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之地有光 第6章 圖書館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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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空之城的夜晚，總像是被輕紗包裹著，月光在高空下變得稀薄而神秘。洛瀾站在鏡影魔法學院的北翼迴廊，腳步聲在大理石地麵上迴響，彷彿有無數幽影隨行。她攥緊手中的黑色書簽，指尖感到那上麵隱隱流轉的微光。那是她在禁忌區風暴中撿到的東西，也是她今晚前往圖書館的唯一理由。
圖書館，學院最古老的建築之一，據說最深處連現實都無法涉足。巨大的穹頂下，魔法燭火浮在空中，溫柔地照亮無數書架。每一冊書都像在低語，訴說著前人的秘密與警告。洛瀾推開厚重的木門，空氣中夾雜著舊紙、墨水和微弱的魔力氣息。她的心跳無端加快了幾分。
“你來的比預期早。”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淡淡的笑意。
洛瀾猛然轉身，隻見祁燼從陰影中現身。祁燼是她的通窗，平日裡沉默寡言，但洛瀾總覺得他對真理樹的枯萎異常關注。他的右手輕輕撫摸著一冊厚書，目光在燭火下閃爍。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洛瀾壓低聲音。
祁燼冇有回答，隻是指了指她手中的書簽。“那不是普通的書簽。它是‘虛空之誓’的信物，你在真理樹下刻下的符文，正在引發整個學院的震盪。”
洛瀾一陣心悸。她一直在迴避那個符文的意義，但這幾日，學院的氛圍變得詭譎。導師們開始對她冷言冷語，甚至連好友萊婭也突然疏遠。她隱約察覺到，一場風暴在醞釀，而自已正是風暴中心。
“跟我來。”祁燼低聲道。
兩人穿過書架間的迷宮，來到最西側的石壁前。祁燼手指一動，牆麵上的符文浮現幽藍光芒，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一條螺旋石梯。洛瀾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石梯下方，是學院圖書館的**室——傳說隻有持有特殊印記的學生才能進入。
踏入**室的一刻，洛瀾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裡的空氣稠密，書頁自行翻動，低語聲如水流般縈繞耳畔。房間中央矗立著一座古老的石像，形似真理樹，但枝乾扭曲，彷彿在掙紮著擺脫什麼。
祁燼打開一本無字黑書，遞給洛瀾。“把書簽放進去。”
洛瀾照讓，書簽落在書頁上，黑書猛然發出幽藍光芒。一串陌生符文從書頁浮現，正是當初她在真理樹下刻下的“虛空之誓”。符文逐漸擴展開來，投影在石像之上。石像發出低沉的轟鳴，樹枝間的裂隙彷彿要溢位虛空的黑暗。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祁燼的聲音低沉，“虛空之誓不是普通的魔法契約。它是舊世界遺留下來的禁忌，能夠撕裂鏡影與現實的界限。你為何會刻下它？”
洛瀾搖頭，腦海中浮現出小時侯謎霧撫養的斷片記憶。她記得霧中有低語，有奇異的光影指引她走向真理樹。那時，她並未選擇學院傳統的未來誓言，卻被某種無形力量驅使著刻下了虛空符文。
“我隻是……感覺自已必須這麼讓。”洛瀾輕聲道。
祁燼沉默片刻，伸手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符號。**室的低語驟然增強，彷彿有無數聲音在耳邊呼喚。洛瀾聽見其中一個聲音清晰地傳來——是她母親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洛瀾，彆怕，真理樹的枯萎隻是開始，你必須找到光的源頭。”
她愣在原地，眼中閃過淚光。母親的聲音彷彿從記憶深處喚醒了什麼，然而祁燼卻神色緊張地拉住她。
“有人來了！”祁燼低聲警告。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洛瀾立刻收起黑書和書簽，祁燼施展隱匿咒，兩人迅速藏身於書架後。**室的門驟然被推開，三位身著學院長袍的導師闖入，為首的是碧霖導師——學院的魔法理論權威，也是最嚴厲的紀律執行者。
碧霖導師神色冷峻，目光在室內掃過。“這裡的虛空氣息越來越濃烈。真理樹的異變與虛空之誓有關，必須查清到底是誰引發的。”
另一名導師低聲迴應：“我們應該關閉**室，徹查所有接觸過禁忌符文的學生。”
洛瀾屏住呼吸，心跳如鼓。她和祁燼交換一個眼神，彼此都明白——現在他們已被捲入不可逆轉的漩渦。
導師們在石像前停下，碧霖導師伸手觸碰石像，低語咒文。石像上的虛空符文劇烈閃爍，彷彿在掙紮抵抗。突然，一股黑霧從石像中心湧出，化作無數幻影在室內遊蕩。導師們麵露驚恐，紛紛後退。
“這不是普通的禁忌！”碧霖導師厲聲道，“有人在操縱虛空，試圖讓學院陷入夢魘！”
祁燼低聲道：“我們得離開，這裡隨時會被虛空侵蝕。”
洛瀾點頭，兩人悄悄繞過導師，沿著石梯返回圖書館主廳。剛出**室門口，洛瀾的腦海中再次響起低語：“洛瀾，你必須選擇光與暗的歸屬。真理樹的命運已經與你綁定。”
她腳步一頓，回頭望向那條深邃的石梯。祁燼拉住她：“彆回頭，現在不是時侯。”
兩人疾步穿過空蕩蕩的書架，圖書館的燭火忽明忽暗。剛踏出圖書館大門，夜風驟起，遠處浮空之城的輪廓在霧氣中模糊不清。洛瀾感覺自已像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每走一步都離真相更近，卻也離危險更近。
“祁燼，”洛瀾終於開口，“你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嗎？她和虛空之誓有什麼關係？”
祁燼神色複雜，望向夜空。“我隻知道，浮空之城的每一道裂隙都在注視你。你的母親曾是學院最傑出的符文師，也是虛空之誓的唯一傳承者。你刻下的符文，喚醒了她留下的秘密。”
洛瀾心中一震。她終於明白，自已並非隻是被謎霧養大的異鄉人，而是這一切風暴的核心。**室的低語、導師的恐懼、真理樹的枯萎，都指向她身世的真相。
“我們該怎麼辦？”洛瀾低聲問。
祁燼看著她，目光堅定。“揭開所有的秘密，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你必須讓出選擇，因為你的決定，將改變整個浮空之城的命運。”
夜色下，洛瀾握緊手中的黑書簽，心頭的迷霧逐漸消散。她知道，真正的試煉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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