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迷霧 chapter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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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1
榭老爺子生日那天，一家人聚在老宅的庭院裡。榭宴禮提前讓人把庭院佈置了一番，掛起了紅燈籠，擺上了老爺子最愛的蘭草，連餐桌都特意搬到了老槐樹下——這棵樹比新家的那棵更粗壯，是老爺子年輕時親手栽下的，如今枝繁葉茂，正好能遮住正午的陽光。
薑梨穿著一身淺杏色的旗袍，手裡捧著包裝精緻的字畫禮盒，跟著榭宴禮走到老爺子麵前：“爺爺，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我和宴禮給您挑的禮物，您看看喜不喜歡。”
榭老爺子放下手裡的茶杯，戴上老花鏡，小心翼翼地打開禮盒。當看到裡麵那幅啟功先生的書法作品時，他眼睛一亮，忍不住用指腹摩挲著宣紙邊緣：“好啊，好啊！我早就想收藏一幅啟功先生的字，你們倒是懂我的心思。”
“知道爺爺喜歡書法，我們跑了好幾家書畫店才找到的。”薑梨笑著說，又遞上另一份禮盒，“還有這副象棋，是用老紫檀木做的，您平時和棋友對弈也順手。”
“有心了，有心了。”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拉著薑梨的手坐在身邊，“還是梨子細心，不像宴禮這臭小子，以前給我送禮物，不是硯台就是墨錠，一點新意都冇有。”
榭宴禮站在一旁，無奈地笑了笑：“您上次還說我送的硯台好用。”
“那是兩碼事！”老爺子擺了擺手，轉頭又對薑梨說，“中午多吃點，廚房燉了你愛喝的銀耳蓮子湯，還有你上次說想吃的槐花糕，我讓廚房做了滿滿一籠。”
薑梨心裡一暖，靠在老爺子身邊輕聲應著：“謝謝爺爺。”
午飯時，一家人圍坐在槐樹下的餐桌旁。榭母不停地給薑梨夾菜，榭父則和榭宴禮聊著公司的事，老爺子時不時插兩句話，偶爾還會提起薑梨小時候的趣事——比如她五歲時爬上老槐樹摘槐花，結果卡在樹枝上下不來，最後還是榭宴禮搬著小板凳把她接了下來；又比如她七歲時跟著老爺子學寫毛筆字，把墨汁抹得滿臉都是，還得意地說自己是“小書法家”。
薑梨聽著這些被遺忘的童年瑣事，看著身邊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眼眶微微發熱。她低頭摸了摸頸間的槐樹葉吊墜，忽然覺得，所謂幸福，就是這樣尋常的煙火氣——有愛人在側，有長輩疼惜，有說不完的家常話，有吃不夠的家常菜。
飯後，老爺子拉著榭宴禮下棋，薑梨則陪著榭母在廚房收拾。榭母一邊擦盤子，一邊對薑梨說：“梨子，你跟宴禮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有冇有想過要個孩子？”
薑梨的臉頰微微泛紅，輕聲說：“我和宴禮商量過，等我拍完手裡這部戲，就順其自然。”
“好，順其自然就好。”榭母笑著說，“我也不是催你們，就是覺得家裡要是有個小孩子，會更熱鬨。不過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打算，我們做長輩的也不乾涉，隻要你們好好的就行。”
“謝謝媽理解。”薑梨心裡一鬆，她原本還擔心長輩會催婚催生，冇想到榭母這麼開明。
傍晚，賓客們陸續離開，薑梨和榭宴禮幫著收拾好東西，準備回新家。臨走時，老爺子把榭宴禮叫到一旁，低聲叮囑：“梨子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彆讓她受委屈。要是敢欺負她，我饒不了你。”
“爺爺放心，我不會的。”榭宴禮鄭重地點頭。
老爺子又看向薑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玉墜，遞到她手裡：“這是我給未來曾孫準備的長命鎖，提前給你收著。”玉墜是用和田玉做的，雕著一個胖乎乎的娃娃，模樣憨態可掬。
薑梨接過玉墜，觸手溫潤，她紅著眼眶點了點頭：“謝謝爺爺。”
回到新家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薑九月一路睡過來，剛下車就精神了，圍著兩人的腳邊轉圈圈。薑梨換了拖鞋，把玉墜小心翼翼地放在梳妝檯上，轉頭就看到榭宴禮從身後抱住了她。
“累了吧？”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今天讓你跟著忙了一天。”
“不累，爺爺開心我就開心。”薑梨轉過身，靠在他懷裡，“對了，爺爺剛纔跟你說什麼了？還神神秘秘的。”
“冇什麼，就是讓我好好照顧你。”榭宴禮笑著說，捏了捏她的臉頰，“不過他說的也是我想說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薑梨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我也會一輩子對你好。”
接下來的日子，薑梨全身心投入到拍戲中。這部關於親情的劇拍得很順利，導演對她的表現讚不絕口，說她把角色的細膩與成長演繹得淋漓儘致。榭宴禮隻要有空，就會帶著薑九月去探班，每次都能引起劇組一陣小小的騷動——畢竟誰也想不到，京圈出了名的“佛子”，會提著保溫桶、牽著小狗，一臉溫柔地等在片場外麵。
有一次，薑梨拍一場淋雨的夜戲，氣溫隻有十幾度，她穿著單薄的戲服站在雨裡，反覆拍了好幾條才通過。剛一喊“卡”，榭宴禮就拿著乾燥的毛巾和熱水跑了過來，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又遞上一杯薑茶：“快喝點暖暖身子，彆感冒了。”
薑梨捧著溫熱的薑茶，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心裡暖暖的：“我冇事，就是有點冷。”
“都怪我，冇提前跟導演說一聲，讓你少淋點雨。”榭宴禮皺著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冇有發燒才鬆了口氣。
一旁的張姐笑著打趣：“榭先生，您再這麼寵著梨子，劇組的人都要羨慕壞了。”
榭宴禮冇說話，隻是把薑梨往懷裡又攬了攬，低聲說：“我的妻子，我不寵誰寵。”
薑梨靠在他懷裡，聽著周圍工作人員羨慕的笑聲，臉頰微微發燙，心裡卻甜得像浸了蜜。
戲份拍到一半時，薑梨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天早上她起床後噁心想吐，榭宴禮立刻帶她去了醫院，當醫生說出“懷孕六週”的訊息時，兩人都愣住了，隨即湧上難以言喻的喜悅。
“我們有孩子了。”榭宴禮握著薑梨的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底滿是激動的淚光。
薑梨點了點頭，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嗯，我們有孩子了。”
從醫院回來後，榭宴禮立刻給薑梨推掉了剩下的戲份，讓她安心在家養胎。張姐雖然可惜，但也理解，還特意上門來看望她，給她帶了很多孕婦需要注意的書籍。
榭母更是緊張得不行，每天都要打電話叮囑薑梨注意休息，還特意從老宅搬過來住了幾天，給她燉各種補湯。榭老爺子得知訊息後，當天就拄著柺杖跑來看望，還把那個提前準備好的長命鎖掛在了薑梨的脖子上：“保佑我們家曾孫平平安安的。”
家裡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更加溫馨。榭宴禮推掉了大部分工作，每天陪著薑梨散步、看胎教書籍，晚上還會趴在她的肚子上，輕聲給寶寶講故事。薑九月也像是知道家裡要添新成員了，總是溫順地趴在薑梨的腳邊，時不時用腦袋蹭蹭她的肚子。
有一次，薑梨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曬太陽，榭宴禮給她削蘋果。陽光透過槐樹葉灑在兩人身上，薑梨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輕聲說：“你說寶寶會長得像誰？”
“像你。”榭宴禮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像你一樣漂亮，一樣善良。”
“我倒希望像你。”薑梨咬了一口蘋果，“像你一樣沉穩，一樣有擔當。”
榭宴禮笑了笑，坐在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不管像誰，都是我們的寶貝。隻要他健健康康的，我就滿足了。”
薑梨靠在他的肩上，看著滿院的槐花，心裡充滿了幸福感。她想起十五歲那年的夏天，想起車禍後的迷茫，想起在西子灣電梯裡的相遇，想起婚禮上的誓言……原來所有的等待和波折，都是為了遇見眼前的幸福。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庭院裡，槐花香隨風飄散。薑梨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身邊的榭宴禮，嘴角揚起溫柔的笑容。她知道，未來的日子裡，會有更多的驚喜和溫暖在等待著他們——有愛人相伴，有孩子繞膝，有家人牽掛，這樣的餘生，便是最圓滿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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