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飛揚佛心亂 042

    蕭文琅這次才終於不閃不避地對上了她的視線，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又在馬車旁等了一會，纔看到謝驚鴻走出來，他已經收拾好情緒，隻有眼眶仍舊微微泛著紅。

或許是被勾起了對家人的思念，返程時，謝驚鴻變得沉默了些許。

蕭文琅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麵的景象，提議道：“靈棲寺就在附近，不如我們順路去一趟。”

他知道自己的任何安慰話語，對謝驚鴻來說都是徒勞。

而寺廟清幽安靜，最是能滌蕩人心。

看到謝驚鴻點了點頭，蕭文琅又揚聲喚外頭騎馬的沈暮雪：“師父，我們去靈棲寺吧。”

那挺拔的身影稍稍頓了頓，然後沉聲應道：“好。”

馬車在靈棲寺門口停下，蕭文琅掀開車簾看到那熟悉的寺門時，目光不由得滯了一瞬。

沈暮雪已經翻身下馬，站在馬車旁朝他伸出了手。

蕭文琅遲疑一瞬，最後還是把手伸了上去。

女人反手將他的手緊緊握住，掌心溫暖乾燥。

謝驚鴻隨後從馬車裡出來，見二人等在原地，噗嗤一聲笑道：“你們走你們的，我想自己逛逛。”

說完他還擺了擺手趕人。

蕭文琅這才被沈暮雪牽著走進了靈棲寺。

恍若隔世。

的確是隔了一世。

從前，無論讓他怎麼想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自己是和師父牽著手走進來的。

靈棲寺裡還是老樣子，隻是身旁的沈暮雪並未穿素衫。

老方丈走出，看到二人也不驚訝，隻是伸手遞了幾支香：“二位施主，去佛前上柱香吧。”

說完便斂目，施施然離開了。

二人走進佛堂，默契地沒有講話，將香插進香爐中，然後齊齊站在佛前，雙手合十。

蕭文琅是真心實意感謝的，雖然他不知道是不是佛祖憐憫，但天地終究是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他轉頭看沈暮雪，女人的臉在煙霧飄渺中不甚清晰，但她下一瞬卻猝不及防地睜開了眼，那雙黑眸亮若星辰。

蕭文琅一時都忘了移開目光。

然後沈暮雪就勾唇笑了起來，她伸手去牽蕭文琅的手，嗓音清越：“走吧。”

這目光看得他不自覺紅了耳根，強裝著鎮定往外走，跨過門檻那一瞬，蕭文琅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張抄經桌。

身旁的女人十分敏銳，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他細微的動作。

她也順著蕭文琅的目光看了過去，眼神一滯，瞬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沈暮雪試探著開口：“那串沉香念珠，後來我又重新做了一串。”

蕭文琅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這一世並沒有出現過沉香念珠的事情。

可沈暮雪卻知道，這隻能說明，她也經曆過那一切！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知道，我都看到了。”

這下輪到沈暮雪感到訝異，但她隨即便反應過來：“我就知道那是你，小黑貓。”

蕭文琅整個腦子亂糟糟的，他想問些什麼，還沒說出口，就聽到沈暮雪的嗓音響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自以為那麼做是為你好，但是卻沒想過，那些究竟是不是你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