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雪落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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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艱難地從床榻上爬起來找水喝時，陳恪火急火燎衝了進來，眉目間全是焦急。

“宛萍，明月她白天在禦花園受到了驚嚇，現下無論如何都不肯睡，隻吵嚷著想聽你的古箏曲，所以我想拜托你，給她彈一首哄睡。”

我有些氣笑了，指了指低垂的左臂：“陳恪，你忘了嗎？我現在已經冇辦法彈古箏了，這不是陳明月親自射的嗎？”

隻見他眸光閃了閃，說出一句令我萬分震驚的話來。

“我問過沈太醫，他那裡有一顆止痛藥，吃下去可以暫緩疼痛，你可以趁這個時間像平常一樣彈奏。”

他頓了頓：“當然它會有一定副作用，但你放心，以後我會儘全力給你養好。”

空氣凝結了幾秒，我眼尖地看到沈太醫早就已經等在門外。

陳恪看似給了我選擇，事實上根本不允許我耽誤哄睡他的心尖寵。

我認命一般點頭：“來吧。”

這一次，我答應得乾脆，他甚至有些不習慣。

吃下止痛藥之後，我勉強可以活動左臂。

陳明月早早等在院中，見到我們之後，迅速撲進陳恪懷裡。

“我害怕，太子哥哥，我好害怕，你陪我睡好不好？”

陳恪立刻鬆開牽我的手，把人摟得緊緊的：“怎麼跑出來了？穿這麼單薄，著涼怎麼辦？”

“彆擔心，我讓宛萍給你彈古箏，一定能睡著。”

他脫下自己的大襖把陳明月裹得嚴嚴實實。

我看著自己身上匆匆套上的單薄披風，垂下眼眸。

屋內燭火搖曳，陳恪和陳明月嬉戲打鬨的身影跳躍在眼前。

深夜狂風驟起，我坐在亭中，強忍著手臂的疼痛，撥動著琴絃。

一個時辰過去，左臂上的傷口鮮血滲出紗布，滴落在古箏上。

我倒吸一口氣，向一旁的李公公請求道：“公公，我已經彈奏了一個多時辰，能回嘉宛殿了嗎？”

他無情搖頭：“陛下發話了，隻要明月郡主還冇入睡，宛萍姑娘就得不停歇地彈奏。”

又過去一個時辰，陳明月蹦蹦跳跳打開了房門。

她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宛萍姐姐彈的曲子真好聽，我還要聽，還要聽！”

陳恪眼底閃過一抹暗色，他大步流星走到我麵前，盯著我流血的傷口道：“不是吃了止痛藥嗎，怎麼還會流這麼多血？”

我強撐著起身，又帶起一股鮮血湧出。

“陛下，我實在無法再繼續彈奏，不如請教坊司的人來給郡主彈奏吧。”

陳明月一聽，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大鬨：“我隻要宛萍姐姐給我彈曲子，其他人我都不要！”

陳恪一把撈起人來，寵溺地答應她：“好好好，就要宛萍的古箏。”

他按著我坐下來，語氣帶著威脅：“宛萍，接著彈奏吧，明月她離不開你。”

周圍一圈禁軍包圍著我，根本不容許我有反抗的資格。

這夜下起了暴雨，屋內陳恪陪著陳明月下了整晚的棋。

我在風雨中彈完一首又一首，直到十指破裂，血流不止，徹底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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