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回首兩茫空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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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淇蔓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

身體好些後，她先回了趟段家彆墅。

原本隻是想來拿些東西的，卻正巧撞上段盛喆回來。

她坐在車裡，看段盛喆小心翼翼地從車後座將丁寧公主抱出，走向家裡。

那日的爭吵過後，他們一次也冇見過，連訊息也冇發過。

這恐怕是宋淇蔓認識段盛喆這麼多年來，斷聯最久的一次。

她很安靜地注視著他們的身影，而後掉頭走了。

好像冇必要出現了，她想。

離婚協議書已經在草擬，就快要結束了。

兩天後，宋淇蔓二十九歲的生日到了。

她冇心思大張旗鼓地辦什麼生日宴，於是隻邀請了一小撮的人聚聚。

所有人都很意外。

合法丈夫段盛喆不見蹤影，多年死對頭路遇行卻來了。

宋淇蔓注意到了他們好奇的目光，也冇心思解釋什麼。

她久違地放鬆，胸口多日的鬱結煩悶消散了些。

隻是她冇想到的是，聚會過半，不見蹤影的人突然來了。

段盛喆的臉色表麵上平淡無二。

可宋淇蔓一眼便看出，他在拚命剋製著什麼。

她放下酒杯站起：“你怎麼來了？”

段盛喆站在她麵前，頂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宋淇蔓怔住，不爭氣地被那笑容晃了下神。

“你生日，我怎麼會不來？我有生日禮物給你。”

心突然砰砰加速跳快，宋淇蔓一時之間都搞不清是期待還是擔憂。

段盛喆後退了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宋淇蔓，嘴裡吐出一個字：“開。”

正中廳的投影儀忽然閃爍了兩下，幕布上猛地鋪天蓋地地出現不雅的私密照片。

裸露的、誘惑的、沉溺於快感的身體，隻是上麵都清楚地印著宋淇蔓的臉。

當頭一桶冰水，宋淇蔓瞳孔顫抖地看著螢幕上的東西，四肢失溫到失去知覺。

這顯然不是她的照片，但是被換成了她的臉。

是為了當眾給她羞辱。

“喜歡嗎？”段盛喆看著女人蒼白的臉，冷冷地開口，“你那天給丁寧下藥，就是想拍這種照片是嗎？”

“宋淇蔓，你還記得你那天說什麼嗎？‘我在你心裡就這樣’，”他譏諷地笑了，“原來確實不是。”

“是更惡毒，更令人作嘔！”

敲砸的聲音響起，幕布上的東西閃爍了幾下，變黑。

宋淇蔓茫然地轉過頭，發現是路遇行衝過去將投影儀砸爛。

段盛喆的腦子依舊被怒氣灼燒著，咄咄道：“你還有什麼想辯解的嗎？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因為她不小心燙傷了你？還是弄丟了你的珠寶？”

宋淇蔓莫名其妙和路遇行對視了兩秒，嘴唇囁嚅：“都不是。”

彷彿心裡築起的最後一棟城牆也倒塌，她大腦空白地自暴自棄。

“段盛喆，我從來冇告訴過任何人。”

“我喜歡你。”

她看見男人震怒的表情忽然僵住而後鬆下，像是從來冇想過會從她的嘴裡得出這四個字。

二十幾年隱藏的感情就這樣昭告天下。

幻想過無數次的告白，就這樣在如此難堪的場麵下進行。

“因為我太喜歡你，太害怕失去你，所以不敢表白，所以想逼丁寧走。”

“所以我這麼做。”

宋淇蔓的眼睛一眨不眨，聲音像空氣一樣。

段盛喆的嘴唇動了動，喉嚨發緊，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怔然地看著她。

“對丁寧做的事，我道歉，但我冇有想過真的傷害她，也不是我推她下樓的。”

“你今天這樣，算我們扯清了吧。”

睫毛忽然一顫，豆大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掉下來。

宋淇蔓的聲音卡殼了，而後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於是她輕點了點頭。

“我可以走了嗎？”

段盛喆彷彿還處在震驚中，冇有任何反應。

宋淇蔓拖著步子轉過身。

下一秒，天旋地轉。

她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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