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隊小福星五歲半[九零] 第51章 拐賣 我要告任莉拐賣我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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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賣
我要告任莉拐賣我們的女兒
父女二人很快開車上路了。
禾禾坐在後排,
飯盒乖乖放在腿上,吧嗒打開餐盒扣,露出香噴噴的蝦仁煎餃和雞肉餡餅:“哇——爸爸,
好香哦~”
咕嚕——
禾禾停下說話,
動了動耳朵。
咕嚕咕嚕——
禾禾這下確定,她真的聽到了肚子叫的聲音。她捂住嘴巴,
望著駕駛座上的虞光城哼哧哼哧偷笑:“爸爸餓了,
肚子在咕咕叫誒!”
虞光城打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
靠邊停車。
肚子咕嚕叫的人不是他,也不是禾禾,
隻能證明,
車裡還有第三個人。
他扭頭衝禾禾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走下車,
一隻手緩緩摸向腰間的配槍,
另一隻手搭在唯一能藏人的後備箱,猛得拉開後備箱:“出來!”
“嗚嗚嗚,
虞叔叔,
是我,是我。”
阿鬆哭著從後備箱裡爬出來,因為維持蜷縮姿勢太久,
腰有點直不起來。
禾禾趴在車窗上看到這一幕,
連忙拉開車門跳下車:“阿鬆哥哥,你為什麼在這裡?”
剛問出口,她聯想起阿鬆昨晚說要離家出走的話,
猛地拍了下手:“阿鬆哥哥,你是想去找媽媽嗎?可是……我們要去雷陂村誒。”
阿鬆抹掉淚花,聲音哽咽:“我爸爸說,
我媽就在雷陂村。”
虞光城聞言,怔了下,似乎隱隱之間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資訊。他打開車門,對阿鬆道:“上車,叔叔帶你去。”
……
三人趕到車禍現場時,殷坤剛剛帶人進行了最後一輪的現場勘察:“虞隊,有新情況。”
殷坤指著被燒得差不多的麪包車後門,上麵有一道明顯的撬痕:“車禍後,有人在案發現場出現過,看樣子,對方還試圖實施過救援,但似乎冇有成功。”
車後門上還沾染著些許血跡,應該是對方在施救過程中受了傷。
虞光城仰頭望著頭頂的盤山公路,公路重重疊疊,幾乎看不出道路儘頭的山頂有人居住的痕跡:“附近距離最近的隻有雷陂村,去村子裡看看,說不定會有線索。”
他想了下,又對殷坤說:“再在報紙上登一條尋屍報告,寫清車禍裡遇害小女孩的體型特征。脖子上掛的小金鎖不要寫上去。”
殷坤輕嘖一聲,皺著眉頭若有所思:“虞支隊,你是覺得死者不是失蹤的阿萍?”
虞光城自然不能說他是透過禾禾的提議猜出來的,隻是謹慎開口:“以防萬一。”
禾禾完全不知道她的小秘密被虞光城猜了個大概,還樂嗬嗬在心裡偷偷鼓掌——嘿嘿,爸爸真厲害,竟然能猜到死者不是阿萍誒!
“走吧。”
虞光城抱起禾禾,微擡下巴,招呼殷坤等人一起,“咱們去雷陂村看看。”
按照交警大隊的說法,雷陂村的村民視人販子如仇人,既然這樣,人販子拐走阿萍為什麼要帶她去雷陂村呢?會不會他們受人指使?這個人又是誰?
……
虞光城一路上思考了許多問題,發現最終答案都指向一個人——阿鬆的生母。
如果阿鬆的生母真的在雷陂村,毫無疑問,她是唯一一個與阿萍存在關聯又有作案動機的人。
吉普車很快開到雷陂村,村裡人幾乎從冇見過這樣新奇的汽車,嚇得紛紛躲進屋裡,但也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腦袋來看。
殷坤跳下車,衝一個小孩勾了勾手:“小孩,你們村長在哪兒?”
殷坤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加上今天穿了件花襯衫短袖,嚇得小孩拔腿就想往屋裡跑。
這時,禾禾也從車上跳下來,身後還跟著阿鬆。
小孩看清阿鬆的臉,突然愣愣地僵在原地。
殷坤扭頭順著小孩的視線去看,伸手揉了揉小孩亂糟糟的頭髮:“小孩,你看什麼呢?”
“那個哥哥……”
小孩指著阿鬆,吞了口唾沫,“他長得好像我們任老師啊!”
村裡人一直暗中觀察吉普車裡的幾人,聽到小孩的嚷嚷,終於有人忍不住也走出來,盯著阿鬆上下打量:“是啊,像,真是像。”
阿鬆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叫什麼名字,隻聽白父曾經提起說“那個女人在雷陂村”。
放在平時,麵對眼前臟兮兮的小孩,他肯定會滿臉嫌惡躲得遠遠的。但現在,他伸手拉住小孩,問:“你說的人是我媽媽嗎?她是不是我媽媽?”
小孩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努力想抽回胳膊,卻死活抽不動,嚇得都快哭了:“我……我不知道啊。”
禾禾連忙拉開阿鬆:“阿鬆哥哥你彆這樣,你嚇到彆人啦。”
她掏啊掏,終於從小挎包裡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小孩:“阿鬆哥哥是來找媽媽的,你可以帶我們去找任老師嗎?她說不定是阿鬆哥哥的媽媽呢。”
在禾禾的認知裡,隻有爸爸媽媽纔會和孩子長得像。
小孩看著棒棒糖饞得直吞口水,伸手想去接,卻被身旁的村民打了下手背,警告:“虎子,你敢啥人都往任老師那裡帶試試!小心我找你奶告狀,讓她削你的皮!”
村民一臉警惕地盯著殷坤和虞光城:“你們是什麼人?”
殷坤這纔想起他一開始隻顧拉著小孩聊天,忘了出示警察證:“警察,我們是警察。”
虞光城鎖好車,走上前舉起證件讓村民看:“今天淩t晨,盤山公路有車輛墜毀,我們想來這裡瞭解一下情況。順便幫我們這個孩子找親生母親。”
他將阿鬆往前推了推,手搭在阿鬆肩頭:“孩子父親說,孩子的母親在雷陂村。”
……
阿鬆實在長得太像任莉,再加上有村民的確聽任莉說過自己有個兒子。最後,還是村長拍板決定帶大家去找任莉。
許多村民自發跟在身後,滿眼警惕。
“虞支隊,他們這是什麼眼神啊,怎麼好像我們是壞人似的。”
殷坤心裡直犯嘀咕,後悔冇多帶幾個人一起來。
村長聽到殷坤的話,扭過頭,衝他和虞光城抱歉擺手:“兩位警官,實在不好意思,大家隻是擔心任老師的安慰。最近總有外地人來村裡找她,她特意叮囑,讓我們多護著她點。”
任莉在雷陂村全體村民的心中,是救星一般的存在。
她說的話,大家自然都會放在心上。
禾禾乖乖牽著虞光城的手往前走,越走,她看著周圍的場景越熟悉——是她畫麵裡看到的破柴屋。柴屋的院子裡,穿著碎花長袖的女人嘴裡叼著煙在砍柴。
女人和她在畫麵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禾禾想起女人那把沾血的菜刀,嚇得直往虞光城身後躲,還不忘扯過殷坤擋在阿鬆麵前。
……
“哥哥!禾禾姐姐!”
柴房裡,突然響起阿萍甜甜的喊聲,她嘩啦推開木窗,衝禾禾的方向使勁揮動小胳膊,“萍萍好想你們哦!”
殷坤看著冷不丁出現在窗戶口的阿萍,嚇了一跳:“這……這是白萍?”
阿鬆同樣嚇得不輕,驚嚇過後,他跑過去抱住阿萍哇哇大哭:“阿萍,嗚嗚嗚,我還以為你死掉了,嗚嗚嗚……”
虞光城幾乎是下意識低頭去看禾禾的反應,禾禾臉上冇有詫異,隻有滿滿的驚喜,就像是早知道阿萍在這裡似的。
突然滿滿噹噹出現一院子的人,任莉有些無措,扔下手裡的柴刀準備說話,才意識到自己嘴裡還叼著香菸,忙伸手拿出來扔到地上踩滅。
虞光城走上前,禮貌伸手:“你好,任莉同誌,我是廣海市公安局的,有情況想向你瞭解。”
任莉伸出手,看到剛砍柴黑乎乎的掌心,又把手縮回去:“你好,握手就算了,你有什麼問題你說。”
虞光城從口袋皮夾裡掏出白家一家四口的全家福,舉起遞到任莉眼前:“照片上的人認識嗎?”
“認識。”
任莉指著照片中的白父坦然道,“這是我前夫高子輝,或者,應該喊他現在的名字白子輝。”
她突然注意到照片裡的小男孩,瞳孔微縮,伸手接過照片,顫抖著走到抱著阿萍哇哇大哭的阿鬆身邊,語氣遲疑:“是……阿鬆嗎?”
阿鬆淚眼婆娑擡起頭,對上一張和他很相像的麵孔:“媽……媽媽?”
任莉重重點頭,一把摟住阿鬆緊緊抱在懷裡,眼淚潸然而下。
抱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想到什麼,挽起阿鬆的袖口,看到孩子胳膊上一層疊一層的鞭痕,她恨得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擡眸狠狠去瞪阿萍。
阿萍被任莉的表情嚇得大哭,直往禾禾懷裡鑽。
禾禾擋在阿萍身前,氣呼呼地雙手叉腰,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點:“阿姨,你乾嘛要嚇唬阿萍,她都被你嚇哭啦!”
虞光城拍拍禾禾的後腦勺:“禾禾乖,你帶阿萍妹妹和阿鬆哥哥先去外麵玩,好不好?爸爸有話想問阿姨。”
……
很快,小院裡隻留下虞光城、殷坤和任莉三人。
雷陂村的村民們圍在小院外,每個人臉上焦急的神情作不了假——
“村長,那倆警察來找任老師乾嘛啊?咋凶神惡煞的,瞅著怪嚇人的。”
“為啥任老師家有個小女娃?我咋不知道?”
“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當然不知道,今兒早上盤山公路出了車禍,女娃是任老師從車裡救出來的。”
有聰明的村民盯上磨盤旁邊的禾禾,走上前,試圖從禾禾口中套出話:“小朋友,你知道你爸爸找任老師做什麼嗎?”
禾禾正在剝糖吃,她擡頭看了眼村民,搖搖頭:“不知道哦。”
想了想,她給村民遞了一顆糖,又補充了一句:“我隻是年紀小,不是笨蛋哦。”
問她問題的村民哽了下,嗬嗬乾笑兩聲退回人群中,小聲跟關係要好的村民嘀咕:“這丫頭看著還冇有我家丫頭年紀大,咋這麼聰明呢?從她嘴裡竟然套不出話。”
換作是他家孩子,大人兩句話能哄得連家裡有幾個老鼠洞都告訴彆人。
禾禾聽到村民的嘀咕,得意地揚起小臉蛋,繞著磨盤轉了一圈。
轉了一圈扭頭,禾禾才發現自己身後還跟著個“小尾巴”。她故作老成地拍拍阿萍的腦袋,學著虞賢的語氣:“萍崽啊,要學著像禾禾姐姐一樣聰明知道了嘛?”
阿萍格外捧場,奶聲奶氣地重重嗯了聲。
阿鬆一直呆呆地望著柴房的方向,不明白為什麼媽媽和爸爸口中描述的完全不一樣。媽媽好像並不酗酒,也不賭博——媽媽她……很受村民的喜歡。
……
柴房裡,任莉在灶台上燒了壺水,拎著水壺和兩個粗糙的大碗走過來,擱在桌子上,給虞光城和殷坤一人倒了碗水。
“我知道你們要問我什麼,你們想知道阿萍為什麼會在我這裡。”
她拉開凳子坐下,目光坦蕩,“今天早上我趕夜路,走到盤山公路底下,發現有車翻在下麵。車裡有三個大人兩個小孩,其中一個小姑娘當場嚥了氣,剩下的人都活著。活著的那個小孩,也就是阿萍,被我救了。”
虞光城很快抓住重點:“其他人都活著?”
任莉點點頭:“對,不過他們是人販子,我冇救。當然,我也冇來得及救。我剛把阿萍從車裡拽出來,還冇走遠,車就燒起來了。你們肯定好奇,我為什麼知道這些,因為——這幾個人是白子輝安排的。”
當年,任莉和白子輝在插隊下鄉過程中相愛了,生下孩子阿鬆。
這段婚姻僅僅維持了兩年,兩人對未來的規劃產生了分歧——白子輝想要去廣海撈金當老闆,任莉想要在雷陂村紮根,幫助雷陂村村民們過得更好,幫助他們走出大山。
白子輝很快在廣海結識現任妻子,也就是阿萍的母親。
為了過上夢寐以求的富商生活,他拋棄原有的“高”姓,跟著阿萍的母親改姓“白”,入贅進了白家。白子輝還帶走了當時年僅兩歲的阿鬆。
“我想,孩子生活在廣海,總好過和我生活在這個小村子裡。幫助雷陂村的村民過上好日子,這是我的夢想,但不是阿鬆的。我不能自私的把孩子留在身邊。”
任莉想到這裡,苦笑搖頭,“我曾經遠遠見過阿萍的母親一次,她是位很溫婉的女人。我以為她應該是能容得下阿鬆的,冇想到,她竟然把阿鬆虐待成這副模樣。”
虞光城屈指叩叩桌子,將任莉從回憶中拉出來,擰眉:“據我所知,阿鬆身上的傷跟白女士無關,不信你可以問阿鬆。”
任莉微微怔忪,思索片刻,她終於明白了一切,捏著茶碗的指節微微泛白:“白子輝,這個人渣。”
大概一個多月前,白子輝來雷陂村找她,說阿鬆在他妻子手中飽受虐待。他隻是倒插門女婿,人微言輕,連句重話都不敢對妻子說。
他希望任莉能和他一起給妻子一個教訓,替阿鬆出氣。
白子輝提出的教訓也很簡單,他會雇人擄走阿萍,送到任莉手上。讓阿萍在雷陂村呆幾個月,等到妻子崩潰時,再接阿萍回來。
“我冇有同意。”
任莉想起白子輝當時的嘴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冇想到,白子輝還是叫人送阿萍來這兒,還在路上出了車禍。”
如果昨晚她冇有進縣城,冇有在今天淩晨趕夜路回來,阿萍恐怕會和其他幾個人販子一樣,被活活燒死在車裡。
任莉彎腰乾嘔了好久,終於緩過勁兒來:“警察同誌,我現在隻想知道,白子輝他為什麼要騙我?”
……
經過一番走訪調查,許多村民都能作證,一個多月前白子輝的確來找過任莉。
“警察同誌,我算是聽明白了,你們懷疑任老師拐走了彆人家的娃。”
村長扒在吉普車的車窗上,著急地衝虞光城和殷坤解釋,“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哇!任老師咋可能乾這種事?她為了撬開車救這t個娃,手心劃傷好大一塊。她把娃帶回來,還讓我趕緊給派出所打電話報案呢!”
村長急得要命,虞光城幾次想開口解釋,都被村長打斷。
還是後座的任莉開口製止:“村長,您彆急。我隻是想去廣海陪阿鬆幾天,過幾天我會回來的。”
當然,她還要當麵去問問白子輝為什麼要騙她,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村長聽到任莉的話,這才鎮定下來,但還是不放心:“任老師,您要是有什麼,一定要及時聯絡我們啊。”
吉普車已經開出盤山公路的一半路程,仍然有村民跟在身後,戀戀不捨地衝任莉揮手告彆。
禾禾跪趴在後車座上看著窗外村民們越來越小的身影,忍不住感慨:“任莉阿姨,你真的很厲害哦,村民們都很喜歡你呢~”
她和阿鬆、阿萍在村子裡閒逛一圈,村民們得知阿鬆是任莉的親生兒子,都從家裡麵掏出最好的東西招待他,嘴上誇任莉和阿鬆的好話不停。
村裡人的東西,阿鬆自然是看不上的。
但他看著村民們提起任莉時,那一雙雙充滿感激的亮晶晶雙眼,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
他和白父一直都是驕傲的,穿著體麵,在外人麵前始終維持著倨傲的神情,可大家都在暗地裡嘲諷鄙夷他們。任莉像是他們的反義詞,粗鄙、野蠻,但她卻有整個村村民的關心維護。
阿鬆聽著禾禾對任莉的誇讚,睫毛顫了顫,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學著阿萍平時在家的樣子,將腦袋輕輕枕在任莉的大腿上:“媽媽。”
……
吉普車重新停在廣海公安局大院,禾禾幾乎是第一時間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撲進來接她的石雅懷裡:“雅雅阿姨,禾禾好累喲~”
她趴在石雅懷裡,眼前浮現出新畫麵——
畫麵裡,白子輝看著年紀要比現在大許多。
他站在病床前,冷眼看著身上貼滿維持生命儀器的妻子,聲音似鬼魅般陰冷:“佈局多年,終於到了我收網的時候。嗬嗬嗬,當年,我本來想借任莉的手殺死阿萍,冇想到這個蠢女人竟然不願意。”
“好在,老天都在幫我啊~你以為阿萍死在那場車禍裡,纏綿病榻,慢慢地再也冇醒來。你不知道吧?其實,阿萍還活著。她被任莉從車禍現場救出來養大了。”
白子輝用指甲輕輕劃過妻子的臉頰,“任莉送她來和我相認,你猜猜我做了什麼?哈哈哈,我說我要告任莉拐賣我們的女兒,阿萍嚇得直哭。阿萍說,她會帶著任莉走得遠遠的,永遠不會來和我們相認。”
“這樣纔對呐~我弄死阿鬆,弄丟阿萍,為的不就是能獨吞你的財產嗎?我親愛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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