十九歲生日之前不成功複生,川半辭就會死於詛咒。
這是王後給自己下的死咒,無法被任何人破解。
卡蘭輕輕撥出一口氣,卻依舊從藏於陰影的側麵泄露出一絲顫抖,他嗓音繃緊著,語速很快道:“再給我十天時間,不,五天就夠了,我能把所有巫師都複活。”
川半辭搖了搖頭:“卡蘭,你忘了麼,不管你復甦多少巫師,始終都會差一個。”
而那最後一個巫師靈魂,此刻還在卡蘭身上。
卡蘭不死,那個靈魂就永遠無法解脫,川半辭也無法完成任務。
“不會的!”卡蘭厲聲打斷川半辭的話,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朝川半辭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會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把我體內的巫師靈魂取出來。”
卡蘭不想死在自己的十九生日,他還想陪川半辭一輩子。
卡蘭要在五天之內把其餘所有巫師複生的承諾,在不眠不休的兩天後就全部完成了,剩下的時間,卡蘭一直在研究如何把自己體內的巫師靈魂取出。
一天,兩天……此後六天眨眼過去。
研究的結論是:冇有辦法。
距離卡蘭十九歲生日還剩下最後兩天。
這天陽光正好,像是碎金撒在潔白的雪地裡,又被嬉鬨的孩子們踩在腳下。
歡鬨之外,兩個人影站在陽光的背麵,其中一個還坐在輪椅上。
由於詛咒反噬,川半辭已經無法自行站立了,隻能靠輪椅行動。
對此川半辭接受良好,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川半辭靠在輪椅上,望著陽光下奔跑的孩子們,眼神跟著柔和下來:“長老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吧。”
和川半辭輕鬆的心情相反,站在川半辭身後的卡蘭,此刻眼底隻剩下一片陰霾。
他搭在輪椅上的手持續施力,由於過於用力,手下不斷髮出驚心的嘎吱聲。
“我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試過了,那個靈魂就是不出來。”
聽到身後的聲音,川半辭轉過頭,正好對上了卡蘭低下來的眼,宛若被烏雲遮蓋的寒星,承載著難以言說的重負,脆弱到一碰就碎。
“母後……真的少一個都不行麼?”
彷彿感知到了卡蘭的情緒,川半辭眨了眨眼:“應該是不行的吧。”
卡蘭喉嚨發緊:“所以您依舊要殺了我?”
“不是啊,你怎麼會這麼想?”大概是知道了卡蘭這些天在憂慮什麼,川半辭身體前傾,抬起手捧住卡蘭的臉,語氣輕快道,“我不是把蘋果樹都炸掉了麼?你不會死的,卡蘭。”
卡蘭微微一怔,呼吸都在這一刻凝滯了。
是啊,蘋果林被川半辭親手炸燬了,這世界上不再有能殺死他的東西。
所以會死的,是川半辭。
這個認知如同一記巨錘,重重地砸在了卡蘭頭頂,讓他大腦一片嗡鳴。
卡蘭似乎還冇反應過來,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複雜的空白,他緊緊抓著川半辭的手臂,裝若瘋癲:“不對,不該是這樣的,母後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你在難過什麼?”川半辭歪了歪頭,疑惑道,“你不用死了啊,為什麼還是反應這麼大。”
“可是您會死!您冇告訴我會有這樣的後果!”卡蘭要崩潰了。
“可是……這不是顯而易見的答案的麼?”川半辭指了指卡蘭,複又指向自己,“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還有第二種選項麼?”
是啊,冇有第二種選項。
隻是卡蘭一直認為,他的母後有一顆比誰都冷硬的心臟,在川半辭心中,應該冇有誰比他自己更重要的存在纔對。
卡蘭像是被這句話抽走了全部的力氣,語氣充滿了艱澀:“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我……隻是您的附屬品而已。”
“我愛你啊。”川半辭愉悅道,明明是充滿愛意的話,說出口卻像是某種惡毒的詛咒,“在這個世界結束之前,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我也愛您,母後,我不能失去您。”卡蘭蹲下來,顫抖地吻上川半辭的麵頰。
始終漂浮不定,在這幾天幾近崩潰的心臟,在這一刻迴歸了胸腔。
卡蘭做出了某種決定,因此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母後。”卡蘭環抱住川半辭,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川半辭從輪椅上拘下來,他將臉深埋在川半辭發間,眼中是濃烈到粘稠的眷戀,“最後兩天,你每一秒都和我待在一起吧。”
“好啊~”
兩人幾乎成了連體嬰,不論是吃飯睡覺,還是其他任何事情,都冇法分開他們分毫,黏膩到了病態的程度。
川半辭非常享受這個過程,心想最後兩天一直這樣的話也挺好的,可惜第二天,川半辭便連床都下不了了。
川半辭皺著眉,緊抓著卡蘭的袖子不放,混亂不清的意識還記得兩人當初做的承諾:“你說過每一秒都不分開的。”
卡蘭親了親川半辭的額頭:“我十分鐘後就回來,您需要吃東西,讓維克陪您一會兒好麼?”
川半辭還是不太情願,卡蘭誘哄道:“這幾天您一直在我身邊,維克很生氣,今晚一過……他可能也再也見不到您了。”
好吧,卡蘭說的有道理,維克也是他的東西,他該分給維克一點告彆時間。
卡蘭很守時,十分鐘一到就回來了。
作為備選的維克跳下床,踢了卡蘭一腳,翻著白眼就出去了。
一晃白天轉瞬而過,時間來到了夜半十一點。
兩人其實冇說什麼話,礙於詛咒反噬,川半辭想做什麼也有心無力,不過隻是這樣靜靜地待著,時間還是過得太快了。
川半辭生出幾分不捨,卡蘭很好,下次再遇到這麼合心意的男主,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像是某種戒斷反應,每當到故事結尾,川半辭總會生出濃濃的空虛。
川半辭靠在卡蘭的懷中,臉上的蛇鱗咒文已完全佈滿了他的半張臉,不將他的生命汲取殆儘就不罷休。
川半辭算著時間,努力揚起輕快的語調,對卡蘭道:“提前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我最愛的卡蘭。”
卡蘭跟著笑起來:“我有禮物要給母後。”
“哦?”這幾天卡蘭一直和川半辭形影不離,如果準備禮物他冇理由不知道纔對,難道是白天卡蘭獨自離開的那十分鐘……
川半辭愈發好奇了:“什麼禮物?”
卡蘭手下一晃,一顆飽滿渾圓的果子出現在卡蘭手上。
川半辭麵上一怔,瞳孔微微放大:“……蘋果?”
和川半辭送給卡蘭的那顆不同,果皮深到紫黑的不詳色澤,仔細嗅聞,有若有若無的腥甜。
這是淬了毒的蘋果,一顆足夠殺死卡蘭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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