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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港婚事 第55章 他忽然相信了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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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相信了命運。

他的心臟好像失序的鐘擺,

混亂地敲擊著內壁,響聲不斷放大,震出胸膛。

梁詩黎聽到了。

明明已經是潮紅的一張臉,

得意地揚起頭,眼裡囊括星空閃閃發著光,

纖細的手指點著周晉岱的胸膛,

眉眼彎彎,像個驕傲的公主。

他的公主。

於是周晉岱親了他的公主。

開始是淺嘗即止的,

可是梁詩黎睜著眼睛看他,眼裡的迷霧太過醉人。她酡紅的臉,

瀲灩的眼,

濕漉漉的唇全都溢滿他的心臟,衝擊著他的大腦。

那根緊繃著的絃斷了。

“今天的你是牛奶味的。”

周晉岱啜著梁詩黎的唇角,在她唇邊摩挲著。

明明胸膛裡像是有千軍萬馬來襲,

他表麵上還是那個淡定端方的周晉岱,

不急不緩地在間隙裡問。

梁詩黎酡紅著臉,雙唇囁喏,

“唔,

你能聞出來呀。”

她望著周晉岱幽幽的黑眸,

嗤嗤笑著,

“你的鼻子太靈啦。你是小狗,

周晉岱。”

說著在他的鼻尖啄了一口。

又笑了起來,“小狗周晉岱,

我早上泡澡了。”

這是周晉岱生平第一人被人叫做“小狗”,

平素裡外人連說他是“凶猛的獅子”,“惡狼”都隻敢在背地裡說,更遑論當著他的麵叫他“小狗”。

被梁詩黎說來卻有了親密旖旎的意味,

彷彿他真的縮小成了在她腳邊求寵的小狗。

“你的手臂不會酸嗎?”

梁詩黎順著周晉岱手臂的曲線比劃著,他的肌肉線條很流暢好看,她忍不住在肱二頭肌捏了捏。

周晉岱嚥了下發乾的喉嚨,喉結滾動,不動聲色地慢悠悠說:“不酸。”

可他還是把他輕巧地放在了地麵,如同置放一隻輕盈的蝴蝶,雙腳觸地的那一刻實感反而讓梁詩黎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驕矜地擡起調子,“剛剛不是說”

她的下半句話被周晉岱吞在了唇裡。

梁詩黎明白周晉岱為什麼要放下她了。

他想要更用力吻她,想要揉碎她,落成滿地的花瓣,與這天地共享人間。

明明剛剛還在講話。

他的舌尖探進來的時候,猝不及防,她柔軟的嘴唇乖順地翕合,手臂很自然地攀上他的脖頸,踮著腳仰起頭,仍覺得不舒服。

周晉岱實在是太高了,明明她也有170,有時候在他身邊又像很嬌小。

她將腳尖踩在周晉岱腳上,又完整地落下,這才滿意。

周晉岱對她的小動作全都瞭若指掌,為她的分神感到不滿,懲罰似地加重了吻,水聲清晰可見,梁詩黎悶哼了一聲。

冷冽的香伴隨著他的親吻鋪天蓋地地席捲著她,帶著她的牛奶香往上飄,梁詩黎似乎看到兩股香氛糾纏在一起,衝上頭頂,又漸漸隱冇了。

周晉岱的掌心壓上柔軟的腰肢,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惹來梁詩黎一個白眼,她的眼尾氤氳,紅潤無暇的臉美極了,唇上有他吮吸的痕跡,像是最新鮮采摘的嬌豔玫瑰,惹得遊人駐足。

他覺得她不該被采擷,她應是盛開的怒放的。

他想要他的玫瑰永遠盛開,永不落幕。

他的玫瑰睜著氤氳瀲灩的眸子,聲線打上了顫,“周晉岱,你的手放在哪裡?”

她纖柔的眼睫隨之顫動,“你是不是在脫”

他在脫她的衣服!

剛剛被周晉岱拉上的拉鍊,此刻已到了最底端,她的腳尖不自在地蜷起,吃力地捏了下週晉岱的腰,他的腰腹是充滿力量感的,冇有一絲贅肉,被她不輕不癢地捏了一下他冇覺得痛隻覺得酥酥麻麻的有一股力量從腰腹直衝向雲端。

梁詩黎的手還在他的腰上,周晉岱的薄唇勾起淺淺弧度,牽著她的手往下,填滿了他們之間的間隙。

梁詩黎的睫毛顫了顫,他全身都是充滿力量的,不是小狗,而是蓄勢待發的豹子,隨時要把獵物吞下肚。

而周晉岱的獵物就是她。

她的心跳很快,不自在地嚥了下眸子,幾秒後忙不疊甩開手,連聲線裡都染上了幾分氤氳,“周晉岱,你,你不知羞。”

“彆動。”

周晉岱喊得已經晚了。

隨著梁詩黎的動作,金色的禮服滑落了大半,露出牛奶色的鈴鐺,鈴鐺晃了晃,晃得他眼花繚亂。

梁詩黎慌亂地遮掩著,可整座世界裡隻餘下雪白。

周晉岱目光微頓,喉結滾動,聲音暗啞,“老婆,好不好?”

梁詩黎被他看得暈眩了,剔透的眼眸輕眨,冇有動作。

連綿深邃的呼吸再次覆下,他堵住了她的唇,在她的口腔裡橫衝直撞,他們熾熱的呼吸再次纏在一起,似是有一張網把她們織在了裡麵,無法脫逃。

那雙瀲灩的眸子也染上了**,明明兩個人都冇喝酒卻似乎迷醉在彼此的呼吸裡。

兩人的呼吸都亂了,周晉岱放開她,剛剛他的動作是那樣凶狠,現在卻是這樣輕柔,他扶住梁詩黎將要墜下的身子,金色禮服鬆鬆垮垮地在她身上,布料已經落到了下麵,他遒勁的手掌直接接觸細膩滑嫩的肌膚,像是剝了殼的雞蛋那樣光滑。

他甚至還有時間在想,梁詩黎是不是每天都泡牛奶澡,身體才這樣白皙細膩,牛奶的香味不像是從肌膚外部,而像是從她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那樣好聞,那樣純潔,又那樣勾人。

周晉岱的呼吸早已經不複平靜了。

剋製是一種美德。

那麼他不要美德,這是他的妻子。

他額上滲了汗,啞聲重複:“好不好?”

梁詩黎昏昏沉沉的,莫名想到了之前他們在酒店裡

那時她明明說了可以,周晉岱還是走了。

當時他為什麼要走呢?

梁詩黎不懂,就像不懂現在的周晉岱,他在問她,可他的額頭已經沁出了汗,他的眼梢在發紅,他的全身都是發燙的,就像是高燒不退的病人迫切地想要冰塊降溫,灼熱的他已經燙傷了她,兩個明明滾燙著的人卻不願意分開。

她怔怔地望著周晉岱,卻在他身後的落地鏡裡看到了他們。

攝人心魄的兩具造物者寵愛的身軀,那樣富有美感,那樣妖冶地纏繞著,黑色與雪白,世間隻剩下了這兩種顏色。

梁詩黎闔上了眼。

她聽說過,當一個人失去視力時,五感中的其他感官就會異常敏感,整個靜謐的空間隻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粗糲的指腹摩擦著她背後的肌膚,引起一陣陣顫栗,她已經分不清是她還是他在顫動,皮膚下的血液在瘋狂湧動著想要突破肌膚而出。

指腹順著她的肌理握住她光潔的手臂,她感受到他的唇落下淺嘗即止的吻,她屏著呼吸,天地間空空蕩蕩,白茫茫一片,他的呼吸也靜滯了,她虛虛浮浮地撩起眼,猝然間她隻能看見他烏黑的發頂。

周晉岱的額頭,脖子,全身都覆上了薄汗,與她的交織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他吮吸著那抹雪白,一隻手掌撫上搖晃著的鈴鐺,固定住不準她再亂晃,他的世界茫茫然下起了雪,治癒了他這個高燒的病人。

粗糲的手掌磨得她刺痛發燙,她的皮膚一向極為敏感,一丁點兒摩擦就要發紅,她本就是嬌嬌的公主,她的身體完全體現了這點,必須精細嗬護。

可現在她精細嗬護的身體一點點發紅髮燙了,她被凶狠粗糲的手掌擠壓著,他的手掌強硬有力。他的唇與他的手掌完全不同,明明是同時在動作,他的唇那樣柔和地親吻著,好似害怕唇下之物被他破壞,他愈是溫柔愈讓她像等待淩遲的人一樣心驚膽顫,她雪白的身軀整個抖了起來,那股癢意從身體直達心臟又衝上了大腦。

“周晉岱”

她不能任由自己靜滯,靜滯會讓人發瘋,她想要紓解什麼,卻又茫茫然不知道從何紓解,她的眼瞼垂著淚,在尾音處滴落了下來,滴落在他的黑髮上。

她隻能喊著周晉岱的名字,她早在心裡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

“叫老公。”

周晉岱啄了她一口,引著她更深的戰栗,梁詩黎仿若直直墜著,她舔了舔濡濕的唇,唇上還殘留著他的痕跡,睫毛輕輕顫著,顫顫悠悠地喊了一聲“老公。”

鏡中的女人眼裡沾染著媚色,雪白的身軀後長出了一雙翅膀,可她身前的人卻要將她留在人間,他的牙齒在雪白的肌膚上齧咬著,聲音暗啞著說:“老婆,我愛你。”

兩人同時怔住了。

周晉岱不知道原來自己能夠這樣輕易說出“愛”這個詞,恐怕所有人都不會相信他這樣的人有一天也會說情話,會說他愛上了一個女人。

原來愛情是世界觀的重建,他願意陷入失序的世界,隻要這個失序的世界裡有梁詩黎。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他確認,自己愛上了梁詩黎。

他準備放開唇下的珍稀,看著梁詩黎的眼睛,再和她說一遍。

周晉岱想告訴梁詩黎,想告訴她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一定是她意想不到的時間點。她一定會睜著茫然霧色的眼,那雙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睛,眼裡會流露出不可置信。

他想告訴梁詩黎,她很美麗很優秀,可是即使她不美麗不優秀,他也會愛上她。

梁詩黎是他古老世界裡唯一的變量,從今以後,梁詩黎就是他的秩序。

他忽然相信了命運。詩人常說的命運,他曾經嗤之以鼻的。

命運。

卻猝不及防被推開。

彷彿是避他不及的力道。

他尖銳的牙齒還未離開,摩擦而過,帶出一點梅紅的血跡。

雪白的鈴鐺洇上了紅。

茫茫然的雪地裡唯一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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