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她從地獄來 第63章 撕開裂口
“你們是什麼人,快放我梅梅。”
舒紅梅的母親撲了過來,一旁的警員趕忙扶住。
這一把年紀,身體又不好的老太太,是他們最害怕的。一定要小心一些,抓人歸抓人,不能刺激了老太太。
當下,警員一邊死死的扶住了老太太,一邊好言好語。
“老大娘,你彆激動,確實是出了一些事情,我們慢慢說。”
老太太不可能不激動,但是激動也沒用。
曹隊還是把人帶走了。
這是青山市的案子,這邊隻要抓住人就行。
當天易念就買了車票,將人帶回去。
還是坐動車。
連景山提前與鐵路部門溝通,聯係了動車列車長和乘警,告知押送事宜。
拷上手銬,三人被押送上了動車上的軟臥包間。
一人一邊,一隻手銬在手上,一隻手靠在臥鋪的鐵杆床架上。
這一趟出來,連景山三人都配了槍,雖然沒用上,但並不鬆懈。
下午兩點上的車,晚上十點到。
不用通宵,也就不用輪班值守,大家都在包廂裡。
閒著也是閒著,先和舒紅梅聊聊。
連景山就坐在舒紅梅對麵。
“無聊吧,無聊咱們就聊聊。舒紅梅,想不到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即便是離開了青山市,你也跑不掉。”
舒紅梅自從被抓後,就一副活人微死的表情。
她今天也穿的很得體,畫著精緻的妝。
連景山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看了過去,然後勾起唇角一笑。
“青山市果然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連刑警隊長,都長的那麼俊俏。比我手上的男人,都俊俏。”
也不知道這句話,算不算襲警。
連景山寵辱不驚,八風不動。
“好說。”連景山拿出筆記本:“舒紅梅,你有一個丟了的兒子吧?”
沒想到連景山會來這麼一句,舒紅梅愣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還多著呢。”
當下,連景山報出了舒紅梅曾經租住的地方,租住的時間,離開的時間。
舒紅梅剛才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頓時繃不住了。
打蛇打七寸,連景山是會問話的。
在舒紅梅的震驚中,連景山又加了一句。
“你兒子丟了,你沒報案,也沒去走失人口的dna資料庫留樣本吧?”
這話資訊量有點大了。
舒紅梅早已經不是當年離家時候那清純懵懂的女孩子,她在外麵這幾年,早已經老練而敏銳。
立刻從連景山的話裡,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資訊。
“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舒紅梅嘴唇都有點哆嗦:“是不是我兒子……他……”
連景山點了點頭。
他在手機上翻了一下,找出一張照片。
這是舒紅梅兒子現在的照片,還有他剛被解救出來的照片。
孩子還小,但是左邊眉毛上麵,有一個胎記。劉海稍微留長一點就能遮住,但小男孩兒剃了光頭,很明顯。
舒紅梅看見照片之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她忘了手上還戴著手銬呢,忘情的站了起來,又被扯了下去,哐當一聲,差一點把胳膊給拽脫臼了。
但是舒紅梅一點也不覺得痛。
“這是我兒子,真的是我兒子。”
她激動的渾身都在抖:“警察同誌,在哪裡找到的?”
連景山也不擺什麼架子,當下,便將當年人販子被抓,解救出了被拐賣的小男孩,可惜,孩子太小,找不到家長。甚至去了她租房子的村子,可是也沒有打聽到她的訊息。
舒紅梅看著照片,眼淚汪汪。
易念遞給她一張紙。
她胡亂的抹了抹眼淚。
眼影掉色,抹的臉上一塊塊紫色斑點。
不過沒有人笑。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連景山說:“你們當時東躲西藏,孩子丟了也不敢報案,要不然的話,孩子早就找到了,也不至於成了孤兒。”
這個叫小米的孩子,大概是這事情裡唯一一個,真正無辜的受害者。
舒紅梅慢慢冷靜下來。
“他現在在哪裡。”
“福利院。”連景山說:“如果再找不到父母,會安排人領養。”
舒紅梅用袖子抹了抹臉。
“警察同誌,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
“彆告訴小米,他媽媽還活著。”
連景山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舒紅梅哽咽道:“他現在雖然是個孤兒,可他是被拐賣的,知道的人都會心疼他,他是無辜的,是受害者。”
舒紅梅腦子轉的很快。
“但是……如果被大家知道了,他是我的孩子,他就會變成凶手的孩子,逃犯的孩子……他一輩子都會被人指指點點,被人瞧不起。”
是沒找到父母,一輩子雖然遺憾卻懷念而嚮往。
還是雖然找到了父母,卻一輩子都被籠罩在父母的罪惡陰影裡?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這件事情,我不能現在就答應你,但是我會向領導反應。”連景山很實在:“孩子是無辜的,事關孩子的一生,我們會謹慎處理。”
舒紅梅考慮的簡單,就當沒這個孩子。
事實上,哪有這麼簡單。
孩子找到了父母,就不僅僅是找到了父母。舒紅梅還有母親,就是孩子的外婆。
舒紅梅的丈夫,就是孩子的父親,家裡也還有老人。就是孩子的爺爺奶奶。
他們都有知情權。
也有撫養孩子的權利和義務。
不能因為舒紅梅不願意,就把一個並非孤兒的孩子當做孤兒。當然如果雙方老人撫養孩子有什麼困難,政府也是會幫助的,不可能看著老人孩子餓死。
但這些連景山就沒必要跟舒紅梅說的那麼清楚了。
總之他也沒有騙人,問心無愧。
易念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對連景山十分佩服。
她覺得,連景山肯定也是學過心理學的,要不然不能把人心拿捏的這麼精準。
舒紅梅一看就是個難纏的,連景山沒開始問案子,先丟擲了孩子,直接擊潰了她所有的防線。
勝負已分。
動車在路上八個小時,足夠舒紅梅將她這幾年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這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一切的悲劇,從離開南城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