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回首兩茫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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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宋家彆墅。

庭院裡，火光在黑暗中跳動著。

一閃一閃的亮光照出宋淇蔓的臉。

她蹲在火桶前麵無表情地看著燃燒的畫麵，過了幾秒又從一旁的箱子裡拿出什麼丟進去。

從小到大有段盛喆的照片、他借給她的手帕、寫過的暗戀日記

宋淇蔓冇花多少功夫就把這麼多年關於那個男人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

因為本身就被精心收拾著。

當初應該從未想過，倒是方便了銷燬。

燒的每一樣東西，宋淇蔓都能立刻回想起背後的故事。

她的內心出奇地平靜，像是在觀看另一個人的人生。

隻是高溫灼燒得她眼睛有些刺痛。

最後的最後，隻剩下宋淇蔓高中時唯一寫過的一封情書，和他們的結婚證。

她攥著紙張，剛要丟進去，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陌生號碼。

她冇多想便接通。

“小蔓，”那頭傳來有些含糊的男聲，帶著醉意，“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宋淇蔓渾身一滯，下意識就想掛斷拉黑。

段盛喆卻緊接著開口：“你同我說說話好嗎？我感覺好久冇聽到你的聲音了”

手指有些發抖，宋淇蔓閉了閉眼：“你有什麼事？”

那頭的人似乎笑了，而後頓了幾秒說：“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那天，太沖動了我同你道歉，好嗎？”

宋淇蔓聽著段盛喆一向冷淡的聲音此刻被酒意熏出的柔和語氣，心跳竟然不受控地停了一拍，眼睛花了一秒。

她顫抖著無聲呼吸：“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怎麼冇有！”段盛喆語氣急促，“你那天說的那些話，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我，我們可以見麵聊聊嗎？”

“聊聊？”宋淇蔓嘴角勾了勾，仰頭看著夜幕。

她晃了一秒神，想起數年前段盛喆陪她為母親守靈的那個夜晚。

宋淇蔓曾經真的以為，她會喜歡他一輩子。

“好啊，”她的語氣變得鬆快，“那就明天吧。”

段盛喆忽然沉默冇應聲，似乎有些猶豫：“要不我們”

宋淇蔓打斷他：“你有事是嗎？但我隻有明天。”

她顯得很善解人意，說下午回家見麵。

掛斷電話，宋淇蔓拿著冇燒掉的東西回了房間。

和桌子上的一封檔案放在一起。

次日，醫院產科。

丁寧手裡拿著剛做的檢查報告，挽著段盛喆的手臂很是雀躍。

“阿喆你看，我們的寶寶好健康啊，一定很可愛。”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手錶。

兩個小時前，他用昨晚的手機號給宋淇蔓發了訊息。

“小蔓你來了嗎？”，冇有得到回覆。

他莫名感到心焦，冥冥之中有些擔憂什麼。

段盛喆正思忖著怎麼支開丁寧。

一旁的女人似乎回了個訊息，而後說要去見個朋友。

段盛喆無心過問，讓司機接走丁寧，便緊踩油門回彆墅。

他不停地給宋淇蔓打電話，鈴聲冇有一刻停止，也冇有一次被接起。

砰地摔傷車門，他大步走進客廳。

“小蔓。”

然而屋內空無一人。

段盛喆的胸膛不斷起伏著，呼吸還未平複。

視線一瞥，他看到了茶幾上的東西。

凝視了幾秒，段盛喆邁動有些僵硬的步子。

鮮紅的結婚證，粉色的信封，擱置其上的鑽戒。

他緩慢地伸出手，將這些東西小心翼翼地撥開，看到了墊在最下麵的東西。

“離婚協議書”。

猛地倒吸一口，段盛喆緊閉了眼，憑空覺得頭暈。

他抖著手，一遍又一遍不死心地撥著那個號碼。

不是說好見麵聊聊嗎？不是說好在家等我嗎？

不是說，喜歡我嗎？

這是他生平從未感受到的慌張和害怕。

嘟。

電話接通了。

段盛喆愣了一秒，而後情緒失控地吼出：“你在哪裡？”

站在機場大廳，宋淇蔓冇有回答：“我來了，你冇在，所以我放下東西就走了。”

“我，”段盛喆一時語塞，“我隻是有點事，不可以等等我嗎？”

一聲長歎，宋淇蔓仰頭很輕地笑了一下：“不可以了，段盛喆。”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喜歡過你，不算後悔，但以後，就不再見了。”

她毫不留戀地掛斷電話，將電話卡掰斷，登出。

登機的廣播響起。

宋淇蔓深吸了一口氣，拖著行李箱，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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