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飛揚佛心亂 022

    蕭文琅怔愣了一瞬，隨即不可置信地掐了把自己的臉。

痛！

這不是做夢！

他重生了！？

這事雖然看起來荒謬，但對於曾經當過一縷魂魄的蕭文琅來說，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這是他被沈暮雪撿回來的第三年，看起來是初春時節。

晨光微熹中，門外出現一個影子。

隨後蕭文琅就聽到房門被“梆梆”敲響，他披上外衣，穿好鞋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的沈暮雪。

她神色清冷，眸子裡卻隱隱閃著不明的情緒，頓了下才說：“起床上早課。”

蕭文琅前一刻剛看到沈暮雪戰死沙場，心裡那股悲痛尚且還未散去，猛然又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一時說不清該作何反應。

於是呆呆地應了聲：“好的，師父。”

沈暮雪聽到了他的回答，便轉身離開了蕭文琅的房間。

蕭文琅這才發覺，自己剛剛怔愣太久，一不小心就忘了早課的時間。

回憶洶湧而來，在他及冠之前，沈暮雪待他遠沒有往後的疏離。

偶爾他睡過頭，她都會親自過來叫他起床。

蕭文琅趕緊換好衣服，洗漱好去了練功的院子。

早課主要是練習一些基本功，他靠著記憶，自覺地紮起了馬步。

沈暮雪就坐在一旁翻閱著兵書，偶爾抬頭看一眼他動作是否標準。

蕭文琅心亂如麻，硬著頭皮在她的目光下紮馬步。

在這一炷香時間內，他腦海裡把前世從自己被沈暮雪撿回將軍府，到後來戰死沙場的過程都回憶了一遍。

蕭文琅並沒有想明白，老天為何獨獨垂憐自己，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但有一件事他想得很清楚，那就是他一定不要再重蹈覆轍。

愛不到的人，也不必再去愛。

神遊天外間，沈暮雪已經合上了書，起身從他麵前走過。

走了兩步然後又回頭，嗓音清冽：“還想紮到什麼時候？”

蕭文琅這才發現，一炷香已經燃儘。

他連忙起身，動了動泛酸的雙腿，跟上了沈暮雪的背影。

老將軍夫婦多年前就已去世，整個鎮國大將軍府，就隻有沈暮雪一個主子。

蕭文琅現在回想起來，她當時將自己撿回來，或許也有一個原因，是她那或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孤獨。

這個時候的二人，一日三餐還是在一起吃。

桌上擺的都是蕭文琅愛吃的早點，這麼想來，他當初就是因為這樣一些微小的細節，而逐漸愛上的沈暮雪。

但他卻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她，沈暮雪彷彿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漠然視之，從來不輕易展現真實的自己。

她喜歡什麼，又厭惡什麼。

蕭文琅好像一概不知。

他在飯桌上發呆，忽然聽到“咚”一聲，是沈暮雪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她轉頭看著蕭文琅，還沒說話就聽到下人跑進來通傳：“將軍！二公主來了！”

蕭文琅咀嚼的動作一頓，裴月欣？

他跟著沈暮雪一起走到了前廳，果然就看到了站在那一身衣裙的裴月欣。

她看到沈暮雪之後，深深俯身行了個禮：“沈將軍，請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