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觀落花紛飛儘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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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讓!
霍祁州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這是我母親的埋骨之地,你讓我怎麼讓?”
“顧綺夢,我把你讓給他好不好,你將這塊地還給我。我願意出雙倍的價格買下來。”
霍祁州真心實意的話,聽在顧綺夢耳裡,卻是在譏諷她,霎時冷了臉。
“這塊地我已經答應給了晚州,但你放心,他們不會動你母親的墓地。”
她的聲音冷硬,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霍祁州知道,這是她最大的讓步,她做好的決定,就算十頭牛也拉不住。
可他並不想就此放棄,眾目睽睽之下,他放下所有尊嚴與驕傲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聲音發顫。
“顧綺夢,就當我求求你了。”
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尖銳的碎石刺破他的額頭,瞬間鮮血淋漓。
顧綺夢冷漠的俏臉上終於多了一絲動容。
還不等她說些什麼,沈晚州已經拉著她的手,可憐巴巴道:“綺夢姐姐,大師可是說了,你腹中胎兒受了驚嚇,必須選一處風水寶地積善行德才能凝固他潰散的靈魂。萬一孩子有個意外,我就不活了。”
顧綺夢聽後,臉上的動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決絕。
“動手。”
霍祁州與老管家被一同控製了起來。
他紅著眼嘶吼,掙紮,卻於事無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親自種下的一顆顆梨樹,連根拔起。
很快,這片區域除了霍母的墓碑,再無一物。
霍祁州像是被抽乾了靈魂,眸光呆滯無神。
滴答滴答。
淚水不知何時爬滿了他的臉頰。
他一跪一叩首的挪到母親墓前,聲音嘶啞的不像話:“對不起,媽,是兒子冇用。”
顧綺夢看著他淒慘的模樣,內心深處像是被針紮了一半,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夠了,送先生去包紮。”
顧綺夢搶在霍祁州抵抗之前,威脅:“這是我的地盤,彆逼我將你趕出去。”
霍祁州的身子陡然一僵,任由傭人將他帶到一旁。
不知何時,天空烏雲密佈,突然暗了下來。
轟隆,一道巨大的閃電劃過天際。
“啊,我的狗狗!”
沈晚州的狗狗們發狂,掙脫了他的束縛,朝著霍母的墓碑奔去。
它們像是找到什麼美味一般,不斷的拋著墓土。
很快,霍母的遺骨被它們用利爪挖了出來,刁在嘴裡啃食。
霍祁州臉色煞白,發出一聲悲呼。
“媽!”
他拚了命的狂奔過去,想要護住母親。
可原本溫順的狗狗們,此刻化身惡犬,凶狠的將他咆哮。
在看他爭奪它們美味食物後,立刻撲了上去,啃食撕咬。
鮮血在雨水的沖刷下,綿延成一條紅色小溪,讓人觸目驚心。
霍祁州顧不得疼,死死的護住母親的殘骸。
“快救人。”
顧綺夢如夢初醒,率先衝了過去。
劇烈的疼痛折磨著他的神經,讓本就虛弱的霍祁州眼前發黑。
他用力的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在眾人的圍剿下,所有的狗狗被亂棍打死。
暫時安全後,霍祁州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抱著剩下的遺骸,瞬間被黑暗吞噬。
霍祁州醒後,顧不得身上的傷,強行出院,去收斂母親的遺骸。
梨園冇了,他要帶母親離開。
可等他趕到霍家時,卻看到大廳裡,一個身穿嫁衣,形似母親的紙人與一條狗屍,用紅繩牽在了一起。
沈晚州攔在他麵前,幸災樂禍道。
“哥哥,你回來了呀,爸爸怕你母親泉下孤單,為她找了個狗王冥婚。現在禮成,你多了個死狗父親,高興吧!”
霍祁州如遭雷劈,眼眶瞬間佈滿了血絲。
“你們對我母親做了什麼?”
霍父這時也走了出來。
“大師說你母親怨氣過重,會禍及家人,必須用黑狗壓製她的怨氣。”
“祁州,彆怪爸爸,爸爸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父親的話像是一把利劍刺穿霍祁州的心,他渾身顫抖不止,聲嘶力竭:“她可是你的髮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聞言霍父慈愛的表象龜裂,眼底浮現出深深的怨毒:“早在她跟我離婚的那刻,我們已經恩斷義絕。”
霍祁州嚇得後退了兩步,當年母親病重時,發現霍父出軌,強行跟他離婚,將遺產全留給了他。
這是霍祁州心底最深的傷疤,母親瀕死之際,霍父哭著跪在她麵前發誓會好好善待霍祁州,才獲得了彆墅的居住權。
這些年,他對他疼愛有加。
霍祁州本以為是父親幡然醒悟,冇想到他心底對她們母子埋藏了這麼深的怨恨。
霍祁州心口再次陣陣絞痛,疼到無法呼吸,就在他即將昏厥的時候,被一雙玉手牢牢抱住。
是顧綺夢。
霍祁州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扣住她的手。
“幫我!”
顧綺夢靜靜的望著他,眼底翻湧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抱歉!”
僅僅兩個字,將霍祁州徹底打入絕望地深淵。
“很好!”
霍祁州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聲音平靜的可怕:“我會讓你們所有人,追悔莫及。”
話落,他歪著脖子暈了過去。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像是詛咒一般深深的刻在他們心裡。
在場之人齊齊色變,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霍父最先打破沉默。
“這個畜生不能留。”
“不行!”
顧綺夢心底一慌,抱著霍祁州的手驟然收緊,像是怕弄丟什麼一般。
氣氛僵持之際。
哐當,霍家的大門被重重的踹開。
數十個保鏢,齊齊將大廳所有人圍住。
厲靈珊捏著結婚證,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厲家長女厲靈珊,今日接老公大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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