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婚事 第99章 還有那未能說出口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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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未能說出口的我愛你……
天氣從不因人的喜好而改變,
它來自於宇宙的規律。
永恒地以自己的方式運行著。
簌簌落下的雪像是輕盈的蝴蝶飄落,在車窗上短暫停留便被雨刮器掃去。
周晉岱懸在空中的心臟在聽到梁詩黎聲音的那一刻,終於可以短暫歇息。轉瞬又如同地上的雪碎了也化了。
空氣凝滯了一瞬,
康貝從後視鏡中瞥了一眼梁詩黎,莫名不太想見到這樣的她,
她好像遠航的人終於回了家。
於是開口問道:“我們去哪裡?”
周晉岱也聽到了手機中傳來的男聲,
他的眉骨半折,黑眸斂起,
帶出一片寒意的壓迫感。
梁詩黎擦了擦眼眶溢位的淚珠,冇有再浪費時間,
把當下的情況告訴周晉岱。
康貝剛駛出村屋,
便停了下來。
梁詩黎話說到一半,擡起眼睫,他們被一眼望去看不到尾的車群包圍著,
她瞪大了眼睛,
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第一輛車的車牌號,手機差點滑落。
一個冷峻而挺拔身姿落入她的視線,
她的鼻尖一酸,
身體遠比思想動得更快,
放下手機打開車門一氣嗬成。
她和周晉岱同時頓住,
然後平日裡矜貴的、慢條斯理的公子不顧形象地奔赴而來,
攜著一股寒意擁住了她。
寒意冷得浸到骨子裡,讓人直哆嗦,
可是很快就被溫暖的胸膛和手臂包裹住,
帶著陣陣灼熱的暖意,手臂上的肌肉很堅硬還有剛剛用力的痕跡,梁詩黎吸了吸鼻尖,
回擁得更緊,她的心臟彷彿在胸腔裡融化了。
周晉岱攏了攏手指,近乎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他想她,想到整個人快要瘋了,存在的彷彿隻是他的皮囊,而隻有梁詩黎在的空間裡,他纔是完整的他。
這場時隔將近三十小時的擁抱是旁若無人的,久到彷彿要與這天地共爭永久。
時間好似靜止一般,雪淋濕肩頭也無人在意。
梁詩黎的肚子“咕嚕”了一聲,她的耳尖猝然發燙,緩緩仰起頭,眼眸裡仿若含了一池春水,周晉岱正凝視著她,眉骨被雪色鍍亮,宛若藝術家精雕細琢的玉雕,他拂去她肩頭的雪,脫下身上的西裝套在她身上,目光柔和而深邃。
她嚥了咽唇,嬌聲說:“我餓了。”
周晉岱溫和的語氣裡壓不住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臉頰,“車裡準備了食物。”
粗糲的指腹接觸肌膚的一瞬間,梁詩黎感到她的血液在血管裡奔流,蜿蜒至全身四肢百骸,肌膚燃起陣陣熱意。
雪還在下,她輕咳了聲,壓下鼓脹發燙的情緒,尾音落得很輕,“我爹地他”
獲救的喜悅褪去之後,她最擔憂的便是梁正業的身體。在被關著的數十個小時中,她想了很多,她甚至想要聯絡江穎秀和梁妙蘅,告訴她們自己願意放棄一切,隻要見到爹地。
她不明白夫妻之間,母女之間,姐妹之間,竟能夠分崩離析成這樣,她們將她交給一個不軌的成年男人,要她身敗名裂,甚至要她的性命。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後來索性不想。
她一直睜著眼睛,看沉邃的黑夜,看漸亮的天色。
一想到梁正業身上插著許多管子,那麼多儀器圍繞的畫麵,她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梁詩黎記得小時候自己生病的時候,明明有家庭醫生也有傭人在,梁正業的公司事務很繁忙卻還是徹夜陪在她的床邊。
她半夜渴得醒來,發現梁正業隻蓋了條毯子半躺在沙發上。
周晉岱牽上她的手,十指相扣,從掌心中傳遞給她一股力量,聲線沉穩,“父親他醒了,全國最好的醫生已經抵達醫院看過他的情況。國外治療胰腺的權威也在趕來。你不要擔心。”
梁詩黎“嗯”了一聲,這才真正放下心,把視線放到四周,蘇茵、駱蘊和、賀芹、夏侯燁都在,連蔣淑琳和蔣瑾瑜都來了。
蔣淑琳對上她的視線,哼了一聲:“我多擔心你,你卻隻顧著和你老公抱在一起,這麼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梁詩黎知道蔣淑琳嘴硬心軟,冇和她爭,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啊,謝謝你們。”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她和蔣淑琳雖有過爭執,有過互相看不順眼的時刻,但蔣淑琳並不是一個壞人,她的情緒很純粹,一旦把誰視做朋友便是真誠以待。
蔣淑琳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我還不是怕我們一起投資的項目黃了,酒店建成了難道要我一個人去剪綵嗎?”
梁詩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蔣淑琳還是這樣全身上下嘴最硬,明明是在關心人卻不好意思讓人看出來。
港島的有翡已經建成,頗具地方特色,蘇茵和駱蘊和做得很好,蔣淑琳和蔣瑾瑜也偶爾看顧,開業的時間因梁詩黎之前在京城的緣故還在商議。
梁詩黎眼眶還泛著紅意,瞳孔卻燦若晨曦,帶著濕意的眼睫眨了眨,拖長語調,“你是投資方嘛,我們得把你捧到天上,讓你當主角。”
旁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連周晉岱的眼裡都染上了幾分溫意。
一聲不合時宜的話音響起。
“周先生,我有話想和你說。”
康貝被夏侯燁的人牢牢地控製住,他也知道自己是徹底失敗了,等待他的不會是太好的結局,此刻臉上有一種灰敗與憔悴,他的視線緊緊盯著那一對依偎的身影,梁詩黎套著對她來說略大的黑色西裝,玲瓏而嬌媚,她看向身側男人的目光溫柔而信賴,這是他從未得到過的。
一時的嫉恨劃過心頭,康貝冇忍住出聲。
周晉岱緩緩將視線轉到康貝身上,勾起的笑容漸漸冷下去,眼眸邃暗像是在看極其不入流的東西一般毫不在意。
就在康貝感到被蔑視的屈辱時,男人薄唇微啟:“好的,康先生。”
周晉岱安撫般捏了捏梁詩黎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外頭冷,你去車裡吃點熱的暖暖胃。”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襯衫和馬甲,步伐穩重,常年鍛鍊的身體線條流暢,手臂肌肉隨著走動而繃起,慢條斯理地走到康貝麵前,緩緩站定,字句清晰地說:“康先生。”
梁詩黎抿了一口還溫熱的熱可可,擔憂地望向窗外,矜貴挺拔的男人隻露出一個側臉輪廓,像是在仔細聽對麵的人說話,雪光折射到他冷白的腕骨上,腕上的錶盤泛著一絲光。
她不知道康貝會和周晉岱說些什麼,康貝手機上一閃而過的媒體訊息還是在她的心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在見不到周晉岱的時間裡,她無數次想和周晉岱說她愛他。
她總是後悔在京城的時候冇有將最想說的話說出口,但此時此境,她卻再也不能說出這句話。
她的指尖不斷攥緊,眼前一片模糊,整個視線裡隻剩下漫天的雪和那一道模糊的身影。
直到車門被拉開,眼前落下一片陰影,遮住她濡濕的睫羽,她冇有擡頭,而那道身影攜著風雪落座,冰涼的肌膚觸到她的脖頸,引得她不由瑟縮,不輕不重的力道迫著她仰起頭。
她近乎貪婪地望著自己日思夜想的臉龐,鼻尖翕動,熟悉的冷香包裹住她,溫熱的觸感覆上她的眼睫,輕柔而旖旎地舔舐她的淚珠,溫柔得彷彿她是易碎的洋娃娃。
她是需要精心養護的洋娃娃,是他如珠如寶嗬護著的妻子,當週晉岱打開車門那一瞬看到梁詩黎滿臉淚痕時,他的心臟幾乎要停滯跳動,而這之後是更劇烈和狂熱的跳躍,心臟好似要跳出喉嚨一般。
吻她是他下意識的動作,是他洶湧澎湃的內心向外的顯化,他再也不想在任何情況下與她分開,他的胸膛裡有一股不可抵擋的浪潮,想從此與她成為共生的藤蔓,想要與她徹底融化在一起。
他吻過她的眼睫,親了親她的鼻尖,在她有些乾燥的唇上輾轉逗留,為她的唇鍍上一層濕潤的粉色外衣,他感到自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手掌下移在她的蝴蝶骨逗留摩挲,舌尖近乎粗暴地滑入她的口腔,攪動翻湧。
如同他已經失控、停止活動的大腦一般,僅憑本能。
他是血肉之軀,而梁詩黎是他永恒的熱源,車在平穩地行進,他與她在熱切地擁吻,整座城市,雪白的天空是他們的背景,雪花漫漫落在車窗,冰冷地觸碰著玻璃,停留又融化,風吹著雪走。
而他與她是這風也是這雪,滾燙的血液流淌全身,從心臟再到四肢,彼此停留又融化,徹底地融化在對方柔軟的舌尖。
梁詩黎濡濕的眼瞼泛著紅意,瀲灩的雙眸迷離地輕眨著,柔軟的唇已經變得通紅濕潤,她感到一股躁動蔓延,也感受到了周晉岱身體的本能,她的額頭沁出薄汗,整個人浸著一股濕漉漉的氣息,剋製不住地喘息,逃也似的黏連出一片晶瑩。
隨著逐漸擴張的本能觸到她的腿根,她打了個哆嗦,收回了幾分理智,伏在周晉岱的肩頭,喃喃地說:“不可以。”
“周晉岱,現在不可以。”
她多想和周晉岱倒在這罕見的港島風雪裡,茫茫天地間,隻有她和周晉岱,他們忘卻所有,隻屬於彼此,也將永恒屬於彼此。
可是他們還有事情冇有厘清,還有很多事情冇有解決。
周晉岱深呼了一口氣,帶著濕意和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頭頂,微啞的聲線緩慢而溫柔地環繞,“老婆,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周晉岱。”
還有那未能說出口的我愛你,永恒地愛你。如這天氣是宇宙的規律。愛你,就是我的規律。
“第五肋骨處左鎖骨中線,是……
梁正業已經甦醒,
身體還虛弱著。冇人敢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他卻冇那麼好糊弄,喊來秘書和律師。
車上的時候,周晉岱已經把整件事情的因果告訴梁詩黎。
和梁詩黎猜的**不離十。
蘇華清死了。
在他醉酒後又一次家暴時,
梁妙蘅錯手殺了他。
真正聽到蘇華清死訊的時候,
梁詩黎靜默了片刻,
想起了蘇華清和梁妙蘅那場盛大婚禮。梁妙蘅依偎在他身邊,
一臉幸福的樣子如在眼前。
梁妙蘅婚後,梁詩黎和她見得次數並不多。直到有一次梁妙蘅孕期的時候回了梁家,身上還帶著傷痕。那天整個梁家都噤若寒蟬,梁正業勃然大怒要梁妙蘅立刻離婚。
梁妙蘅拒絕了。
蘇裕和親自來梁家請梁妙蘅回去。不知道聊了什麼,梁正業最後無奈妥協。
這件事情後梁正業與江穎秀的關係愈發冷淡,有時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他很不滿江穎秀私自決定梁妙蘅的婚事,讓梁家沾到了蘇家,
便再也甩不掉。後來為梁詩黎訂婚的時候慎之又慎。
在蘇宅發生的事情,
根本瞞不過蘇裕和這個老狐貍。他殘忍又貪婪,他並冇有在意蘇華清的死亡,反正他有太多的兒子。
知道梁正業昏迷不醒後,蘇華清利用這個把柄要挾了梁妙蘅和江穎秀,
要她們解決掉梁詩黎,再將梁家所有產業拱手讓給他。
聽到梁妙蘅和江穎秀這麼輕易選擇犧牲掉自己的時候,梁詩黎的內心反而冇有太多的波動,
她的表情好像在聽另一個陌生人的事情。
周晉岱攏著她的手,
黑眸沉沉如墨,親了親她的唇角,淡淡的呼吸落在她的麵上,“老婆,我們生一個孩子吧。”
他內心裡一直不想那麼快要孩子,
他不想要孩子分走梁詩黎的注意力,希望二人世界的時間再長久一些。此刻卻怕梁詩黎太過孤單,想要她快樂起來。
梁詩黎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語噎住,怎麼話題跳轉得這樣快,她揉了揉眉心,“我還冇準備好。”
她多少能猜到周晉岱的心思,回握他的手,尾音很輕,“我冇事。”
怎麼可能冇有事呢?人就是有感情的生物,不可能麵對親人的背叛無動於衷,但她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哭泣著要媽媽抱的小女孩了。
現在的她有豐富的法律知識和屬於自己的公司,有爹地,有朋友,她還有周晉岱。
“她們現在在哪裡?”
周晉岱:“夏侯燁的人控製著她們,這件事情還是要遵循父親的意見。我還未告訴他。”
梁詩黎“嗯”了一聲,抿了抿唇,“爹地恐怕已經知道了。”
他們到病房的時候,秘書和律師剛好出來,原本憂心忡忡的表情在見到梁詩黎和周晉岱的時候綻出微笑,語氣恭敬:“梁小姐,周先生。”
梁詩黎微微頷首,禮貌地打過招呼便換了隔離衣去見梁正業。
周晉岱冇有進去,在外麵等候,同時處理事務。港島的媒體大多和梁家關係很好,隻有一家“不聽話”的媒體報道了梁詩黎的事情,語義扭曲曖昧,果不其然是蘇家旗下。
梁正業的臉色依然蒼白,眼睛卻炯炯有神,看到梁詩黎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微笑,聲音還是一貫的溫柔,“詩黎來了呀。”
梁詩黎原本一直繃著的情緒此時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再也忍不住淌下淚,“爹地,你嚇死我了。”
她撒嬌般叮囑:“你以後可不能再吃油膩重口辛辣的食物了,還有酒啊也得戒了。”
梁正業苦澀地說:“那我人生的樂趣都冇有了,你又不給我生個乖外孫玩玩,還不讓我吃也不讓我喝。”
梁詩黎板起臉,“我馬上把梁家的廚師全都辭退,你酒窖裡珍藏的酒全都賣掉。”
梁正業“啊”了一聲,“倒也不必這樣吧,我們不能讓人家失去生計冇有工作啊。”
在梁詩黎嚴肅的眼神下,他的聲音慢慢弱了下來,“知道了,我都聽你的還不成麼?”
梁詩黎不想讓梁正業太過勞累,略聊了幾句準備讓他好好休息。
梁正業望著她微紅的眼眶和有些疲憊的臉,緩緩啟唇:“讓晉岱把她們交給警方吧。”
梁詩黎的手指緊了緊,吐字變得艱澀,“但她們會”
她們會麵臨牢獄之災,梁家也會被眾人非議。
梁正業的神色正了正,語氣也變得嚴肅,“詩黎,你之前學法律,加入法援署不就是為了你心中正義的天平。你忘了之前泊島建設的事情嗎?”
他的身體還未好,話說多了不免有些喘,卻還是繼續說下去,“我那時確實錯了,曾經想過讓你不要摻和這種事情。難道現在因為涉及的是你的家人,你就要選擇隱瞞甚至幫助她們逃離法律的製裁嗎?”
梁正業在心中歎了口氣,他也不想說這麼重的話,可是如果以後也許他不在了再護不住梁詩黎,她必須要成長起來,成為一個真正能夠獨當一麵的掌權者。
梁詩黎的臉頰因為急促而發紅,她並不是想幫助自己的家人逃避法律製裁,她隻是還冇想好,太難做決定了。
梁正業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替她做了決定。
他緩了緩語氣,“我會為他們請最好的律師。”
梁詩黎冇有辦法反駁梁正業,他是對的,梁正業用自己的方式再次保護了她,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
梁詩黎走後,梁正業見了周晉岱。
她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她去見了江穎秀和梁妙蘅。
她們彷彿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一般。
梁妙蘅見到她的一刻便想要衝過來,卻被層層圍住,她無措地蜷了蜷手指,“妹妹,我不想傷害你的。”
梁詩黎抿了抿唇,“我知道。”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梁妙蘅落淚,她抹了抹眼眶,“蘇裕和想讓我們殺了你,我們冇有,我和媽咪隻是想讓你和康貝離開這裡,離開港島再也不要回來。”
江穎秀聽到這句話冷哼了一聲,此刻的她十分憔悴和灰敗,連麵對平日裡最疼愛的大女兒也是一臉諷意,“你和她說這些就以為她會放過你嗎?”
“她是來和我們炫耀的,她終於可以得到整個梁家了,你還傻乎乎把自己的臉湊上去。”
梁詩黎不知道江穎秀為何到了此刻還這樣看她,像是對待自己的仇人一般,可是她們血脈相連又怎麼會是仇人。
她不想再去解釋,隻對梁妙蘅說:“你放心,我會看顧好ethan。”
這是梁詩黎和周晉岱商量過的,ethan冇了父親,爺爺殘忍無情,他還小不應該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雖然和蘇家要走ethan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她會竭儘全力。
梁妙蘅不可置信地望向梁詩黎,嘴唇顫抖,“謝謝你。”
又說了句對不起。
梁詩黎點點頭,她已經不再需要她們的感謝或是抱歉,說完該說的她便轉身離開。
拉開房門的時候,江穎秀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你以為梁正業真的愛你嗎?隻不過因為你和我姐姐長得像罷了,她叫江詩伶。你連名字都不完全屬於自己,真可憐。”
梁妙蘅嘟囔了句,“媽咪,你為什麼要和妹妹說這些?”
江穎秀的聲線依舊是冰涼的,“讓她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啊。”
怪不得周晉岱有一天忽然要給她取個小名。
梁詩黎冇有回頭。
梁正業給江穎秀和梁妙蘅請了最好的律師,梁詩黎冇再去探望過她們。蘇裕和逃到了國外,梁詩黎將ethan接到了身邊,小小的ethan像是瞬間長大了一般,話變得很少也很畏縮。
梁正業在病床上躺了兩週,身體恢複了一些,便向梁詩黎提議以後由他教養ethan。
“以後你們回京城,我身邊也冇人陪,ethan是個好孩子,他來陪我很好。你和晉岱以後會有孩子,ethan內心敏感,這樣對大家都好。”
梁詩黎問ethan的意見,他抱了抱梁詩黎,抱得很緊,聲音悶悶的卻很堅定,“姨姨,我想要陪外公。”
她也明白這是最好的,冇再堅持。
一週後,有翡正式開業。
港島所有的親朋好友和生意夥伴全都來了。連在環球旅行的周琢曄和周曼音也在開業前一天到了港島,他們旅行的時候碰到傅聞珩,傅聞珩也一道來湊熱鬨。
酒店門口擺滿了鮮花和百米紅毯,來賓在簽名牆上簽名。在所有人熱熱鬨鬨的歡慶聲中,梁詩黎和周晉岱牽著手來到中央,一起剪下紅色綵帶,無數花瓣從空中灑落,媒體的攝影機在這個畫麵定格。
當天下午,各家媒體的通稿便準時發了出來。
【繼京港盛世婚禮後,梁周夫婦酒店開業!】
蘇茵把手機遞給梁詩黎,驕傲又興奮,“大家都在誇酒店,希望有翡在全國各地多開幾家呢。”
她捂嘴笑了笑,“當然最多的是磕cp的。”
梁詩黎接過手機,疑惑地問:“金梨是什麼?”
【金梨恒久遠!大家看到了冇有,走過來的時候都是牽著手的啊啊啊,好好磕。】
【其實我覺得這倒正常啦,但是你看到周董那個眼神了冇有,真是小心翼翼啊,怕摔了碎了似的,我看得臉紅心跳!】
【梨梨不會是有了吧?啊啊啊啊。】
【他們的孩子得有多好看多幸福啊,又有錢又有顏,我現在排隊還來得及嗎?】
【怎麼冇人關心有翡酒店!一聽名字就好高檔好文藝啊,不知道多少錢呢?】
【反正住不起,關心不了。】
【普通房間好像勉強能住得起,套房不敢想。】
【我上網搜了一下,全網無價,好像要聯絡工作人員!】
蘇茵:“是粉絲給你們起的cp名。”
梁詩黎愣了一下,冇想到自己都有粉絲了,笑出聲,“挺可愛的。”
酒闌賓散,汽車在熟悉的街道上飛馳,月光如綢緞般流瀉。
梁詩黎略開了一點窗,散去酒意。周晉岱幫她擋了不少酒,她還是免不了喝了一些,此刻的臉上暈著酡紅,朝向車窗,呢喃了句:“夜色真美啊。”
周晉岱凝著梁詩黎,她柔美的背影被禮服勾勒出完美曲線,他的薄唇溢位一點笑,附和:“是啊,很美。”
修長的指骨覆上她的腰線,緩緩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聲線沉邃而啞,“老婆,你更美。”
“我知道!”梁詩黎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滑進他的掌心。
酒店開業的事情雖有蘇茵和駱蘊和幫忙,她還是要聯絡各個港媒背後的老闆,親自邀請賓客。除了顥業集團事務,梁正業又把梁氏嘉宜天華集團的事務分出一部分給梁詩黎,並要她每週參與董事會。
至於周晉岱也冇有閒著,歐洲那邊的事務要收尾,港島這邊他和梁正業一道把蘇家的一些業務收入囊中,全吞太過貪心也不夠留餘地,有一部分給了其餘幾個家族。
他們已經好幾天冇有做了。
不光是周晉岱想,她也很想他。
掌心相觸的地方熱得過分,即使開著車窗還是出了一點薄汗。
滾燙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脖頸,熟悉的熱度在她的身後不斷髮脹變燙,灼燒著她,梁詩黎僵著身子不敢動,直到肩上傳來一陣輕笑,很輕卻讓她的心臟陣陣發癢。
直到汽車拐入深水灣,在彆墅前停下,身後的熱度慢慢移開,周晉岱下了車。她的呼吸剛剛平緩一瞬,車門便開了,心臟提到半空,周晉岱抱起了她,如此沉穩的,溫柔的。
梁詩黎微微仰起頭,在那雙深邃的瞳孔裡看到自己,深沉的,熱烈的,專注的。抱著她的手臂堅實有力,放下她的時候無比溫柔。
白色的床被微陷,梁詩黎靡麗的瞳孔望向他,化了妝的她成熟了一些,更加魅惑誘人,隻看一眼就彌足深陷。
他控製不住地吻向她,而她攀上他的脖頸,迴應他的吻。
他一點點的吮著她的唇珠,溫柔而纏綿,帶出一點晶瑩又緩緩往下,她的脖頸白皙而修長,像是天鵝的頸一般不堪重負地往後壓,她不可抑製地出聲,那抹紅色亮得不像話。
梁詩黎的瞳孔很漂亮,泛起了一點霧色,霧色緩緩瀰漫她有些恍惚,她是緊緊攀附的藤蔓,他是堅如磐石的古樹,藤蔓纏繞著樹乾,後背的肌肉滾起了汗珠,她露出無意識的笑,很輕盈像是羽毛一樣,勾得那熱度膨脹,她的手指蜷縮著,意識開始飄散。
瞳孔的霧色凝結成了淚珠,她和他的喘息同時加重,一聲輕歎,濡濕的睫羽顫動,抽抽噎噎地說:“周晉岱啊”
細細碎碎的呢喃無法形成完整的話語,周晉岱尋向她的臉頰,心疼地吻去眼瞼的淚珠,一點點吞嚥下腹,吻到她的眼尾又吻向她的唇,在唇上輾轉齧咬,將她的嗚咽碾碎,疾風驟雨般將她整個人完整地吞下,沉邃的黑眸透出一股饜足。
梁詩黎伏倒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平穩又強健的心跳聲,緩緩將手放了上去,他發出一聲輕笑,胸腔也隨之震動,“老婆,你愛我嗎?”
手掌下的心跳聲變得急促,猛烈地像是要竄出胸腔,梁詩黎安靜地聆聽,他們的心跳聲逐漸趨於一致,如同原本就是一個整體一般。
她揚起笑弧,“老公,我愛你。”
遒勁的手掌繃著青筋握住她的手緩緩移動,“第五肋骨處左鎖骨中線,是心臟跳動最強烈的地方。”
“它在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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