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飛揚佛心亂 012

    蕭文琅隻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在“砰砰”亂跳，幾乎就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他也想到了多年前，沈暮雪帶他回家的場景。

蕭文琅心裡有些失落，懨懨地趴在沈暮雪的懷裡。

自己在師父的心裡，是不是就跟一隻貓兒狗兒沒有區彆呢？

沈暮雪抱著蕭文琅去了靈棲寺，將他放在了禪房裡。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沈暮雪的禪房。

小黑貓的鼻子本能地嗅了嗅，空氣中全是師父清冷的氣息。

他身體已然累極，蜷在禪床上沉沉睡去。

沈暮雪盤腿坐在一邊，聽著小黑貓均勻的呼吸聲，感覺到自己內心湧出一陣奇異的寧靜。

這幾乎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寧靜的一個下午。

……

蕭文琅醒來時，夕陽正要落下，禪房裡落下了橘紅的殘光。

屋子裡隻有他一隻貓。

“吱呀”一聲，門開啟，沈暮雪端著兩個小碗進來。

一個碗裡裝了魚肉，另一個碗裡裝了水。

她把碗放在了蕭文琅的麵前，然後就又在一旁盤膝，闔眼敲起了木魚。

蕭文琅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他爬起來嗅了嗅魚肉，是生的。

他猶豫好半天，最後還是下不了口，隻得去舔另一隻碗裡的清水。

沈暮雪睜眼時，看著一口未動的魚肉，以及被喝空的水碗，陷入了沉思。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她起身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裴月欣。

蕭文琅也從禪床跳了下來，不免一驚。

公主親臨禪寺，想來是有大事。

沈暮雪眉頭緊蹙，就打算將門關上。

裴月欣伸手一擋：“沈將軍，有要事相商。”

沈暮雪卻不聽：“我與公主無話可說。”

不知為何，她隻要一想起蕭文琅曾經娶了裴月欣，就沒辦法將她看順眼。

裴月欣嗓音有些陰沉：“若我要說的事，有關蕭文琅呢？”

沈暮雪動作倏而一頓。

蕭文琅不明白，裴月欣為什麼會突然提起自己，而沈暮雪又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

於是靜靜悄悄跟在二人身後，走到了院中。

兩道身影站在寺中的老槐樹下，分明是一道極為養眼的風景，蕭文琅卻嗅到了一絲火藥味。

沈暮雪冷冽的嗓音響起：“你想說什麼？”

裴月欣神色驟然嚴肅下來，她看著沈暮雪開口道：“你分明已經答應了領兵，現在又為何遲遲不肯動身？”

可沈暮雪一臉漠然，隻是問道：“這和他有何關係？”

她甚至沒敢親口說出蕭文琅的名字。

裴月欣語氣急切：“漠北城雖然保住了，可東淩國從那轉道，已然奪走了大宣另外的兩座城池。”

“現在隻有你可以拯救大宣的百姓！”

蕭文琅聽在耳中，心裡咯噔一聲，自己預料中最壞的結果竟然還是發生了。

小黑貓仰著頭，緊張地望著素衣僧人的臉。

他不願看到生靈塗炭，希望師父能夠答應。

沈暮雪麵色平靜地搖搖頭。

蕭文琅著急地“喵嗚”了好幾聲，沈暮雪這才終於注意到腳邊小小的黑毛球。

可她聽不懂小貓想說什麼，隻以為它比較粘人。

於是俯身把小黑貓抱起來，轉身就要往禪房裡走去，隻給身後的裴月欣留下一句：“他已不在了，貧尼隻願青燈古佛過完這一生。”

蕭文琅在她懷裡愣了愣。

他有些迷茫，師父口中的‘他’，到底是自己還是謝驚鴻？

下一刻，裴月欣又說了一句話，讓沈暮雪腳步瞬間停頓在了原地。

蕭文琅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你難道不想為他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