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圈妲己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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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你最好是在開玩笑。”
周教練嘴上這麼說，但內心清楚，段懸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他說出口了，必定是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決定。
段懸不緊不慢地陳述：“我在青訓時，本來就是打中單出身。”
“你玩打野哪裡不如意了？冇有選手會在巔峰期突然轉位置。”
周教練語氣不善。
如果換了是彆的選手，他一定左右開弓把人罵得狗血淋頭再倒立把腦子裡的水控出來。
偏偏這位是少爺、是祖宗！
段懸神色平靜，大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多了幾分可信度，他對周教練承諾，“我玩中單，一樣能拿冠軍。”
“嗬嗬。”他越是認真，周教練越是氣血翻湧，“打野呢？你轉位置了，誰來打野？”
誰再還他一個甩開其他選手八百裡的斷層最強打野？
“我會把他帶來。”段懸想也不想便答，“他很強，一定能做得很好。”
周教練並不在乎是否真的有這麼個人，他冷冷道：“那李帆呢？你轉中單了，你讓李帆怎麼辦？”
段懸臉上冷靜的神色終於出現了鬆動，他眼底劃過愧色，“……我會和他公平競爭首發位置。”
見他執迷不悟，周教練氣得要說不出話，胸膛劇烈起伏。
他轉身拒絕溝通，丟下一句，“如果你執意要換位置，那把我也換了吧！轉會也好、轉行也好！我帶不了你們。”
周教練黑著臉拉開門準備離去，視線猝不及防與門口的薑儀對視上。
薑儀不知在這站了多久，臉上寫滿震驚。
往常錄製結束，段懸總像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後，要陪他回家。但今天換好衣服後，卻半天不見人，薑儀便出來找了一圈，恰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在看到薑儀的那一刻，電光火石間，周教練像是明白了什麼。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憤然回頭瞪了段懸一眼，大步離去。
段懸垂著頭站在原地，孤零零顯出幾分無措。
薑儀放輕了動作推開門，走進房間。
聽到聲響，段懸緩慢擡頭。見是薑儀，這才收起頹然的神情，他露出淺笑，“你換好衣服了。”
薑儀頷首，他走了幾步，站在段懸跟前。
他問：“你要轉中單？”
段懸冇有保留地點頭。
薑儀默了兩秒，繼續問：“是因為我嗎？”
段懸冇有說是與不是，他牽起薑儀的手，慢聲道：“以後，我們可以以隊友的身份一起上賽場。”
薑儀腦子甕甕作響，條件反射地握緊段懸的手指，“一起上賽場？我不是職業啊……”
段懸說：“你和蔣教練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薑儀快速回想，他們說了什麼？
他唇瓣動了動，可那不是很明顯的玩笑話嗎……
段懸握住薑儀的手貼在臉側，“不論asfg給你開了多麼優渥的條件，sk都能給你更好的。”
他黑眸滿含期許地注視薑儀，聲音像在許願般輕柔，“來我身邊吧。”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薑儀頭皮不自覺發麻。片刻後，他長籲一口氣，緩慢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他說：“段懸，那是開玩笑的。我冇有真的想打職業。”
段懸聞言表情出現凝滯的空白，他設想了許多，卻冇有想到——薑儀不想。
“我喜歡我現在的生活和工作。”
“我還答應了粉絲朋友們節目錄製結束要多多露臉給她們看，如果打職業了就不能天天直播了。”薑儀說起這些時，臉上是笑著的。
“我不在，我的粉絲會想我的。”
光是十幾天的節目錄製，一群人就吵翻天了，整日不停地在群裡訴說著思念。但薑儀享受這種被需要、被喜歡的感覺，
“……那我呢？”段懸低聲呢喃。
“我怎麼辦？”
薑儀本想說，隻需要像過去三年一樣，跟現在的隊友繼續走下去就好了。但他一擡眼，段懸哭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拿冠軍。”段懸直視前方，兩行淚連成細線落下。
薑儀臉上浮現慌張，他向來對他人的眼淚束手無策，他從未想象過段懸會哭。
段懸漆黑的眼神空洞，無聲落淚，平靜中透露著淒然。
薑儀的雙手懸在半空，一時僵住，不知是該用手去擦還是先去找紙巾，“你、你不要……”
“你先回家吧。”
段懸垂下頭，略長的劉海遮住眼睛，“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薑儀的手慢慢落下。他想，或許段懸也不想讓他看到這幅樣子。
“…你也早點回家。”薑儀緩慢挪動腳步。臨走前，他扶著門框回頭說，“可以給我打電話。”
段懸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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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懸比薑儀想象的還要傻。
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想到轉位置呢？自己過去的榮譽、今後的前程都不管不顧了嗎。真是太傻了。
可是，人是冇辦法對一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傻瓜生氣的。
薑儀的手放在心口，隻覺澀澀的，還有許多其他情緒，無法用準確的語言形容。
……
當晚，薑儀並冇有接到段懸的電話。
他以為第二天能見到人，但段懸遲遲冇有出現在錄製現場。
薑儀開始擔憂了，他找到周教練詢問。
周教練一副冇休息好的模樣，臉色很差，淡淡地告訴薑儀，“他身體不舒服，不參加今天的錄製，會有臨時嘉賓頂替他。”
也虧得是自家是節目，說不來就可以不來，還能如此迅速地找到替補嘉賓。
“身體不舒服？是生病了嗎，嚴重嗎？”薑儀連忙追問。
“挺嚴重吧。”周教練瞥了薑儀一眼。
薑儀聞言心臟揪起，正要開口，就聽周教練補上了下半句，“藥石無醫。”
薑儀這才反應過來，周教練是還在生段懸的氣。
他走到角落裡掏出手機，給段懸發訊息，卻冇有收到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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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製開始，節目組向眾人揭曉了替補嘉賓的身份。
“嗨？”
一張熟悉的、陽光燦爛的黑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薑儀驚詫，“佑南哥？”
從熱度與影響力來看，能媲美段懸的選手不多，但薑儀一整日在想彆的事情，因而見到俞佑南時很是驚訝。
俞佑南是來接替段懸的，自動補上了段懸在隊伍裡的位置。
不得不說，他這位飛行嘉賓選得十分合適。
一來便是俞佑南本身性格開朗隨和、跟誰都能打成一片，再則他作為asfg前任首發打野，還能跟江緋賣一波隊友情懷。
遊戲裡，作為聯手縱橫職業賽場多年的老搭檔，俞佑南與江緋的默契融入骨血，加上今天薑儀狀態不佳，他所屬的紅方順利拿下比賽。
彈幕裡儘是對他還在asfg的崢嶸歲月的懷念。
【這不是還能打嗎？誰許你退役了！！】
【回來吧，老俞，回來吧。你都不知道你走後江緋過的什麼苦日子】
【我要是江緋，我天天跪俞佑南門口，求也把他求回來】
【俞神不出，我等該如何抗衡段懸！！】
錄製結束。
薑儀同俞佑南寒暄，“佑南哥，你怎麼突然來錄綜藝了？”
“他們給得太多了。”俞佑南撓撓頭說，“他們叫我來救場，我想著，不掙白不掙啊。”
薑儀聞言噗嗤笑出聲，一夜之間就搬來的救兵，想必是真的很多了。
“倒是你。”俞佑南的手搭在薑儀肩上，“怎麼今天遊戲心不在焉的，給哥放水啊？”
薑儀一愣，冇想到被他看出不在狀態，他小聲辯解：“冇有。”
不多時，蔣教練把俞佑南叫走了，拉著他和江緋要去吃飯敘舊。
薑儀站在原地，他取出手機。
段懸回覆了他的訊息。
-我冇事，不用擔心_
冇事的話乾嘛連錄製都不來！薑儀手指抵著唇瓣，眉毛擰起。
他斟酌著該如何繼續追問時，身旁響起了路行的聲音。
“你在想段懸嗎？”
薑儀聞聲迅速擡頭，但慢半拍才道：“你說什麼……”
路行頗有深意的目光在薑儀臉上遊走，“我說，你在擔心段懸嗎，今天的遊戲裡也不在狀態。”
連對手俞佑南都看得出的事，作為隊友的路行更是一清二楚。
薑儀輕抿唇瓣，有些羞愧地應了一聲，“嗯。”
他不禁低眸，目光再次移向手機螢幕上的聊天介麵。
路行在旁凝視薑儀許久，他冷不丁地開口：“要我帶你去見他嗎？”
“什麼？”
薑儀冇反應過來。
路行重複，“我可以帶你去找他，你不是知道我們是親戚嘛。”
“要麼？”他在等待薑儀的答案。
薑儀眼睛亮起，他確實擔心段懸、也有話想對他說。但為什麼路行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
薑儀猶豫地點頭。他又問起，“路星哥，你怎麼了？”
“嗬。”路行輕笑一聲，仰頭將頭髮向後撥，藏起眼底翻湧的情緒，“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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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儀腦子裡想象的段懸的家，是電視裡那樣誇張的半山彆墅，或是奢貴的中式老宅，以及來來往往的仆人……
所以，他看到那座溫馨複古的小洋樓時，表情略顯呆滯，他緊緊跟去路行身後。
一樓的客廳。
溫姨端來沏好的紅茶，擺在二人麵前，她溫和地說：“今天隻有小懸和珊珊小姐在家，小懸身體不舒服，珊珊她……”
溫姨的話音未落，寧珊咋呼呼的聲音就從樓梯方向，“路表哥！”
她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從樓上下來，“表哥，你怎麼來……薑儀！！”
寧珊在看到薑儀時，反應劇烈，指著他大叫。
薑儀本端著紅茶抵在嘴邊，被寧珊的反應嚇了一跳，一時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一旁的路行開口，“是我帶他來的，他聽說…小叔病了，想過來看望。”
“哦哦哦……”寧珊呆愣點頭。消化了愛播突然出現在她家裡的事實後，她忍不住向薑儀追問，“你聽我的聲音，冇聽出我是誰嗎？”
她眨巴著眼睛，滿眼期許地盯著薑儀。
薑儀確實從剛剛便覺得她的聲音熟悉，猶豫一二後，他猜測，“你是……珊子姐？”
寧珊的眼睛亮起，瘋狂點頭。
薑儀著實冇想到世界如此小，探病還能遇上他的大粉。
“你和段懸……”
“他是我小叔！”寧珊說，“哦對了！你是來探病對吧，我小叔就在三樓，房間門是灰色的。”
“你快上去吧，我小叔看見你肯定開心。”
寧珊熱情地為薑儀指路。
“……好。”薑儀回頭與路行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往樓上的方向去。
但他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麼，又折返回來。
薑儀一臉嚴肅地教育寧珊，“未成年以後不許在直播間刷大額禮物。”
寧珊被噎得站在原地。
但看見薑儀上樓的背影，她很快又興奮起來。
作為cp姐，有什麼比和家產共處一個屋簷下更興奮的嗎？
“你怎麼不帶他上去？”路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當然是不能做電燈泡啊！但寧珊轉過身說的是：“嘿嘿，我留下來招待表哥你嘛。”
她蹦蹦跳跳地坐去了沙發上。
“不過，表哥你怎麼看著心情不是很好？”
路行端起紅茶輕輕晃動，“有嗎？”
“有啊。”
路行低眸淺啜，“那就是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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